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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件事情……”
“帝国建立后，母星上的技术几乎没有前进。八十年过去了，有些核心技术他们甚至赶不上舰队。”
“这还不值得怀疑吗？”
陆时琰走到程弈面前，低声说道：“舰队成立初期的事，您是最清楚的。”
程弈垂下了眼，仔细思索了一会。
“说到这件事，星际舰队当年差一点就无法启航。”过了一会他说道。
“是陆元帅和主席会争执了很久，才让舰队在成立五年后正式飞向太空。但是陆元帅执掌期间，母星对舰队的牵制是比较多的。”
“母星高层是不是和入侵者达成了交易？”
陆时琰皱了皱眉头。
“否则很难解释入侵者会在当时停下脚步。”
他又一次走到舷窗边，望着外面永远的黑夜。
“现在看来，入侵者当时应该还无法接近母星，所以用糖衣炮弹迷惑我们。不但和人类示好，还主动提出向母星传输技术。”
“那正是舰队刚刚成立的时候。”
“看起来入侵者不希望舰队真正独立。”
程弈接话道。
“无论如何，把一个尚未接触过的文明当成友善的，未免太过天真了，天真得难以置信。”
“糖衣炮弹。”
陆时琰若有所思。
“只要随时都能吃饱，自然不会想要自己动手。时间久了，就被喂养成了只会张嘴的牲口。”
“陆将军说什么？”
陆时琰脑海里浮现出了魏诀辰的笑脸，眼底顿时一沉。
“没什么。”
他看向了宇宙深处，
“帝国已经病入膏肓了。”
***
「陆时琰作战时消失的事情，多半和程弈有关。」
魏诀辰回过神来：“什么？”
「他在试探程弈。那时的消失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和程弈从光电号拿走的东西有关。」
「感应到基地木屑的应该也是那个东西。」
“程弈怎么解释的？”
「他说他失忆了。」
“失忆？”
魏诀辰冷笑了一声。
“消失了42年，回来却带着说不清用途的东西，还重演了光电号消失的一幕。”
“他真的失忆了吗？”
魏诀辰把资料往桌上一放，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趟。
“缺失的资料会不会是程弈拿走的？”
「从时间来看不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是他拿走的，没有毁掉，就只能藏在舰队里了。”
“得想办法暗示一下陆时琰，让他搜搜，既然他也对程弈有所提防的话。”
「我看他现在比较提防你。」
“他什么时候不提防我？别表现得太明显就好。”
魏诀辰踱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还说了什么？”
「陆时琰说，他怀疑现在帝国的繁荣都是假象，包括联邦的真正面目，都可能是入侵者伪造的，毕竟我们从未亲眼见过他们。」
“这话不错。”
「他们还提到了帝国成立初期的情况。那时候星际舰队已经组建完毕，但是母星一直有阻力，以至于成立五年后舰队才真正起航。」
“当时的母星高层有问题。”
魏诀辰若有所思。
「陆时琰也是那么说的。」
“那一批人现在要么死了，要么不知所踪。不过就算他们还在也不可能说出实话。”
“各大家族手里也许还藏了一点东西，我得想办法找出当时的资料。”
魏诀辰的脸色一点一点暗下来。
入侵者……
人类第一次知道入侵者的存在，是在大约一百五十年前。那时的人类如临大敌，倾尽全球之力推行了“人类智造计划”，也就是后来北塔基地的前身MIS。
再后来，当入侵者真正和人类建立联络时，人们却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是“善意的”。
也就是这段时间，北塔基地突然被废弃，原本成立了的星际舰队险些无法出航。
再后来，帝国成立。入侵者为帝国传输了不少技术，其中就包括实时通讯技术。入侵者的这种慷慨令人们难以置信，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十年前，入侵者却在人类始料未及的时候突然靠近了星系，最终爆发了母星保卫战。如果不是陆时琰率领星际舰队回来救援，母星就会整个毁灭。
最奇怪的是，入侵者的两度退却。
以前魏诀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真相却陡然清晰起来。
这两次退却的时间点，一次是光电号消失后突然回归后，一次是陆时琰作战时突然消失又出现。
导致这两次神秘事件的那个东西，才是入侵者害怕的真正理由。
