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么聊着,小夏也终于是醒了过来,他几步走到我们跟前,向着乌孙苏弥行礼,刺眼的阳光之下,本就少年感的他这时候看上去更是意气风发“师父。”没有乌孙苏弥叫他起床,他睡得也不错,竟然比我起得还迟。
“哎呀,小夏夏也来了。”乌孙苏弥很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小夏的头,笑眯眯地说道,他总是这样,不论何时,都在笑。
“那开始今天的训练吧。”
“是。”我们忙不迭地向着乌孙苏弥抱拳行礼,心里简直乐开花了,终于不用捉虫子了。
……
乌孙苏弥带着我们去了空地上,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往两个木桩上分别放了一颗枣子,笑眯眯地开口“不许碰到枣子,用你们的拳头把它打掉。”
什么玩意?
我都怀疑是我听错了“师父,您刚刚说什么?”
“不许碰到枣子,用你们的拳头把它打掉。”乌孙苏弥面无表情地再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怎么的,我从他温和的语气中听出来了笑意。
说罢,他又伸出手来,用手指的骨节在我们的额头上一人敲了一下,金属的面具和他玉石一般的手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乖徒儿们,别偷懒哟,为师会看着你们。”
……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对着空气挥了一天的拳头,我们不尴尬空气都尴尬了。
乌孙苏弥倒是半点都不着急,就那么慢悠悠地坐在摇椅上逗小鸽子,他好像很喜欢那只鸽子,逗弄得很开心,笑盈盈的,少了几分君王的威严。
……
虽然没有捉虫子,但还是一整天没有休息,等到晚上的时候当然也是浑身酸疼,躺到床上几乎要爬不起来了。
当晚我正浑身难受得睡也睡不着,乌孙苏弥摸着黑进来了,习惯了他每晚的拜访之后,我对他的警惕性几乎已经为零了。
他伸手摸到我肩膀的位置,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他故意的,他捏的地方太准了,刚刚好是最疼的那里,我稍稍沉下去的意识这就立刻清醒了回来。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乌孙苏弥温和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中的笑意非常明显“疼就对了。”说着又更用力了几分。
我几乎要疼得叫出来!
“别动。”察觉到我有要翻身的意图,乌孙苏弥当即用力按住我,他的手劲大得不可思议,真不敢相信,那双纤纤玉手的力量能有这么可怕“不帮你放松一下明天就爬不起来了。”
“是。”我又没敢动了。
……
就这样,我们就这么对着空气挥了约莫有十天的拳头,乌孙苏弥也什么都不说,就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们,每天逗弄鸽子,那只鸽子这几天因为乌孙苏弥坚持不懈的投喂都胖了好几圈,跟个球似的,真怀疑还能不能飞起来。
乌孙苏弥似乎半点都不打算指点一下我们,就那么默默看着。
这天早上,乌孙苏弥没有让我们接着去,而是带着我们到了主殿。
见了乌孙苏弥这么多次,不论什么时候有什么人来见乌孙苏弥都是直接到内院和乌孙苏弥见面,从来都没有到过主殿,更没有见乌孙苏弥上过早朝,对主殿没有任何印象。
我的眼皮突突地跳着,有种奇怪的预感,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师父,突然到主殿做什么?”站在恢弘高大的建筑面前,小夏问出了我想问的事情。
“楼兰来人了,既然是贵宾,当然要正式一点。”乌孙苏弥回答,今天的他换了一身黑金色的衣服,上面绣着银白色的花纹,看上去低奢漂亮,再加上乌孙苏弥身上无懈可击的威严,更像是君王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开始砰砰直跳,楼兰来人?
会是谁?
