脚步一顿,轻轻摇头:“你先休息吧,女孩家不该接触这些。”
我这样说,身旁的慕风却是不愿意了,她伸手在我的头上轻轻掴了一下,气鼓鼓的:“一口一个女孩家,你看不起女孩啊!”
“不是……”我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那就别废话。”慕风直接动手推着我离开。
夜风太凉了,我连心都是冷的。
真的好冷,好冰。
一脚跌进了还未完全消融的江水之中。
正在努力回暖,土下的花儿也拼命地挣开泥土从中冒出芽来。
可是偏偏,他死在了万物复苏的时节。
偏偏死在了所有人都很高兴的时间。
就这样悄悄地离开,没有惊动其他人。
就像是清风路过人间,吹皱江上流水,不曾驻足。
花儿抬眼看了看这阵风,晃了晃身子,又继续自己的努力。
或许很快,就会开出千树万树的花儿。
我打开了信封,里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株植物,像是雪花一样的形状,一圈一圈地交叠在一起,摘下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久到植物干枯发黄,稍稍移动就要碎掉。
“哥,这是什么?”坐到一旁的慕风双手支着腮,黑亮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他给武林盟主的信。”
片刻后接着说:“你认得这植物吗?”
我要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才能在给武林盟主写信时把意思传达到位。
而且我有预感,这封信很重要,非常重要。
慕风点点头:“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九转还魂草。”
九转还魂草?
“有什么用吗?”我一头雾水。
慕风微微沉默了片刻,应该是在努力思考,片刻后开口:“止血、消炎用的。”
眉头更是紧皱。
给武林盟主一个止血的植物?这是做什么?
开口询问,思路死死堵在那里,怎么都疏通不了:“你觉得,他给武林盟主这植物要做什么?”
慕风的目光看向那植物,长长的睫毛挡住底下黑亮的眼眸,看不清她的神色。
空气沉默了。
不合理,这一点也不合理。
“如果我没记错……”慕风开口,打断了寂静,黑亮的双眸更是亮得惊人,“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回心草’。”
“回心草……”我不自觉地呢喃。
再仔细联想……回头是岸……他在告诉君玦,某些事情,是时候放下了。
沉吟片刻,提笔回信
君玦亲启:
不知道你现在还在不在师父身旁,前几天我见到了一个人,或许你对他比对我还感兴趣。
是你们武林盟的迷。
我有幸在日月教见过他一面,双臂尽断,一路徒步从日月教走到中原,整整一年。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持着他一路走来。
但这样的人实在是让我肃然起敬。
他死了,死于自杀。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你一看便知。
暂书至此
不复一一
念初
一封信寄出,心里并不舒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武林盟到底做了什么!
我甚至不敢细想。
到底要多久的时间,要多少人,才能真的平息这个乱世。
大风要吹多久,烽烟才能彻底消散。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着慕风去了皇宫,找拓跋裕景。
也是时候商量合作的事情了。
再试探一番,这次,势必搞清楚他最真实的情况。
夜里下了大雨,整个街道都湿了彻底,地上满也是水坑。
这时候也在洒着小雨,街上只有窸窸落落的几个行人,也大多都是着急回去的。
我和慕风打着伞前进。
“哥,是不是以后下雨你都会替我打伞?”慕风眨着黑亮的眼睛,看我。
我低低一笑,抿唇没有回答。
“笑什么?”慕风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早上还有些冷,她的手指冰凉。
我半开玩笑地回答:“笑你好看,可以吗?”
听到这话,慕风轻轻地“哼”了一声,伸手挽着我的手臂,开口:“不想撑伞算了,本姑娘自己也可以。”
“我可没说不想。”我真是喜欢她这样猫儿一样撒娇的动作,实在是可爱。
或许我早就沉沦了。
慕风接着说:“哥,下辈子我想早些遇到你。”
“要多早?”我顺着她的话问。
反正路上也是无聊,如果要是沉默着那反倒是不好了。
慕风嘿嘿一笑,我右眼皮突地跳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她说得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在娘胎里就认识可以吗?”
我伸手捏她的脸,似乎确实有些冷:“那我岂不是还没出生就跟你绑定了?”
“那是。”慕风笑着开口,“你别想跑。”她一笑就露出了嘴边浅浅的酒窝,非常好看。
我低低笑着:“不跑。”
随后转了话题,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开口:“很冷吗?”