“我现在感觉很不好。”
魏诀辰心里的不安在一点点蔓延，但他抓不住这不安的源头是什么。
“我们好像忽略了很多东西。”
「基地废除后，组织的残余人员一直都有在收集和记录信息，一直到你出生之前。」
「之后发生的事你应该都清楚……」
“不是，我们注意得太晚了。”
“这一切要追溯到帝国成立之前，甚至更早，在北塔基地诞生的时候。”
“我们都没有想到一切会在那么早埋下种子。”
系统沉默了一会。
“我需要调查一遍帝国现在的基本构成。”
“不是现在把持帝国的这些贵族，而是在帝国建立之时，开始成为统治者的那些人。”
魏诀辰咬紧了嘴唇。
“否则就……来不及了。”
「那些家族的背景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见魏诀辰没有吭声，系统又自顾自念了下去。
「帝国的各个部门主要通过整合全球行业资源而来，当时的掌控这些行业的家族，就成了现在的帝国贵族。」
「帝国的行政最高部门是主席会，为了彰显公平，主席会成员由不能来自任一部门的家族成员担任。」
「帝国的核心是未来发展部，把握整个帝国未来的技术发展方向，也是科研人才最集中的地方，直接由主席会管理。」
「在未来发展部之外，还设有工业部门和行政部门。」
「工业部门由能源部、工程部和军备部构成。」
「能源部的前身是几个石油大亨的资源合并，之后的部长一职也是在几个家族当中轮换，目前主掌的是温斯特家族，此前则是克拉姆家族。」
「工程部始终由格里特家族掌管。在帝国建立前，他们就吞并了全球大部分钢铁制造业，更有几家跨国大型建筑公司，因此在工程部成立后一直统领至今。」
「军备部和前两个部门不同，它和未来发展部的技术连接很紧密，因此实际上也是听命于主席会，和其他工业部门没有太大交集。目前的部长是‘王鹫’」
「行政部门分为财务部、司法部、人事部……」
“可以了。”
魏诀辰打断了它。
“这些贵族的底细我们已经查得很清楚，反而是主席会成员比较模糊。”
“主席会成员和各大家族没有直接利害关系，定期进行重新选举，来源是帝国的各个阶层，代表全帝国人们的意志。”
“这样看起来更加公平，但是弊端也很明显：主席会成员都是相对单薄的个体，不像贵族家庭根基已深，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这些主席会成员一旦任期满了，很有可能地位一落千丈，因此更可能被收买，以求在位期间为自己获得未来的保障。”
“历届主席会成员的祖宗三代、亲朋好友、卸任前后身份和资源的变化，能找到的资料都找出来吧。”
魏诀辰说道。
系统一声不吭地工作去了。
“格里特……”他轻声念着。
在各大贵族里，许多诸如温斯特家族，到了这一代已经日薄西山，部长位置形同虚设，他们却沉浸在虚幻的光环里毫不自知。
反倒是格里特家族，从第一代格里特崛起，到现在第五代的艾文·格里特，每一个家长都是能力拔群的人物。艾文已经把业务拓展到了其他工业部门，还着力开发新型生物材料，大有权倾天下的野心。
“看来要找时间去格里特家里坐坐了。”
「人家忙着工作，可不想见你。」
“他不想见归不想见，工程部宣传大使的面子得给吧？”
魏诀辰眯了眯眼。
“当初关于我的那些新闻出现时，艾文可是第一时间把我撇清的。到现在我回来那么久，可还没有得到他的正是道歉呢。”
“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就给他个台阶下，主动去拜访，然后来个冰释前嫌。”
「是前·工程部宣传大使。」
「艾文早就想把你换掉了，之前有了那个借口他求之不得，恐怕连见都不会给你机会。」
魏诀辰轻笑一声。
“艾文也许不会关心这件事带来的舆论影响，但他现在也有关心的事。”
“其中一件，是光电号。”
“还有一件——”
说着，他在空中动了动手指，一个全息屏便展现在他面前。
登录名一闪而过的是“海伯·罗森”。
“听说海伯·罗森的论文有一处数据遗漏，导致GK-52细胞有一个编码隐患。目前GK公司还没法解决，这几年都在疯了一样寻找那个海伯·罗森博士。”
“也许，艾文会很高兴在GK-52细胞上市之前听到关于这位博士的消息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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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隐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