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暖香袭人,舞姬露出的腰肢甩动,跳的久了沁出一层莹润的薄汗,房间里的热闹春意和屋外的冰天雪地仿佛不是一个季节。
谢云璃心里装了事情,动得少,看起来恹恹的,还要应付往利时不时的胡闹。她对着宴席上的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诸如,尔朱没什么脑子,一天天的混吃等死;乞扶总是阴恻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巫马人还行,就是脑子不好,非要跟个废物在一起,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私奔了;男男女女,但凡她认识的,没有谁能逃过她的点评。
谢云璃默不作声的听,心里怀疑她是不是没有闺中密友,才对一个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说这么多。也许是觉得跟我说这些也没什么关系吧。
席间也有人来调笑,谢云璃一概淡淡的,反正往利说横竖有她,权当是真的。
一直闹到夜里,才坐着马车回去。往利并不像谢云璃吃喝都少,虽然不是人人都来劝酒,但总有面子上的交情要给,她也喝了不少。
往利靠在马车上一点一点的,谢云璃看着都替她难受,顺手拿了个软枕给她垫着,这一下往利倒是醒了。
她看看垫子,又看看谢云璃,嘲她:“这点小恩小惠可打动不了我啊。”
谢云璃不愿意跟她争执,只略解释了一句:“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觉得有个垫子舒服些。”
大概喝了酒,往利慧云很有兴致:“你看看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让别人舒服。”
谢云璃只当她醉了,也不辩解。
往利慧云反而要来招惹她,戳她胳膊:“怎么又不说话,你不是挺能说的?”
“你要我说什么?”谢云璃压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说几句好话啊,说不定我开心了,就放你回去了。”
谢云璃也笑了:“我不信你的醉话。”
眼见她不上当,往利慧云暗道一声无趣,又闭目养神去了。
一炷香后,马车停下,谢云璃也不管往利,跟着侍女又回了房间。
时候还早,谢云璃睡不着,也不点灯,独自一个人坐在桌边,撑着头发愣。昨天实在太仓促,只跟锦年约了不必赶在今日行事,至于最终的计划配合,等她找机会说。谢云璃把自己性命的一头托付给了锦年。
坐着坐着,谢云璃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不如不要走,留在往利身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云璃自己先震惊了,留下来跟着往利慧云,图什么啊?她阴晴不定,自己是有什么救命之恩非报不可吗?但这可能是自己这辈子离权力最近的一次,错过了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
侍奉权力,鞍前马后,卑躬屈膝,时时提点,事事上心,这样的生活,我有能力过下去吗?
谢云璃想得入神,以至于有人进房间来的时候,她跟对方都吓了一跳。
花辞树反应快,先捂住了她的嘴,谢云璃慢了一步,认出人后,倒是放心了,才握着他的手慢慢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