我的眼前出现的竟然是那红衣少年的影子,那令人难忘的明媚眉眼。
不,不会是他的。
近千里的距离……他过不来。
可是心跳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跟着乌孙苏弥走了进去,大殿整体是整块的大理石墙面,陈设简单大气,没有花草没有美人,一条长廊直通向台阶之上的龙椅。
殿中央站了两个人。
可我的目光却停留在那个红衣少年的身上,无论如何都挪不开。
是他……真的是他……
心跳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想也不敢想的程度,几乎要就这么跳出胸膛。
近千里啊……那么远……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几乎都要没有继续往前的勇气。
我以为自己逃掉了。
却没想到我从来都逃不掉。
不想放弃,又不敢拿起,所以选择了逃避。
我默默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看着乌孙苏弥的背影,我和小夏都慢他半步,这样的角度我刚刚好看得见乌孙苏弥的背影,机械地跟在乌孙苏弥的身旁一步一步向前。
整个大脑都已经停止思考。
乌孙苏弥领着我们慢悠悠地坐到了龙椅上,我和小夏靠下一个台阶,一左一右地站着,这个位置可以把整个大殿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大殿空旷,可容纳数千人,这个时候的两个人就显得非常渺小。
身后的乌孙苏弥开口了,声音依旧温和,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声音少了几分感情,甚至还有些冷漠“本座大老远叫你们过来呢,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两国向来交好,本座与楼兰王也是关系匪浅,这少了交流也是不好的。”
流红抬眼看乌孙苏弥,他长高了,也瘦了很多,脸部的轮廓清晰了起来,看上去成熟了,可是脸色却并不好,似乎很久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眼底的阴云是无论如何都遮不住……他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那黑亮的眼眸看上去都没有先前那样明亮了。
可是真的成熟了很多,甚至是有些陌生。
“正巧,本座前些日子收了两个徒弟,我们向来以武为尊,不妨叫我这小徒弟与太子殿下切磋一下,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乌孙苏弥接着说,我回身看他,只见他单手支腮,斜靠在龙椅上,华贵又慵懒,如果不是那野狼一样蓝绿色的眼眸中的审视的神色非常危险的话,真的会被他温和的笑意欺骗了。
注意到我的视线,乌孙苏弥微微偏头,看了我一眼,眉眼温和。
我连忙回身。
心下却是惊涛骇浪,乌孙苏弥习武,以他的强大,不可能不知道流红不会武,这摆明了就是在刁难!
就看流红怎么破这一局了。
乌孙苏弥不是好相与的人,但两国向来交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流红会有这样大的恶意。
对,就是恶意!
流红沉默片刻之后抱拳行礼,说道“此番怕是要拂了昆弥的好意,我幼时曾受过伤,无法习武,不知可否请我身边这人与昆弥的徒弟过招。”离得不远,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颤抖着的手,可以想象他这个时候有多么紧张。
“哎呀……那可太不巧了。”乌孙苏弥低低地笑了一下,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那也可以,小夏夏,你去。”
背对着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他温和的笑容中隐藏的野兽一样危险的气息。
乌孙苏弥的气势是内敛的,是他想杀了你也要等到你见到自己的鲜血飞溅才能察觉得到,除过刚见面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对谁有什么这么明显的恶意。
是楼兰在某些方面得罪到他了吗?
“是。”小夏回身向着乌孙苏弥抱拳行礼,几步走了下去。
站到流红身旁那人的面前,几乎与那人的视线齐平。
“哎哎哎……先别打,小家伙,你去把太子殿下带到一旁,小心被误伤。”乌孙苏弥打断了马上就要动手的两人,稍微地停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还有外面的人,递武器。”
帝前不可带剑,这是古来的规矩。
那人进来时的武器当然被没收了。
收到这样的安排,我的心跳得更快了,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但也不敢违抗乌孙苏弥的意愿,只能回身抱拳行礼,说道“是。”
说罢,几步走到流红的面前,他也在看我,那双眼里的深情热烈到让我无法直视,我仅仅是瞥了一眼就没敢再看,躬身行礼,说道“太子殿下,请移步到一旁。”
“小花……”我听到了他几不可闻的声音,但我不敢承认,只能再次重复。
“请。”
我不敢看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他缓缓地走到一旁,步伐很慢,我正要走回去,却见到一旁两人已经开始打了,我没办法,只能站在流红的身旁看着。
一种窒息的感觉冲了上来,就像是被人扼住咽喉那样,呼吸不上来。
我努力地忽视身旁的人,将视线移向场内。
但却什么都看不清楚,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经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打。
“小花……”流红的声音很小,他再一次叫我了。
我的嘴唇颤抖着,不敢相认。
他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牵住了我的手,仅仅是一瞬间的接触,我就慌忙收回自己的手。
哪里需要什么话,他仅仅是站在我的面前就已经足够让我心乱如麻。
一个人的爱是孤独的凌乱,但两个人的爱却是双方的兵荒马乱。
下意识地扭头看他,刚刚好就和他黑亮的双眼对上了,那双眼早就已经浸满了泪水,似乎有无数的话都要诉说。
我立刻偏头收回目光。
他冰凉的手再一次牵住了我的手!
