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个家……
拥有血脉相连的家人,拥有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放在心底里牵挂的人……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些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仿佛生命中最自然不过的一部分。
他们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习惯了家人的陪伴和付出,甚至不觉得那有什么珍贵。
人就是这样,总是下意识忽略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比如健康,比如家人。
可对于温念而言,这些却是她遥不可及的美梦,是她拼尽了全力想要寻找,却无论怎么都难以实现的奢望。
没有希望了。
一切都被封烈毁了。
她不会再有自己的爱人,无法与人组成家庭,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只能作为一个玩物,像个想起来就来玩一下的禁脔一样,被永远的困牢在封烈身边。
只是想着这一点,温念就觉得心中一阵剧痛,忍不住又簌簌流下眼泪。
封烈其实早就醒了,在温念转头的那一瞬间,天赋者五感敏锐,即使他大部分时候都显得有些大大咧咧,但也一向是警觉的。
女孩小小的身体软绵得像棉花一样,只是这样抱着就觉得舒服不已。
封烈从未与人同床共枕过,本以为自己会很不习惯,却没想到与心爱女孩睡在一起的滋味这么棒,简直是他有生以来睡过最好的一个觉。
他感受到温念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便闭着眼继续装睡。
心中则充满了一种独属于男人的得意和自得。
哈,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要被迷晕了吧。
小丫头可是很喜欢我呢,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她怎么那么喜欢我啊?现在能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一定幸福得不知如何是好。
等等!不会又哭了吧?
封烈睁开眼睛,豁,小东西还真是在哭。哭得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滑落,落在绵软的枕头上,鼻子红红的,那副满脸写着隐忍的样子,别提有多可怜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悦的眼泪。
几乎是一瞬间,封烈就觉得很烦躁。
那种心脏淤堵的感觉,暴躁的情绪就像是北方秋天的静电一样,噼里啪啦炸响在全身每一处。
他皱起眉头,一把揽过温念的肩膀,女孩被吓得小小‘啊’了一声,对上他的眼睛,眼泪反而流得更汹涌了。
“怎么了!你又怎么了?”
“每天从早到晚就是哭,都已经满足你的愿望,让你和我在一起了,怎么还是这幅哭哭啼啼的模样?”
封大少爷是真不会哄人,虽然他脑子里想得是另一回事,但话说出嘴巴就变成满满的斥责与嫌弃。
“不许哭!”
“艹,我说了,不许哭!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真是不想看到她的眼泪啊,那些透明的水珠就像是有热度一样,烫得人心口发烧。
封烈抬手捏住温念的脸,因为不想她哭,于是就分别向两边扯。
不知轻重的男人,力气大得女孩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声音娇娇软软的,封烈心一痒,干脆把人压在身下又狠狠的亲了一通。
这就完全的飞来横祸了,男人嘛,原本早上火气就大,这一亲下去,就有些收不住。
等到一吻结束,温念早已面色酡红,手软脚软,浑身上下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还哭吗?我看你还敢哭!”
与之相对的,封烈却是神清气爽,满脸餍足,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舒服。
他伸了伸懒腰,随着动作薄薄的衬衫上移,露出劲瘦的公狗腰,腹间肌肉块块分明,两条人鱼线若隐若现,真是一副令人脸红心跳的好身材。
“唔,你才刚刚受伤,所以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别去学校了。”
封烈舔了舔唇,转过头,语气理所应当。
“啊,可是……”
温念脑子还晕着,听到他的话,心一沉,挣扎着坐起身子:“我得去学校!”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激烈,温念喘息了下,停顿一会:“我,我已经没事了!而且,我今晚必须回家,不然温阿姨会担心的!”
昨天的宴会,她与温阿姨说好了,说是晚上要去同学家做客,可能会回来的很晚,或是干脆住在同学家里。
可若是连续两天外宿,不用想都知道,温阿姨会有多着急。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待在这里。
经历了这么多事,当初炙热的爱意早已冰冷的现实浇灭,温念可能自己都没发现,懦弱的外表下,她的心却无比决绝的。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从没有中间选项,也没有依依不舍的藕断丝连。
她身份低微,没办法明目张胆的反抗封烈,可也不代表着她内心不抗拒,更不想留在封府,真的成为没有尊严的禁脔。
“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温念说着话,就想起身。
可也不知是昨晚受伤太重,还是刚才被封烈折腾得太厉害,双脚才下了地,腿就像面条一样软倒,她眼前一黑,脑子发晕,竟然直直的向后倒去。
幸好封烈反应及时,一把揽住她的腰,然后男人将她一把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看吧,我都说了,让你不要逞强!”
封烈皱着眉,看起来就显得凶巴巴的。
他语气虽然凶,但动作非常温柔,将温念安安稳稳的放好后,还十分难得的给她盖了盖被子。
“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忘了吗?我说过,我喜欢乖巧的女孩。”
“可……可我得回家,不然,温阿姨……会担心的……”
“家?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封烈轻描淡写,无所谓的说道:“至于你那个温阿姨,本来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吧?既然这样,给点钱打发了也就算了。”
他的态度是这样理所当然,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却让温念瞬间血色全失,崩溃得差点又要哭了出来。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是又要哭了吧?!”
