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国都之后,我就没有再像现在这样纵马飞奔过了,那种以极致的速度驰骋于原野上,任凛冽的冬风在我的耳边呼啸,不受拘束的就是我所一直追求的。
它不是笼中之物,我亦不是。
“小马,奔跑的感觉怎么样啊!”
那马嘶鸣一声,便算是回应,坦白说,这马死活不肯戴鞍,而且看它那意思,怕是除我之外还不愿意叫别人骑它的,照这情况,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归海静穆交代去,再加上这马我确实也不愿意给归海静穆了,可我要是就这样跟他说这马我要了,那他是十有九成不会同意的,这又让我怎么说才好。
我心里盘算着,也没有在意自己到底跑到了哪里,猛然间,身下的马儿停了下来,我心里一惊,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抛了出去。
你这是谋杀!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晃的找不到边,觉得自己几十年前的饭都得给吐出来,随后不出所料的感觉到了全身的疼痛,似乎内脏都要被摔出去了,打算起身,竟然全身疼的都爬不起来,我的心里对这马儿的仇恨值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几乎恨不得把它千刀万剐。
我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感觉到脸上湿腻的感觉,还带点青草的香味,简直回味无穷。
这成精了的马儿疯狂地舔着我以求原谅(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它是舔的),我还真没必要去跟一只马较真去,倒不如就原谅它好了,毕竟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
我抬起手,轻轻地摸着那硕大的马脸,竟然出奇的笑了出来,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好了,别闹了,我不生气。”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细想起来好像确实是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身后归海静穆调笑的声音“许久没见到爱卿笑得这么开心了,有什么好事跟我分享一下呗。”听起来欠揍的要死,我又想揍他了。
听到这话,我也没心情去管什么马不马的,强撑着疼的要死的身体从地上滚了起来,赶快拜他,说道“臣失态,还请陛下责罚。”
“求责罚啊,让我想想……”归海静穆今天似乎心情确实不错,竟然还在认真地想着该怎么罚我,他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笑得像只老狐狸“你都求了这么多次了,那我可是要真的罚你的。”
“一切听凭陛下意愿。”我低头再拜,说道。
归海静穆向我招手,说道“过来过来,你靠我近点,我告诉你。”
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又闹什么幺蛾子,但还是听话的站起来,走上前去,俯下身,靠近他,我听到那家伙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靠我这么近,你当真不怕我趁机亲你?”
我同样的小声对他说“陛下大可以试试,看是陛下的嘴快还是臣的手快。”
归海静穆再一次被我逗笑了,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笑着说“那朕就罚你对着朕笑一下。”
听罢,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直起身子向他回礼“陛下,真是说笑了,臣不喜笑,还望陛下莫要为难臣的好。”
“我不信,朕刚刚分明见你笑得那么开心,你可知这是欺君,朕是可以治你的罪的。”归海静穆挑起一边眉,假装生气,没有半分帝王的模样。
反正,我也没真正地把他看作是君。
我心里正在思索着怎么样解围,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扯了,还真挺疼的,我扭过头一看,就见到是小马在扯着我的头发要拉我走,我顿时就有想法了,我很无奈的看着归海静穆,就单纯看着他,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归海静穆还假装思考地摸着下巴,笑得就像只狐狸“看来这罪今天是治不成了,那就先记下吧。”我还没来得及表示我的感谢,归海静穆就又接着说“看来你挺喜欢这马的,这马似乎也很喜欢你,千里马难遇伯乐,留给谁都是埋没了,还不如给你,在你的手里,它定然能够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
这件的事就这样被他三两句话就给解决了,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只是很肢体反应地跪下感谢“谢陛下。”
那小马是可以听得懂人话的,它在得知归海静穆将它送给我后也是很高兴,只见到它快速地在我们周围转了几圈,然后一条腿前曲,一条腿后撤,高大的马头微低着,竟然是在向归海静穆行礼表示感谢。
这马儿,还真是成精了。
我心里感叹着,只见归海静穆向前半步扶起我,笑着看着那马,心情似乎更加愉悦了“万物有灵,灵物自会寻主,它不是笼中之物,你亦不是,倒也是真的般配。”
听到这话,我只好再次向他行礼,说道“陛下谬赞了。”随后又害怕出什么状况,还是赶快向他到别的好“既然没什么事,那臣就先告辞了,流红的饭也该做好了。”