“还好。”这么说着,慕风搂着我的胳膊笑眯眯地接着说,“你要是愿意贡献自己的胸肌给我暖手的话,那也是不错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她可半点也没有要动手的意图。
我收回手来,接着走:“回去给你暖手。”
“哥,你来真的啊!”慕风似乎是有些震惊,那黑亮的眼眸都瞪圆了。
“你以为呢?”
听到我这样说,慕风白皙的面庞红了红,嗔怪一样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开口:“就你一天想着裸奔。”
一点也不疼,倒像是撒娇,我咧嘴一笑:“天大的冤枉,是你自己说的,不怪我。”
“你要是敢让别的女孩家摸到,我就揍你。”
我也只是微微笑着,回答:“你觉得哪个女孩比你漂亮?”
慕风的脸庞更是染上诱人的红晕,伸手扯了扯我的耳朵,接着补充:“男的也不行。”
“管得好多呢。”我哈哈笑着开玩笑,半点不生气,“都这样说了,那你也别忘了遵守。”
“被发现会怎么样?”慕风眨着黑亮的眼睛看我,眸中满是笑意。
“会怎么样?”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低头看她,轻声开口,“等我想想。”
哪个不长眼的敢碰她,我弄死他。
“你真坏!”慕风嘟着红润的嘴唇开口,“又笨又坏。”
很快就去到了皇宫里,四角的天空,步于此间真的会迷失了方向。
很快就见到了拓跋裕景,他在自己的小院里发呆,在回廊里慢悠悠地转着圈,很闲的感觉。
这时候没有穿那样正式的衣服,换了一袭黑金色的窄袖劲装,金色的丝线更是发着光,非常合身的衣服衬得他腰细腿长,一头乌黑长发用紫色的发扣扎了起来,随着春风轻轻舞动。
那双鹰隼一样漆黑的眼眸发着诱人的光芒。
携带着一往无前的自信。
见到我们过来,他也不转圈了,几步走到我们面前去,他个高腿长,瞬息之间就走到了我们面前:“小妹,堂主,你们怎么过来了?”
丝毫不在乎被雨水淋湿的衣袍。
听到这话,慕风可就不乐意了,她抱着胳膊气鼓鼓地开口:“怎么,你这地方还不让我来了?”
拓跋裕景也只是嘿嘿一笑,漆黑的眼眸中尽是无尽的宠溺:“没,我随时欢迎。”
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就是睡着了你想来找我,我都麻溜穿好衣服陪你溜达。”
“去。”慕风伸手在拓跋裕景的肩膀上锤了一下,拉着我往走廊里走,一边还说,“谁大半夜找你!”
看得出来慕风手劲不小,拓跋裕景咧嘴一笑,几步跟了上去:“哎呦,手都牵上了,你二哥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
走到了回廊里,我默默收了伞,正要开口,慕风就先我一步说了,她对着拓跋裕景做了一个鬼脸:“略,本姑娘还想再玩几年。”
拓跋裕景倒是不乐意了,他挪到我的身侧,用手肘怼了怼我的胳膊,贱嗖嗖地开口:“妹夫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时候把这小魔女带走?”
看着慕风又要揍他的动作,求生欲极强的他往一旁挪了挪,狡诈一笑,接着说:“我管不下了,折寿啊!”
我扬唇微笑,开口:“全听慕风的。”
“听到了没?”慕风轻抬下巴,黑亮的眼眸中流光溢彩,滑到拓跋裕景的身侧,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他听我的。”
拓跋裕景狠狠吃了痛,一咧嘴,又挪到了另一边,挽着我的手臂,转着眼珠看慕风:“妹夫啊,要不要这么不讲意气,你就看着我被欺负?”
我把自己的手臂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举起双手做一个投降的姿势,歪头轻笑:“她打不死你。”
“你……”拓跋裕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分明是鹰隼一样的双眼,这时候看上去却格外可爱,又扭头看着一旁的慕风,似乎是在努力地权衡利弊,最后也只能叹息着转了话题,“吃早饭了没?”
“找你过来蹭早饭啊!”慕风笑嘻嘻地开口,一笑就露出了嘴边那一对浅浅的小酒窝,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们几步去了小亭子里,上面已经备好了饭食。
拓跋裕景示意我们坐下,动手帮我们倒茶水,冬天还有些冷,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挡住他的神色:“妹夫,那天跟你一起走的小蛇男最近还好吗?”
嘴角抽了抽,我怎么记得昨天才刚见过的,怎么这就思念上了?
“他能有什么事?”
