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过烟雨寒 第20章 第 20 章

后勤部准备的晚餐是土豆炖蘑菇。柳清寒看到江宇臣从研究所走下来，冲他招招手，端着给他打好的饭走过去。

“怎么那么多，我吃不完。”江宇臣笑着接过，嗔怪一声：“你想撑死我啊。”

“你看你瘦成这样，不多吃点怎么行。”柳清寒语重心长道。

江宇臣一脸匪夷所思的摸了摸圆润的肚子，心想你认真的吗。

吃饭是没有固定的位置的，大家都是席地而坐或者回到帐篷里。柳清寒拉着江宇臣走到营地后面稍微高出一点的山上坐下，吹着晚饭一起吃饭。

江宇臣把碗里的大部分土豆都夹给柳清寒，冲他眨眨眼：“我要保持身材。”

“你一点都不胖宝贝，现在身材也很好啊。”柳清寒把土豆夹了回去。

“胖了你还喜欢吗？”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江宇臣这才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明天上午完成了最后一期任务，下午就安排回城。”柳清寒看着天边的晚霞，叹了口气：“我这心总是静不下来，总感觉要出事，还是早点回去得好。”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你身后。”江宇臣抬起一只手搭在眉骨间遮挡光线，嗓音醇沉温柔：“我昨晚梦到灾难结束了，你带着我去海边，我们两个一起坐在海边看夕阳。”

柳清寒听得鼻尖一阵酸涩：“等回去之后有空了就带你去看。”

“算了吧，我们要是真去了，可能要和怪物打一天的架，气都来不及喘。”江宇臣忍不住抿嘴一笑。

柳清寒也笑了，语气有些惆怅：“我总想带你去看点什么，但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风景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就行。”江宇臣支着头看他，柳清寒的脸被盯得慢慢烧起来，“在外面说一不二的上校也会脸红吗。”江宇臣手轻抚过他发烫的耳垂，语气挑逗。

“咳咳，好了好了，快吃饭。”柳清寒一本正经道。

见沈郁站在不远处，柳清寒招手把他叫过来。

沈郁抱臂走过来：“怎么了？”

柳清寒：“今晚加大巡逻力度。裴青枫发现怪物潮了，在412那边。”

沈郁一挥手：“这不是隔得挺远吗。”

柳清寒皱着眉：“防患于未然，我们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来应付未知的可能。我今晚也会来巡的。”

“也好，最后一晚，挺挺就过去了。”沈郁点点头。

等沈郁走了之后，江宇臣拉着柳清寒跑去研究所。

“慢点慢点，不着急，别摔倒了。”柳清寒在后面喊。

“快走快走，带你去看个好东西。”江宇臣兴奋地拉着他进入研究所内部，然后上楼梯来到最顶层的天台上。

“这是我发现的绝佳位置，可以看星星。”他像蝴蝶似得张开双手跑了一会，回头看他：“不错吧！”

柳清寒淡笑着点头。

江宇臣又呼哧呼哧地跑回来，牵着他的手：“工作什么的先放一放，看星星去。”

柳清寒被他牵着上前，心里一阵恍惚，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牵着自己。

基地的所有孩子都是通过基因形式手段诞下的，一出生就被送到唱诗班抚养，到了年纪就会统一参加基地的测试，根据成绩的高低来决定未来走向。通常优等的会被送往培育中心，普通的则是去到平常的教育机构学习，这部分孩子有机会被基地居民领养。

柳清寒在那一届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培育中心，当时的老执事十分惊叹他对辨别感染超高的准确率，直接把他上报到了总部，自那以后他便受到了指挥中心的重点关注，一毕业就直接进了指挥中心。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只有数不清残酷的训练和人们从未停止的对他的咒骂，从来没有人像现在这样温柔的牵着他，笑着问他开不开心。

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眼泪扑朔而下：“谢谢你……谢谢……”

江宇臣温柔地释放着安抚信息素，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有我爱你。”

他知道柳清寒身为审查官，审判了太多人，被大家怨恨、咒骂着，连他一开始也是如此。

柳清寒声音有些哽咽：“既然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会担起这个责任，为了集体人类集齐利益战斗到最后一刻。”无论有没有人理解他。

这真的是很坚定的信念了，江宇臣心想，如果有人敢算计他，明天他就能拉着全世界一起毁灭。

他从来不是什么很善良的人，睚眦必报才是他的本色。

“好好，阿寒最好了。”他轻声哄着他。

出了研究所，柳清寒立刻换了副严肃冷漠的面孔，江宇臣笑眯眯地搂着他的手臂：“这样也好，只给我一个人看。”

“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巡一圈。”柳清寒摸摸他的脑袋。

“我还有工作。”江宇臣顿了顿，一脸家长似得语重心长道：“碰上危险来叫我，我怕你伤着。”

“谁能伤着我啊，我那么一个大猛a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柳清寒被他逗乐了：“去吧，我真没事。”

江宇臣回到研究所时空无一人，打开资料室的门也只看到一个omega研究员在翻找资料。

“还没有找到吗？”江宇臣走过去轻声问。

omega抱歉地低下头：“对不起博士，我找了很久，关于DNA分子杂交的那部分文献真的找不到了。”