“哦,是吗,我看着现在还不到饭点啊。”归海静穆抬头看天,竟然还跟我较起真来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哪里能想到这样一出,还好归海静穆似乎并没有打算为难我,他向我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爱卿还真是可爱得让人难以捉摸,你且先回去吧。”
“是,陛下,臣告退。”说完之后,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头就开溜。
现在的时间确实还早,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溜达,并不着急回去。
清晨的日光明媚而又刺眼,亮堂地似近在咫尺的火把。
少年本就似这轮晨曦一般,明媚,亮眼。
在厚重的阴霾也本就算不得什么。
我扭头看向身旁与我并排行走的马儿,日光照到它洁白的皮毛上,使它也染上了晨曦的颜色,它并没有看我,我对它说“今日日光正好,你就叫晨曦吧,愿你一如晨曦般耀眼。”
晨曦嘶鸣一声,似乎很喜欢它的名字。
我也喜欢。
在我经过一处院落时,我再一次听到了熟悉的琴音,那曲调舒缓而又悠长,似流水般缠绵,又似皎月般柔和,奏乐之人心情必然不错。我知道,在宫中,能奏出如此绝妙的音乐的人只有巫师念一人,不知不觉地,我就走进了那座庭院。
尽管那只是他的暂时居所,但其中的风味却还是别具一格的。
院中并无任何雕梁画栋,只一面竹制的镂花隔墙,一座简单的小亭,与几间打扫干净的竹屋,院中遍种了毛竹,那种娇贵的植物要想在这沙漠中生存怕是要费不少的心思,我循声望去,只见竹影斑驳间,那白衣琴师端坐于亭中抚琴,一只小鸟落到他的肩头闭眼静听琴音。
好一派和谐之景,真叫人不忍心打破这种静谧。
见到我的到来,琴师琥珀色的眼眸与我对视片刻后微微一笑,示意我先找位置坐下,我想着时间还早,也不怕耽误这一时半会的,就在他的面前坐下了。
一曲毕,琴师收了琴,小鸟振翅远飞,我都仍然没有从那意境中抽出神来,还是巫师念先开口打破了这寂静,他一边为我沏茶一边问我“公子近日来可好?”
我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甘甜清冽“自是很好的。”
“我听说陛下可是给你找了不少麻烦事,看来你都处理得不错呢。”巫师念对着我微微一笑,他有一对浅浅的梨涡,似乎很好看。
听到这话,我几乎要被那茶水呛死“咳咳,谬赞了,当真是谬赞了。”他要是知道我前几天还头疼地睡不着觉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不过我是不打算告诉他这些事了。
我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巫师念接着开口了“不知道公子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
这一问还真是给我难住了,但对他撒谎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还是实话实说了“谁规定没事就不可以寻友人闲谈了?”
巫师念摇头轻笑着,应该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公子当真是真性情,直率。”
换句话说,巫师念确实是个近乎完美的好友,他温和,委婉,乐意听人说话,会站在他人的角度看问题,确实不错。
“我听人说那日陛下在华阳宫(就是皇帝住的地方)对你发了很大的火?”他这话听上去倒不像是询问而是陈述,我正打算回答,就听到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伴君如伴虎,公子还是要多加小心才好。”
我略一颔首,轻声道是。
那日事发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去害怕,如今想来还真是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那都是是过去的了,我以后当然会小心的。
毕竟我还要留着我的命,去复仇。
“公子看上去确实不善言辞?”巫师念歪头看着我,琥珀色的瞳仁中充满了疑惑,随后又是释然,他轻轻地摇着头说道。“其实我也不太爱说话。”
我正打算开口,就看到面前的人打了个喷嚏,好像是觉得不太礼貌,他赶快转过身去,从怀里取出手帕,处理好后才转过来,揉着还有些发红的鼻子,红着眼圈,语气中充满了歉意“真是抱歉,公子,见笑了。”
我沉默不语,帮他往他的杯子里倒上热水后递给他“来,喝点热水。”
“谢谢。”他微笑着接过热水,喝过后脸色好了不少,他轻声说“今年的天气格外冷呢。”那声音真的很轻,就像一片羽毛拂过一样,还没来得及回想就已经消失了。
“你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吗?”我突然想问。
“嗯。”巫师念微微点头,随后微笑着接着说。“老毛病了,没什么的。”
我正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有人进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哥,我饿啦。”
我转过身来看,那是一个与巫师念生的一模一样的一个女孩,两人有着一样的样貌,但气质却大相径庭,那是一个欢脱而又潇洒的女孩。
“咦,哥竟然有客人,打扰到你们了吧,真是抱歉。”女孩走到我的跟前向我行了道歉礼,似乎全然忘记了我们之间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巫师念轻轻地摸着女孩的头,摇头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莫要总是这般招摇。”随后巫师念扭头看向我,说道“这是小妹,巫师愿。”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巫师愿对着巫师念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不管,我现在饿了,要是今天的饭好吃我就当一天乖孩子。”