我心下大惊,但还是下意识的抽出手来,我真的还没有面对他的勇气。
在这个薄情的年代,再多的深情也扛不住江河轮转,我不希望在自己最无力的时候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岁月惩罚的是认真的人,但是认真了,才不会在乎什么惩罚。
场内的打斗也到了尾声,来人用的是一柄重剑,重剑无锋,胜在力量和伤害,但是小夏却要更加灵活,他手中的链刃仿若游龙,逼得来人节节败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小夏的力道比初见时更大了,每一招也更加凌厉。
这些变化是潜移默化的,甚至半点征兆都没有。
但来人的重剑胜在有力,小夏也难以快速取胜。
来人双手握剑,重剑上挑,直取面门,小夏侧身避过,步伐奇妙诡异,瞬息之间就出现在了来人的身旁,链刃回收,刀柄砸在来人握剑的手上。
他的力量不够,来人非但没有松剑,反而回转剑刃,几乎要砍在小夏身上。
小夏面色不变,刀刃弹出,缠在重剑之上,双手握刀柄,沉肩用力,生生扯下了来人的重剑。
小夏的武器控制居多,伤害也不低,但是小夏力道不够,所以让链刃的力量没有发挥到极致。
仅仅是切磋的话,到这里就可以,要是真的伤了和气那就不好了。
乌孙苏弥果然开口制止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好了,小夏,回来吧。”
他真的很可怕,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非常好,好到整个人宛如铜墙铁壁一样无懈可击。
“是。”小夏收回链刃,几个轻功站回台阶上。
这个时候乌孙苏弥也站了起来,他野狼一样蓝绿色的眼眸扫视一眼周围之后,最后落在了我的方向,不对,是落在了流红的身上,虽然是笑着的,那笑容温和得胜似冬日的暖阳,但眼底的冰冷却让人胆寒。
他几步走了下来,慢悠悠的,步子不大,但每一步都很有气势,跟从前闲庭信步不同,这一次有种君王独有的威严。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本座乏了。”
他喜欢玩游戏,真的很喜欢,如果不是那双眼太冰冷了,我甚至都要以为他是在跟流红玩游戏。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能察觉到,他在这样的游戏中并没有得到任何乐趣,相反,他很不快乐,甚至是厌倦。
那他叫流红过来又是为什么?
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我跟上他离开的脚步,他真的让我读不懂。
我看旁人,只觉得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但是抬眼看他,他的一切都像蒙在云雾之中一样模糊,一眼望不到尽头,甚至都要迷失他的身影。
我们刚走出殿门,我就被人给叫住了,那声音听上去非常委屈,似乎我再不回头他就要哭给我看。
“小花……”
下一瞬,我就已经被人抱住了,我没有动,眼看着乌孙苏弥走远,他温和的声音传来“小家伙,别忘了今天的训练哟。”
这就算是同意让我跟流红叙旧了。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小花,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我……我没有要赶你离开的……那几天,我的情绪很差……我……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你生气……所以没敢见你……对不起……真的。”
“嗯。”千万的思绪呼啸了过来,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你……不要不说话,我害怕……”
那声音中的委屈真的像是刀子一样要把人戳死,我心中的刺痛感让我恨不得把心剜出来,是不是没有了,就不会痛。
“流红,对不起……”
我沉默了好久,才能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真的不知道怎么说,真的不知道。
真的好想把地面撕条缝钻进去,然后再也不出来。
说什么好,说什么都没用啊!
“小花……你……我……”流红几次停顿几次想要说话,几次都没能说出来,我感觉到他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身体还在颤抖着“你是不是生气了,不要我了……连你也不要我了……”
“我……我……我可以……改的,怎么……都可以。”他的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不成样子,听也听不清楚,更别说他,都哭得呼吸不上来了。
他这么哭,我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我怎么说,怎么办?
我也不想分开,但是……我更想守护他。
“小花……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讨厌我……我每天都在给你写信……但是你一次都……没有回过,是不是生我的气……我……我……对不起,可是……当时……我……那是……我大哥,我大哥……”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抱得很紧,非常用力,恨不得将我融进他的身体里,我被他弄疼了也没有推开他,我几乎都要呼吸不上来,用力吸了一口气,缓过神来,我回身搂住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揽进怀里,柔声说道“流红,你不要想那么多,我……没有生气,只是现在,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希望有一天会拥有能真正保护你的力量,五年、十年、五十年……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但不论什么时候,我的心里都放不下任何除你之外的其他人,千万不要多想,好吗?”我已经是尽力在用自己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对着他说话。
爱一个人,真像是渡劫。
明明向前一步就可以将对方揽进怀里,但偏偏要有什么东西作怪,逼得好好的恋人闹得相隔天涯。
磕磕绊绊,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一起。
一眼望不到头的前方。
流红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他歪头靠在我的胸口,声音很小,但是很鉴定“小花,你跟我回去吧?”
