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X 第19章 第 19 章

他气喘吁吁到失理前，失理看他是个健壮的小伙子。

“哈哈……”他应该跑了很长一段路，着急忙慌开口，说的却是一串失理听不懂的方言。

他抬头，看见失理不解的表情，才想到些什么似的，重新开口：“翠，翠花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他的普通话明显比别人标准很多，失理指向地上的“稻草人”。

王强一瞬间像魂被抽走一样，那种颓感，传开数米，他落魄地走到“稻草人“边上，扑通一声跪在她边。

失理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于是扒开人群走出来，拉住一个人了解翠花的家，随后往指的方向走去。

王强家虽然也是稻草混泥土做成，但看起来比别人家新很多。

失理在里面没逛多久，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王强。

“翠花呢？”

失理着他眼框凹陷很深，脸上还有好几处扣出来的印子，看上去是真的悲痛欲绝。

“李姨给她带走了，狗二去买棺材了。”他的表情木讷，显然还未缓过来。

“你知道是谁杀的吗？你想到了吗？”王强空洞的眼神看向失理，问道。

失理沉默几秒，“你们村除了你有人窥探翠花的吗？”言外之意是问还有没人喜欢翠花。

王强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呢喃道：“她20岁嫁过来，我都没让她享几年福，她就这样了？”

他突然盯住失理的眼睛，猛抓住他的肩，“我知道了，我知道肯定是狗大，那狗大！他在翠花刚嫁过来的时候就老喜欢在外对翠花动手动脚。”

他有点精神不正常了。失理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下一秒，他只是看一眼窗外的太阳，然后说：“到饭点了，该吃饭了，翠翠，翠花，吃饭了。”

接下来又是一串方言，王强走去，失理没去拦他。

或许在这里找不到什么。失理走出王强家，向一个人问狗大的家，后往他家走。

“汪！汪汪汪！汪！”一阵狗叫传来，一只狗跟在失理后面冲他叫。

失理刚想蹲下身捡石子，一个声音先他一步制止住了狗。

“发财，别叫。”声音很苍老，喉咙里像卡了干年老痰一样。

失理站起身，冲老头点下头。老头笑笑，出仅剩的几颗黄牙。

狗朝老头跑过去，摇着尾巴。

“不要遇到人就叫，喏，吃肉。”

失理没再站着，继续向前走。

“狗大，狗大？”失理从门口探进头。

一人从他后面出来，“你叫俺？”

他吓一下，转过头，对上一张黑黝黝的脸。

“你是不是叫狗大？”

对方点点头。

“你知道翠花的事情吗？”

狗大又点头，又摇头，“俺知道她，但俺这几天可是跟在俺娘身边半步没离开过，俺娘病了。”

失理看着他说眼睛，感觉他不在说谎。

“那你之前在翠花刚嫁过来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狗大头摇地跟波浪鼓一样，“俺当时只是对城里来的人稀奇，之前没见过，所以可能有点让她感觉不舒服了。”

他陪笑，而后凑到失理耳边。

“隔壁家那个小凤，之前对王强有点意思。后面王强娶了翠花，她老是针对她。你可以去看看，是不是她。”

恰好，一个悍妇从隔壁屋出来，狗大冲失理使眼色。

失理从容地走到小凤旁边，礼貌开口道：“阿姨，阿姨，”

小凤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收好被子就打算回屋。

“等等，我是警察，我现在有问题要问你，希望你配合。”

失理最终成功拦下她，他看见小凤听到他的话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找嘛事。”她问，依旧抱着被子，和失理隔开一段距离。

“您知道翠花的事情吗。”

悍妇冷笑一声，“全村人都知道”

“那请问翠花死的那几天你在干什么。”失理很平淡的语气问，却极具压迫感。

小凤张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屋里一个人冲出来，嘴里哇啦哇啦地大喊些什么。

失理看向那个衣衫不整的人，又看眼小凤。他好像在那个人的嘴里听到“翠花”这两个字。小凤见此一点也不慌，因为她知道，失理听不懂。

“我在照顾这个疯子。”小凤留下这句话，就直接拉上那个精神失常的人进屋，留下失理一个人站外面。

“你看你看！”狗大叫唤着，把他拉进屋。

“俺说的对吧，那个疯子，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是小凤儿子。后面翠花那事被发现后，他就这样子了，他刚刚在说啊，说‘翠花，对不起翠花，是俺害死了你’。”

失理摸着下吧，思索些什么。

“所以说警察，直接抓他就对了啊，就是他害死了翠花。”

但是，真的这么简单吗？

晚上，失理坐在床上。除了这户人家有多出来的一间屋子，可以供他休息，另外都找不到地方住下。

没有睡意。

他胳膊靠在窗边缘，支着脑袋，凉风习习，月光透过窗照进屋内。

本来还在捋今天发过的事情，让思路更加清晰一点。突然，他看见不远处有个黑影在移动。

失理微眯起眼睛，通过发型看出这是下午刚见到的小凤。

她这是去干嘛。他反应过来应该和案件有点关系，于是下床出门。

外面夜黑风高，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小凤慢悠悠的在前面坐着，看着四肢不是很协调。而且像是没有意志的鬼畜一样，一步，一步，又一步。

失理跟在她后面五米远左右，看她来到那个发现翠花尸体的田里。

那里有好多人站在那里，诡异的是，他们全部都摆成稻草人的姿势，手向两边直直展开，双脚并拢，站成一排。

失理躲在一个转角处，看着那里的动静。

除了伪装成稻草人的人，另外还有一个人，和他们不同。

他扎着一个短辫子把稻草人们一个个安排好，还替他们整理衣角。

就像是在演戏一样，把翠花被杀那时候的情景完完全全还原出来。

失理认出来那个扎着短辫的是狗大。

到底……是不是他？

狗大还在排列稻草人，细心的为他们整理头发。像是什么独特的仪式，而他是那个主办方。

好久，他满意的看一眼前面所有稻草人，最后一一推倒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失理没有看明白。

被推倒的稻草人逐个站起身，最后往自家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