巫师念摇头站起身来,似乎十分无奈,但他眼里的宠溺是真真切切的,我有些羡慕了。
我也跟着站起身来,向他道别“正巧,我也该回去吃饭了,我们回见。”
巫师念同样地向我道别“回见。”
鬼使神差的,我又想起他说今年天冷这事,于是,我又接着说“天冷了,别忘了添衣。”
巫师念似乎是很震惊,他先是愣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我的身影,随后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也是。”
与任何人交流都没有与巫师念交流时的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似乎是在尽力往深处了解,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亦步亦趋,该有的礼仪都有,该说的话都说了,可是却不自觉地感觉疏远,似乎似皎月一般,近在咫尺却又无法靠近。
真是个有趣的人。
这样聊了半天,我想着也该到了饭点了,真好奇流红今天做了什么饭,他这半年来厨艺可是有很大的进步的,几乎都可以出师了。
当他做饭时,整个庭院里都是美妙的饭香味。
光想想就觉得有些饿了。
我翻身上了马,我知道它肯定也饿了,我附到它的耳边说道“回去就给你吃饭。”
听到吃饭,本来漫不经心的晨曦顿时就来了精神,那硕大的马眼中似乎都在放着光,像剑似的窜了出去。
刚进门就听到流红在厨房里喊我“小花,回来的刚好,你先坐下,马上。”
我没有听他的话坐下,反倒是径直走向了厨房。
看到我,流红似乎是十分震惊,眼睛微微睁大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小花……”
我走上前去,从他的手里接过碗,说道“哪里能让你一个人干着?”随后就走出去,把碗放到桌子上。
很快我们就把饭摆好了,我先是给晨曦放上了预先给他准备好的草料,然后再坐到桌子前,流红还没动,应该是在等我的,想到此处,我的心里莫名感动。
少年人的眼眸中只倒映了我的身影。
“小花我……”
“流红……”
一阵沉默不语后,我们两个同时开口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摇头说道“流红你先说,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流红抬头看着我,黑亮的眼珠似乎更亮了,随即那眼珠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小花,今天你好奇怪,你明明是他,可是却又不是他了。”然后又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算了,可能是我多虑了。”随后又接着抬头看着我说道。“小花,你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下午有些事,要去军营一趟。”我抬起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那手感真的极好了,然后我又接着说“你可要好好修学啊。”
流红笑着握着我的手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地蹭着,就像依偎在主人身边的小猫一样,乖巧,听话“那是自然,我要是不听话,小花花就要生气了呢。”
小花花?
我被他新出口的这个称呼给逗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可真是可爱“我哪里会生你的气,你这么可爱。”
流红也只是笑着不语。
岁月静好。
不论那花会以何种姿势盛开,我都已经尽了我的努力去浇灌,去呵护。
那都会是我最爱的花朵。
刚去到军营还没站稳脚跟,先前我送到军营的小马儿就已经冲了出来,亲热地蹭着我的脸,我几乎要被它给蹭的摔倒,只见到似乎是吃醋了的晨曦站到那马的旁边用屁股把那马撞到了一边,那马也不甘示弱,用头把晨曦撞到了一边,两匹马相互眦着牙,发出威胁的低吼声,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郑洋的声音,他着一身黑色劲装,身上背着弓,一手提着两只死狐狸,应该是去打猎去了,他的声音带着疑惑,调侃,还有些惊喜“小乖乖,你怎么就又要打起来了?”
“小乖乖”也就是我送到军营的那匹马,它听到主人叫他很不忿地扭过头,甩着尾巴走了回去。
“将军,你来也不早通知一声叫我有些准备?”郑洋的语气中有些小姑娘似的嗔怪,那可真是个有魅力的小伙子,随后他又像是自我安慰一样“算了,我去猎了几只野狐狸,今天也开开荤。”他提着狐狸示意我跟他进去。
站在门前守候的也不再是孙翼和孙裕两兄弟了,应该是之前郑洋为了刁难我故意叫他们守在门口的。
我跟上他的脚步,问他“你给它取名叫小乖乖?”
“怎么了?谁规定不行了?”郑洋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后直视前方,接着说。“它就是太爱闹腾了,经常把马厩里搞得一团糟,谁都拦不住,我想让它听话点,就只好给它取名叫小乖乖了。”
我点点头,试图开解他“成年马儿精力旺盛,这是正常现象。”但是坦白说,这话说出来我都不相信。
果然,郑洋斜睨着我,半开玩笑地说“你一点都不认真。”之后他看了小乖乖一眼,它似乎又想和晨曦打架了,郑洋嫌头疼的也不接着聊马了,很自然地转了话题。“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去和太子殿下培养感情跑过来找我们这些老爷们干什么?”