将茶水递到我的手里,拓跋裕景默默坐下,漆黑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彩:“他有没有提起我?”
眼珠转了转,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拓跋裕景在试探我,抬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轻声回答:“没有。”
纳兰浮霄在离开之后说拓跋裕景可信的事情应该只有我们知道才对。
“啊……”他的眼眸一暗,潭水一样深不见底,“这么无情……”
“他每日里也很忙,哪里有空想别人。”我接着说。
“很忙?”拓跋裕景拿起筷子夹菜,抬眼看我,那双眼眸实在是锐利,对视时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样钩去,他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忙什么?”
“当然是忙堂中的事情。”我半真半假地回答,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或许他真的已经具备了君王的狡诈,那种站在他的面前感觉自己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的感觉。
而且,我也看得出来纳兰浮霄不喜欢拓跋裕景,更不想让他为难。
“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拓跋裕景接着问,他对纳兰浮霄的兴趣真的浓厚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
或许他也有些喜欢纳兰浮霄吧。
但是,纳兰浮霄那样的人……真不知道要多大的耐心才能打开他紧闭的心门。
我摇摇头,回答:“他没什么喜欢的。”
这是实在话,认识纳兰浮霄这么久了,他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也没有什么喜欢的。
像是和尚一样平淡。
没有想要过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东西。
唯一在意的小妹……还……
“就……什么都没有吗?”拓跋裕景眼眸一暗,接着问,“一点都没有吗?”
“他的蛇算吗?”我没办法,也不能这样打击他的信心,胡乱开口,“他每天似乎有花很多时间在他的蛇上。”
“啊……”拓跋裕景俊脸一皱,先前的自信荡然无存,“我不能送他蛇吧?”
这么说着,又用力摇头:“他不得骂死我。”
“突然问这些做什么?”我开口询问。
只能在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要是真的看上纳兰浮霄了,他不会成功的。
“我喜欢他啊。”拓跋裕景也是很直接地回答,眸中尽是坦然。
“为什么喜欢他?”我接着问。
连我都能看出来纳兰浮霄不喜欢拓跋裕景,身为当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拓跋裕景张嘴咬住筷子,似乎是真的在思考,他歪头看着亭外的小雨,鹰隼一样的眼眸中浸满了温柔:“他说自己难追,我偏要追到试试。”
目光又移到了我的脸上,狡诈一笑,接着说:“而且他真的好看。”
我摇摇头,拿起筷子夹菜:“祝你好运。”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我现在对肉菜也是莫名抗拒,刻意避开了所有的肉。
纳兰浮霄听到这样的理由,怕是会当场翻一个白眼给拓跋裕景看。
“你们今天过来不会真是来蹭饭的吧?”拓跋裕景主动转了话题,开口询问。
“来谈合作的事情。”我开口回答,抬眼看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拓跋裕景漆黑的眼眸很明显一亮,微微前倾,薄唇上扬:“你的条件。”
真是狐狸,一语中的。
我挑眉轻笑:“条件什么的,另当别论,现在人少,你可以让我看你的诚意了吗?”
这才是我此行真正的目的。
如果他真的值得合作的话,我当天就召开大会,把事情交待下去。
毕竟,天下风云变化,鬼知道什么时候皇帝突然暴毙,朝堂之上瞬息掀起血雨腥风,耽搁不得。
拓跋裕景低低一笑,眸中的笑意巧妙地遮掩了其中的狡诈,抬眼看我,漆黑的眼眸更是明亮:“好,等吃完饭,我带你去。”
“嗯。”我微微颔首,垂眸吃饭。
一顿饭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几次呼吸的时间,我们什么都没有聊。
饭后雨渐停,我们策马前往城外。
春风冰冷,身侧少年星辰一般的眸中满溢生平仅见的自信。
张扬放肆,疏狂不羁。
天下豪侠皆入他彀中。
城外五里见到了一个小村庄,很普通的一个村庄,百姓们各自耕作,仿若与世隔绝一般,其乐融融。
拓跋裕景率先翻身下马,开口:“就是这里。”
冷风吹得他鼻头通红,但漆黑的眼眸却格外明亮。
跟着下马,沉默良久。
脑海中诡异的想法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捕捉,就听到拓跋裕景解释道:“以耕作之事作伪装,弃掉手中农具便可策马上战场,这就是我的底气。”
“多少人?”心中更是惊骇。
年少时射出的箭矢弹正中眉心。
——是以,臣建议君上于城外十余里处建一处军营,以农田、农耕之事作为伪装,以备不时之需。