心里一种悸动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速度又快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沉默片刻之后,我摇了摇头“不行,我有约在先……而且,现在的我太弱小了,实在太弱小了。”说着眼泪就再一次滚了出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渴望变强,这么渴望可以拥有保护他的力量。
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的弱小。
听到这话,流红一把推开我,他黑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那说好了,你要是半路跟了谁,我就……就……再也不让你走了,听到了吗?”
“好。”我微微一笑,和他对视,那双黑亮的眼眸中倒映着我脸上可怖的面具,实在违和,我伸手把面具摘了下来“我保证。”
“真的?”
“真的。”
“不反悔?”
“不反悔。”
流红一步一步后退,这个时候,我们都需要给对方一个距离,一个让对方都舒适的距离,他接着说“那我可当真了。”那双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的光彩甚至胜过身后的骄阳。
他本就是骄阳,初见的第一面,光芒照进了黑暗,成了黑夜里的第一束光。
让黑暗中的人难以忘怀,所以此后鲜少再有这样惊艳的少年。
这样如同骄阳一样耀眼的少年。
只一眼,沦陷、深陷、埋没……无法自拔。
……
流红离开了,我转头去找了乌孙苏弥。
乌孙苏弥正在逗弄肩膀上的小鸽子,就这么一会的时间,他就又换回了白衣,更显得他身材高挑,实在是叫人移不开眼。
他太突出了,就是单单往那里一站,所有人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看向他。
另一旁的小夏就比较惨了,还在对着空气挥拳头。
乌孙苏弥见我过来也是什么都没有问,反倒是对着一旁的小夏说道“小夏夏,你先停下。”
他几步走到我们面前,在我们的额头上一人敲了一下,他玉石一般的手敲击在金属的面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语气听上去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为师叫你们挥了十天拳头,你们是半点也不开窍。”
小夏尴尬地揉着自己火红的头发,开口“师父你什么也不说,就说打枣,我们照做了啊。”此时的他看上去有种少年人独有的羞色。
“听说过隔空打物吗?”乌孙苏弥摇摇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他几步走到一个木桩面前,和木桩保持了约莫一臂的距离。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出手,上次蒙着眼,只能感觉到气势的变化,但这一次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种藏锋的锐利,收剑于鞘中,出招之时天地色变。
空气传来爆鸣的声音,他的拳头确实没有碰到枣子,但是枣子却像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推力那样从木桩上飞了出去。
飞到花丛里,引得枝叶一阵颤动。
乌孙苏弥回过头来看我们,不紧不慢地开口,语调还是那样温和“为师是想锻炼你们对于体内‘气’的掌握程度。”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枣子又放了回去,接着说“你们倒好,就那么挥拳,就是再练上十年也打不下来。”
他站到一旁站定,轻抬下巴“试试。”
乌孙苏弥曾经说过,所谓内力是对于身体的各部位力量的连接和运用,那“气”也应该大差不差。
只是,内力是隐藏和连接,而“气”应当是输出和运用。
按照他所说的,挥拳的时候,感应力量在身体里的运动,再迅猛发力。
枣子轻轻地晃了晃,又站了回去。
……
好不容易学会什么见鬼的“气”的运用了,乌孙苏弥下一个任务就是让我们把木桩打断。
不是,你看清楚啊!
那比成年男人的手臂还粗的东西,你闹着玩呢?
几番确认,得到的当然是肯定的结果。
可是看着那玩意,真的下不去手啊!
不过乌孙苏弥看我们下不去手,最后还是贴心地给了我们一人一副手套,让我们还算是能下手了。
就这么又打了十天木桩,真的欲哭无泪。
打不断,根本打不断!
每天晚上回去,手都疼得不是自己的了,我发现乌孙苏弥似乎很喜欢折磨别人的手,真的想逃跑!
可是,我能感觉得到,实力在以一种我想也不敢想的速度增长。
乌孙苏弥这显然是要锻炼我们对于内力的掌握,我们虽然抱怨,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打。
渐渐地,我们甚至一到了那个时候就会自然醒过来,都不需要乌孙苏弥叫。
还有不怎么友好的就是,一看到木桩就手疼,都要疼出心里阴影来了。
这天,我们出去之后却没有见到乌孙苏弥站在花丛旁边,要么逗鸟,要么浇花,或者就那么站着,什么都不做。
他似乎很闲。
另一旁的小夏没见到乌孙苏弥也是开口问我“师兄,你见到师父了吗?他不会睡过头了……”他一句话说不完,突然瞳孔猛地放大,随后调头就跑“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