“没事，你先去实验室里准备实验，我马上过去。”他语气平缓。

“好。”omega连连向他道谢，离开了资料室。

江宇臣到处看了看，从架子上取出一沓资料，想了想还是拿出通讯器拨通了云谦的电话。

“喂，怎么想我了不是？”云谦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欠揍。

“我问你正事。”江宇臣皱了皱眉，“DNA分子杂交的文献我找不到了，你那里有吗？”

“DNA分子杂交？等我看看……啊，有的，要我给你找人送出去吗？”

“不用了，我们明天就回来。”

“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去野外一次啊，我待在基因检测处都快发霉了。”云谦啧了一声，语气惆怅。

“呆在基地多好啊，至少不用考虑安全问题。”江宇臣含笑道，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我现在有一个实验，你把这个概念和我说说。”

“当时要给你讲又不听，现在知道着急了？”云谦笑哼哼道：“DNA分子杂交的基础是具有互补碱基序列的DNA分子，可以通过碱基对之间形成氢键等形成稳定的双链区。你如果要进行这方面的实验，要将两种生物的DNA分子从细胞中提取出来，再通过加热或提高pH的方法，将双链DNA分子分离成为单链。”

“然后呢？”

“将两种生物的DNA单链放在一起杂交，其中一种生物的DNA单链事先用同位素进行标记。如果两种生物DNA分子之间存在互补的部分，就能形成双链区。”他顿了顿，“由于同位素被检出的灵敏度高，即使两种生物DNA分子之间形成百万分之一的双链区，也能够被检出。”

江宇臣眉头舒展开：“好，谢谢你。”

“那条人鱼你还记得不？他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这家伙没有感染什么东西，而且还经受住了你们科研院的种种检查，总部现在正在决定他的去处呢。”

“不感兴趣。”江宇臣站起来走出资料室：“先这样，我去忙了，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

“行，你去忙。”云谦挂断了通讯。

忙了半宿，直到柳清寒来叫他去休息，他这才发觉已经凌晨了。

“你快去休息。”江宇臣揉揉眼睛对旁边的omega道。

“您也是，博士。”omega对他笑了笑，将实验台收拾干净后便离开了。

“真是辛苦你了宝贝。”柳清寒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打横抱起：“回去睡觉。”

江宇臣红着脸勾住他的脖子：“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柳清寒显然没有意识到，一本正经道：“就是回床上去睡觉啊。”半晌后猛地清醒，脸红脖子粗道：“想哪去了你！”

“好好好，睡觉。”江宇臣捂着嘴哈哈地笑，他很喜欢看柳清寒被他调戏后面红耳赤的样子。

躺到床上后，江宇臣非常自然地把柳清寒搂在怀里，柳清寒也没觉得奇怪，老老实实地靠在他怀里。

江宇臣虽然也接近一米八，但骨架子小，把柳清寒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抱在怀里，腿还圈住他，所以整个姿势就显得有点诡异。

两人聊了一会，江宇臣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就听到柳清寒疑惑地嘀咕了句我不是alpha吗。

下一秒他忽然炸毛，把江宇臣团吧团吧塞进怀里，然后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谁抱都一样，江宇臣困得厉害，懒得争辩，钻进他怀里睡了。

这一动作极大的取悦了柳清寒，他低头在他脖颈上烙下一吻。

“别闹。”江宇臣迷迷糊糊地拍开他的嘴。

柳清寒视线被他脖颈后那块微微鼓起的、干净发红的地方吸引。

好想咬。

想狠狠咬下去，将信息素灌满他的腺体，让他身上只有自己的味道。

好想看他眼眶泛红哭着喊他名字……

江宇臣终于忍无可忍，拍开黏在自己脖子的嘴：“你到底睡不睡！”

柳清寒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地戳手。

江宇臣一下没了脾气，语气软下来：“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明天怎么完成工作？”

“就亲亲而已，亲亲不影响。”柳清寒把头埋在江宇臣脖间，吻像雨点般落下。江宇臣被亲得有些手软，只能抓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滑落。

之前要亲他还不乐意，学会了之后倒是哭着要亲。

江宇臣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身上任他亲，不由自主地释放出一股温柔的信息素。柳清寒被一下把他压在身下，亲了亲他的耳垂：“怎么突然释放那么好闻的信息素？”

江宇臣感觉有什么东西顶了下自己，被吓得瞬间清醒：“喂喂，冷静冷静。”连忙翻身逃离了他的身下，面红耳赤道：“我……我还没准备好。”

柳清寒支着头，脸上是温柔的笑意：“我又不做什么，你怎么还急眼了？”

江宇臣脑海里对他纯情大男孩的印象碎了一地，这家伙满脸腹黑的表情不像是什么都不懂啊。

他警惕地把枕头挪了挪，满脸严肃：“我睡这边，你睡那边，不许越界。”

柳清寒表情受伤：“我不抱你睡不着。”

“那，只能抱着，不许动。”

柳清寒满脸宠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