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替身 第10章 猜疑

屋内暖气充足，顾青阳脱了大衣。内衬的黑色高领完美勾勒出起伏有致的胸肌腹肌和宽肩窄腰，挽起的袖子露出半截凸起青筋充满力量感的小臂。

温秋律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才看了几秒，身上水土不服长的红斑就打断了他，又泛起强烈的瘙痒，想挠不能挠，难受得皱起了眉头。

顾青阳凑近，拿手背探了探温秋律额头的温度：“退烧了。哥眉头皱那么紧，哪里不舒服吗？”

刚说完，他目光往下垂，刚好看到温秋律侧颈那块半遮半露的红斑。

“又水土不服吗？”

顾青阳说完才注意到自己说错话了，愣了下。

又？

温秋律也愣了一下。

他们才认识没多久，他第一次跟顾青阳出差，而且没跟顾青阳说过自己容易水土不服，这个“又”就很古怪了。

另外，李隋宁不可能会跟顾青阳说这些，他俩从小玩到大，李隋宁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看着身强力壮但实际体弱容易水土不服。

温秋律正要发问刚好对上顾青阳那双异色眸子，眼瞳中说错话带来的错愕已然消失，重新挂上了淡定和乖巧的讨好。

顾青阳找来话题堵上了温秋律即将开启动的话匣：“我也经常水土不服长过这种红斑。所以猜你之前也遇到过水土不服的情况。”

温秋律疑惑地扫了眼顾青阳。

这个解释听起来还算合理，但顾青阳真要水土不服，那适应力不会比他好太多才对，就他这一大早还能跑出去买早餐，不像适应力差。

心中一旦有了怀疑，就会生根发芽。

温秋律故意放松神色，给顾青阳接了杯温水：“你状态挺不错啊。”

顾青阳毫无防备接过杯子：“我爸挺信这些，带我来过很多回，前年也来过一次，所以我才这么熟悉。”

不过温秋律心底滑过一个疑问，要是顾青阳早就预料到他会水土不服，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学了几句藏语应急呢？现在跟他说的话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补救台词？

温秋律跟顾青阳视线交汇，一眼能看穿藏不住事情的目光是那么清澈，如果是顾青阳能演得清澈单纯的同时心里各种盘算，那他的心思可太厉害了。

“也是。”温秋律给自己接了杯温水，顺势喝水的动作观察顾青阳的神态动作，看他自然舒展带点疲态的模样，怎么看顾青阳都不像那种心思，也就稍微冲淡了心中的疑惑。

他的目光每每落到顾青阳脸上，就不自觉被那黑眼圈刺痛。

顾青阳做得足够好了，尊重他的意愿，没有跟医生联合起来让他住院，更没抱怨熬夜照顾病号做了职责之外的事，而他居然还因为那件事有成见在这里想着想那。

温秋律喝了口热水，慢悠悠道：“话说回来，你一大早出去干什么了？”

“哥是关心我吗？”顾青阳疲惫的双眸生出光彩。

温秋律嘴硬道：“出差期间出什么意外算工伤，就算你经常来很熟悉地方了，也别没事别乱跑。”

“哥病得突然去不了，我去登门拜访了约好跟我们见面的纽布，给他们道个歉，跟他商量将时间往后挪一挪。”顾青阳乖巧地点点头，眸子瞟向温秋律，攀附在眼球的红血丝如长势极好的野藤。

温秋律目光扫过顾青阳冻得泛红的鼻子和耳朵，语气柔和了些：“真讲究。”

要是别人在场，温秋律会不加掩饰关心，但私底下面对顾青阳始终心理作祟，“大早上跑一趟辛苦了”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倒是没有那么讲究，只不过很多事情都不可能一次做好，后续可能还需要他们继续帮忙，所以让对方感到足够的尊重下次想要合作才不难。”顾青阳特意咬字强调了后面那句话。

顾青阳做事有头有尾还晓得抓得住细节，登门道歉再商量改时间，印象分会大大提高。

温秋律很满意。

而后半句话让温秋律思绪飘到飞机卫生间的事情上，他眯起眸子打量了顾青阳几眼：“是吗，怎么飞机上你就没想到尊重两个字？”

酒店的事是他喝多了缠着不放人带出现意外，他可以为自己找借口，而飞机上他意识清醒得很却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抵不住诱惑，大头跟着小头走，他就把这口锅，都甩到顾青阳身上了。