当年的胡言乱语道最后都没有实现的机会,却想不到真的有人这样做。
并且真的做到了。
拓跋裕景扬唇微笑,神采飞扬:“三万。”
默默点头,这样的势力,也难怪他自信。
在外是纨绔的二皇子,在内,却早已拿到了军事的主动权。
这样的人,如果不称帝,那才是天神瞎了眼。
随后他接着说:“布局十年,如今朝中半数皆归附于我,整座洛阳城,几乎都已在手中。”
顿了顿,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眸中尽是骄傲:“只待收网之时。”
“所以姐夫,站我的队伍,绝对是你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偏头看他,他没在看我,但双眸中却可以倒映出广阔的天下。
“好。”我垂眸点头。
或许这确实会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妹夫,条件呢?”拓跋裕景真是官场老手,上来不谈感情,只谈利益。
确实,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利益大过一切的感情。
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废话。
我微微一笑:“加入你的阵营,以个人的名义。”
听到这话,拓跋裕景剑眉轻挑,偏头看我。
“聚义堂的初心不能变,我也保证不了所有人都愿意帮你,更不能将所有的兄弟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顿了顿,接着说,“回去之后,我会召开一次大会,说清楚一切的利害关系,交给成员去裁夺。”
拓跋裕景微微一愣,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那可说定了,不许反悔。”
回之一笑:“不反悔。”
我的预感告诉我,未来绝对有大事要发生。
在天下的洪流迎面扑来之前,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能多拉拢几个人,就多拉拢几个。
这事就算是这样谈定了,我和慕风没有留着蹭午饭,当即驾马回去,准备召开大会将这事情传达下去。
在此之前还是先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吧。
毕竟从前建立聚义堂时就说好了不要跟朝堂有所关联的,这次又自己破了戒,怕是难免会引起堂中成员的不满。
后脚跟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见到了湛蓝的天空中展翼飞来的苍鹰。
距离太远,辨认不出来那是谁的鹰。
抬起胳膊,苍鹰自来熟地落下,是师父的鹰!
心里激动,真好奇君玦收到那封信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真的能回头是岸的话,我也就没必要摧毁武林盟了。
毕竟,武林盟的存在,也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平衡了江湖的各大势力。
中庸、制衡的江湖也能更长久的太平。
他的作为在某种意义上也并没有错,只是太过偏激了些。
这边拿到信件还没进到房间里,另一边就有飞来一只鹰,乖巧地落到我的肩膀上,略微冰凉的羽毛轻蹭我的脸。
我辨认出来,这是巫师念的那只鹰,似乎有一周都没有给我寄过信了,想来最近过得也不会差。
“哥,你的事情好多。”一旁的慕风开口。
低声轻笑:“再多也比不过你重要。”说罢,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我想不来什么浪漫的告白,只知道哪怕是最忙的时候,也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回复她的心意。
烫酒会凉,再热忱的心意也不能一次次冰冷。
她白皙的面庞微红,伸手在我的肩膀上锤了一下,嘟着红润柔软的嘴唇开口:“别贫嘴,做你的事情去。”
她手劲确实是不小,我疼得一咧嘴,几步回到房间里,打开信件。
字迹宛若游龙,跃然纸上,那是师父的字迹。
心脏猛地停滞了一下,君玦没有回复,难道是为难师父了?
连忙看内容。
乖徒儿亲启:
不知你给了君玦什么信,他看到之后行为就有些反常,问起来也什么都不说。
倒是让为师来了兴趣。
君玦是沙漠中最凶狠的黑足猫,蛰伏于夜间,盯准猎物的喉管,一击致命。
可以隐藏几个时辰等待结果。
徒儿莫要真的逼急了他,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君玦不是兔子,是猛兽。
另外,聚义堂的发展为师在中原的探子也都有传信过来。
据说你们的副堂主竟然是中原的公主拓跋沐阳?
倒真是稀奇。
那拓跋沐阳为师也略有耳闻,精明得像狐狸一样。
徒儿你还真玩不过她,可莫要走失了。
聚义堂的发展蒸蒸日上,难免会被心怀不轨之人盯上,徒儿千万要注意。
莫要拘泥于自己的小圈子。
放开眼界,记得天下是一众人的天下,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极有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万事小心。
看到徒儿那里一切都好,为师也是打心底里的高兴。
言不尽思
再祈珍重
你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