“不准哭!温念,我警告过你的,以后都不准在我眼前掉眼泪!”
“……”
男人的声音从严厉到无奈只用了几秒钟,颇有些色厉内荏。
真是怕了她了。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爱哭的人啊?她的眼睛是水龙头吗?眼泪流不尽的?
封烈唯我独尊惯了,无法想象,也不能理解他对温念造成的伤害,以及温念此刻的绝望。
“好,好,好,不打发她走,不让她走——这样总行了吧?”
“那你用智脑给她通个话,告诉她你这段时间都你要跟我在一起。”
封烈不耐烦的抓抓头,又提出了新的解决方案。
温念当然不会真的这样对温阿姨说,也没法说,她吸吸鼻子,嚅涅了下:“我……我没有智脑……”
“啊?”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没有智脑?
毫不夸张,封烈此刻看温念的表情就像看一个奇葩的外星人,就像一个现代人说自己没有手机。
老天啊,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这年头,智脑的应用早已经涵盖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没有智脑的日子他一天都过不下去。
封烈早就知道温念穷,可也没想到她这么穷,心里顿时浮现出几丝怜惜,二话不说,直接取下自己的智脑扔到温念怀里。
“用我的打。”
“……”
温念穿越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智脑,两只手捧着,吭哧瘪肚半天,才喏喏道:“……温阿姨也没有智脑。”
得,这事还真是封烈疏忽了。
人穷穷一窝,这话真有道理。
……
简单安抚了自己养着的小姑娘,主要是警告,警告她乖乖待在自己房间里,不要乱跑,不准给自己惹乱子。封烈驾驶风影,一路冲刺,轰鸣着到了学校。
心里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什么别的感觉,总归挺满足。
过程虽然有波折,但至少结果是好的,人现在就老老实实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呢!
只是想着这点,封烈就觉得心中充斥着一种又酸又涨的感觉,像是突然有了牵挂,莫名有点归心似箭。
怎么去形容呢?
就好像新婚夫妻一样。
当然了,以温念的身份是绝对没资格嫁给自己的。
封烈砸吧砸吧嘴,觉得自己还真是心地善良,都这样也不嫌弃她,真是个好人啊。
他一路想,一路傻笑,而这种微妙的,难以形容的幸福感,在见到裴瑾的瞬间,又被一下子打破。
说不在乎是假的。
哪怕已经解释清楚。
这世上就没有一个雄性,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雌性,与其他雄性关系暧昧。
这是生物的本能,也是刻印在DNA里的法则。
虽然封烈仍旧懵懵懂懂,但已经些微意识到温念的不同。
那种近似于爱情的奇妙情愫,让他困惑,也让他不由自主的沉迷。
当然,他嘴上是不会承认的。
堂堂封家大少爷,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身份卑微的泥巴种?
所以,就只是玩玩而已。
他的订婚对象可是苏家的小姐呢,那才是符合他品味的,足以担得起封家主母的女人。
封烈心里藏着事,神色就有些不自然。
裴瑾倒是面不改色,像是完全毫无芥蒂般,从容自若。
“所以,温念现在在你家?”他一边垂首整理着学生会刚刚提交上的名单资料,一面状若随意的问道。
手上动作不停,即使忙碌,依旧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是啊。”封烈盯着裴瑾英俊端正的侧脸,有点出神。过了一会,才补充了一句:“毕竟是我养的小宠物,当然要待在我家。”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显得他好像多在乎温念似的,占有欲怪强,多丢人。
封烈尬笑两声,补充:“我也不是小气,阿瑾,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么多年交情,你要是真的喜欢,借给你玩玩倒也没什么。”
女人嘛,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的。
裴瑾心有所属,从没与他们同流合污,但封烈和白砚,却是玩过不少女人。
有长得漂亮的,合心意的,也不在乎与兄弟分享,这个分手了,那个再处,女孩子自己都不介意,他们介意什么呢?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衣服换着穿,也不算什么吧?
话是这么说的,可封烈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越发不自在。
他死死盯着裴瑾的一举一动,仿佛想从他这张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端倪。
说实话,封烈挺讨厌这样的自己,忒小气,不对劲。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变得不太像自己。
可事情就是这样,当她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清澈无暇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就像是一片被不停蚕食的叶子,封烈的心也在一寸寸被蚕食。
“咳!”
“咳咳咳咳咳!”
于是,还没有等到裴瑾的回答,封烈就突兀的咳嗽了起来,一副要把肺子咳出来的样子,直接岔开话题。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对着身后摆摆手。
“吴垠,你替我去灰影巷走一趟,”封烈从怀里掏出一个最新型号的智脑,径直扔到吴垠手中:“把这个东西,交给一个叫温秋兰的女人,告诉她,说小鹌鹑最近都会住在我家,不会回去了。”
“嗯?好,好的,封少。”
吴垠原本正躲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封少会突然叫到他的名字,吓了一跳,差点没接住飞射而来的智脑。
然后吴垠这边刚应下,封烈就又反悔了。
“算了,算了!我也一起去。”
“我亲自走一趟。”
……
我之前在想封烈的人设的时候,想到的,就是他的人设就是个傻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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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