我无奈地摇头说道“我也不愿意啊,谁叫陛下又给我安排活了,天子之命,不敢不从啊!”我知道我所说的话没有半分认真的意味。
“你可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郑洋看着我,他的年纪不大,二十余岁的样子,正是最美好的年华。“你先去我帐篷里等着,我把狐狸送到炊事房里去,等今晚吃大餐。”
我点点头,听他的话,去到了他的帐篷里。他的帐篷里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净大气,粗中有细,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门旁边倚靠着一杆长枪,中间的桌子上是巨大的沙盘,目测向北到天山山脉,西起于帕米尔高原,东至中原地区,南及昆仑山脉,与正前方的平面地图相对应,左手边是屏风,过去应该就是内室,或许他的枕头底下会压着一把剑,右手边堆满了各种兵书,兵器,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闻所未闻的机关小玩意。
我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等他,结果凳子还没捂热他人就撩起帘子一角进来了,他与我对视了片刻后,笑着说“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想做什么尽管来,我保证不反抗。”
虽然他这话初听似乎没什么问题,可越想越奇怪,但也不知道是哪里奇怪,我站起身来,取出地图,平铺到桌子上,直奔主题“陛下前些日子跟我说边境守军不安分,有要谋反的意图叫我们早做防备。”
郑洋不看地图而是扭头看我,他的语气不像是震惊,倒像是早有准备“边境守军?前几日我还见到他们派遣斥候来过这里,想来也是。”说完后,他又低头看地图,指着几个地方说道“如果我是他们,我一定会在这几个地方安排伏兵。”随后,他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了几个地方。
竟然和归海静穆跟我说的大同小异!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脸淡定地接着说“傻子才会把伏兵安插在华阳宫,那里守卫森严,四周布满机关,连只鸟都飞不出去。不过,华阳宫西侧的容华宫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那是陛下出门的必经之路。”他微微一顿,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说法,又说“其实在皇宫内部安排的伏兵对咱们来说都是不需要管的,禁卫军又不是吃干饭的。”
“所以我们主要将兵安排在皇宫外就可以?”我点点头,说道,这里我一点也不清楚,所以只能听郑洋的,而且他能把伏兵的位置说的**不离十那就是绝对可靠的。
听到这话,郑洋反倒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没必要,安排到皇城外就可以,在深夜,每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再加上夜晚时,皇城内会启动所有的机关暗器,那就连只苍蝇都别想跑了。”
我点点头,接着看地图“确实,守住了大门不用关二门。”
随后我把归海静穆说的那几个地方跟他也说了一下,他好像很有灵感,又开始了长篇大论,我印象中从来都嬉笑调侃的他在讨论起军事来倒是像极了运筹帷幄的大将军,沉稳,有谋略,有远见,有想法……
我们这样讨论着竟然连孙翼叫我们吃饭都没注意到,他的那种痴迷真的让人震惊,那种眼中放着光,遇到难处时狠狠地皱着眉,在房内来回踱步,激动时高兴地像个孩子,几乎要蹦到天上一样,时而长吁短叹,时而仰天大笑的神态真不像是早已及冠的人,倒像是……得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好了,大致就这样了,走,吃饭去。”郑洋眉头一舒,搂着我的肩膀,脚底生风,蹦蹦跳跳地像只高兴的小兔子。
“记得,目的是要不动声色,能多安静就多安静。”我跟着他走着,说道。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早已胸有成竹,笑着说“放心吧,保证连蟋蟀都不会惊动。”
我们出了门,夜幕早已降临,漫天繁星闪烁,山川辽阔,明月高挂,我们看到了守在大帐外的孙翼,他见到我们出来,快步走过来,行礼说道“将军,太子殿下来了,正在帐内与众将士玩闹。”
郑洋看了我一眼,脸凑得老近了“我就说你们小两口如胶似漆,是半分也分不开的。”
我嘴角抽了抽,不做评价,既然是在玩耍那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不过流红来找我我确实很震惊,原以为他不愿意来这里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郑洋的肚子确实是饿了,他看向孙翼,问他“说好的饭呢?不会你们都私吞了吧,那可是我打的兔子。”
孙翼看向郑洋,好像在分析郑洋的话里有几分认真的意味,很明显他不是很会应对郑洋的玩笑,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那倒不是,是你太入迷了,没来得及吃饭,放久了就冷了,冷的不好吃,我就把它给倒了。”
哪里想到郑洋松开我的肩膀,走到孙翼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像只老狐狸“干得漂亮,这下我有理由叫孙裕那小子去打兔子喽。”说完之后也不管孙翼诡异的脸色,径直向大帐走去。
我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