顾青阳明知道他的取向还那样撩拨他，那就是顾青阳的问题，他只是受了诱惑，被动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虽然这错误小的不值一提，但他就是想顺着顾青阳说的尊重，挤兑回去。

同时他这这样说，是想警示顾青阳飞机上的事一次就够了。因为他有预感，像顾青阳这刚开荤的小处男跟他住在一起，很可能管不住自己而更得寸进尺，尤其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共处一室。

温秋律现在真有点儿后悔预定了这样的住处，要是规规矩矩在酒店订两间房，省钱又省事，就不会有这种担忧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没想到顾青阳会在飞机上搞那一出。

现在除了后悔就是无奈。

“对不起。”顾青阳光速滑轨道歉：“确实是我做得不好，在飞机上不该那么冲动不顾后果。”

顾青阳抬起异色双瞳，试探的光彩流转瞟了下温秋律又立刻收回，他又无意识的抿了抿嘴唇，双手拘谨的交叠在大腿，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有些紧张紧张，无意识吞咽津液，喉结轻轻上下蠕动，生怕温秋律说他。

顾青阳认错的速度跟态度让温秋律挺意外，他把顾青阳小动作和表情全然收入眼底，玩味儿地挑挑眉。

温秋律吸了口气，摆摆手，制止了顾青阳开口说话：“行了，发都发生了，现在认错还能时间倒退不成？”

虽说他将问题全甩到顾青阳身上，但顾青阳这有台阶就立刻下的态度让他实在不好发挥，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

不过他也爽到了。收心养性禁欲一年多，碰上顾青阳这样姿色上乘，身材性格都好的，他享受了足够的情绪价值和handjob，也不亏。

再说顾青阳都低声下气认错了，他也不好过于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有台阶就下，以后还要经常工作交流，别把关系搞得太僵硬。

他本来打算见好就收，但顾青阳那纠结做决定的孤注一掷表情，让他想起了什么，于是他话锋一转：“刚才你想说什么？”

顾青阳抬了抬眼皮睫毛随之颤了下，爬了许多血丝的眼白注满了疲惫，瞳孔闪过一绺视死如归：“哥不是说，我让哥上一回就扯平吗？哥想什么时候……”

温秋律眼底淌过转瞬即逝的笑意，果然年轻弟弟的心思就是简单，藏不住事，什么都写在脸上。

“我看现在不错。”温秋律故意为难道。

“哥不是不舒服吗……”顾青阳的手把裤子侧边抓出密密麻麻的褶皱。

温秋律叹了口气，眼底透出你果然就是嘴上说说的失落光亮。

“哥你别这样，我……我这就去洗个澡准备一下。”顾青阳躲闪的目光犹豫了下变成视死如归的坚决，一拍大腿起身。

温秋律没想到顾青阳满脸豁出去的决然，赶紧拉住他：“回来，先把工作搞定再说。”

不是他不想，而是现在确实浑身不舒服，而且他们是来出差工作，不是为了解决谁被谁上了一次的烂事。

所以他干脆把顾青阳的态度当做一种肯定会兑现的保证，先把眼前的工作尽善尽美做好。

顾青阳愣了下0.5倍速转身：“哥，我真的可以，你不用担心我。”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来，我没空担心你，工作当前，我没那个心情。”温秋律伸了个懒腰：“你也去准备一下，线上开个会。”

温秋律闲不下来，趁精神不错，回房间拿平板在线上跟美术组的开了个视频会议，在斟酌了一下角色细节。

之前就提过建议，过几天了，应该也该将该改的改好了。他过目一下，没问题的话那两个角色就可以过了。

平板屏幕反光，温秋律扭头时看到了自己侧颈的红斑半露，在柔和日光的模糊下，非常像人为用力嘬出来的吻痕。

参加线上会议的也看到了，只是他们隔着屏幕，看起来更像吻痕，好几个机灵点的看破不说破，不参与讨论。

说是开会讨论，但实际上就是温秋律跟特效制作那边知会一声了，他们回去之后顾青阳会抽空去特效那边帮忙，单独负责一些角色的技能特效设计制作。

特效制作的负责人有些不满意，他心气比较傲，忍不住反问：“虽然有人过来帮忙很不错，但一过来就单独负责，有点不合适吧？”

整个公司都知道温总喜欢男人，顾青阳跟温秋律才出差一晚上，就突然决定打破一贯的安排，他们越看温秋律脖子上那欲盖弥彰稍稍露出些许的红印，心里越有所猜疑，是不是顾青阳走后门，抢了他们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