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戏 第4章 新婚之夜

姬煜本就生的好看至极，在月光下更甚之。

姜姒霎时间花痴病犯看痴了，顾不得嘴角流下来的哈喇子，一直盯着去而复返的男子看。

什么昆山美玉、江汉之珠、音容兼美等成语都不够形容。

“公主疯病犯了？”

他拢着袖子，淡淡地欣赏姜姒一边盯着他一边流哈喇子的“绝美”一幕。

长相虽好看，但是话说的十分难听。

他故意的！

姜姒刹那间清醒了起来，立马朝姬煜投去愤恨的目光：“看你妈看！”

“公主若是发癫了，煜现下就帮公主请大夫。”他唇角微微一勾，绽放出了个好看的笑容，同时说的话也越来越刻薄了。

好女不跟菜批计。

姜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怒意，冷冷的瞥了一眼在那云淡风轻的姬煜，“去而复返作甚？”

她正想抬脚踹他出门，谁成想竟然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看着自己往前倒去的身形，姜姒立马双手捂住了脸，生怕把自己摔破相。

可那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她有些怂的将捂在脸前的手缓缓移开，竟是撞进了姬煜此刻深不见底的眸子，她看着眼前人那种眼神，猛地一阵哆嗦。

姬煜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惊吓，眸色渐渐柔和了下来，如一汪清流缓缓归海。

姜姒感觉到了那丝从腰肢间传来的凉度，正要推开，忽的玩心大起，将朱唇凑近他，低声笑着。

“夫君好颜色。”

他看着姜姒那略有些迷离的双眸，勾了勾唇，不紧不慢地说，“公主不过双八豆蔻年华，竟对男子饥渴如此？”

姜姒蹙了蹙眉，松开了他。

“不解风情！”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姬煜！

姬煜忽视了姜姒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似笑非笑着注视着她的凤眸，“煜着实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北魏第一女看到男子是这么迫不及待。”

这简直是报复。

他也太不会说话了！

姜姒心一横，直接用手堵住了他的薄唇，咬住了他的耳垂。

可惜好景不长，她刚想将姬煜放开时突然有一个北魏宫女进门正打算服侍她沐浴，却看到了这般香艳的一幕。

“啊——”宫女松开拖着的衣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叫了起来。

“放着，我来就行。”

还未等姜姒开口，姬煜就抢先一步对着那小宫女如沐春风一笑，微微颔首。

别看他表面温和的做派，语气倒是孟浪的紧。

姜姒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疑惑，忍不住瞪了他一下，“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待小宫女出去后，他才收起温和的笑容，连瞧都不瞧她一眼，仿佛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该死的孤僻德行！姜姒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这厮一等一的演技没得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与公主谈笔交易。”他不着痕迹的等着姜姒颔首同意后，才缓缓地道，“以姬氏夫人的身份入东宫为谋。”

姜姒眉峰微挑。

姬煜这个意思，莫非是姬氏想通了，要助太子登基不成？

可她刚刚卜的卦却又显示着太子有难。

她沉思半晌，终还是将方才卜卦的结果说了出来，“本宫方才卜卦，是‘厄运初遘，阳爻在六’，太子近些时日有难，本宫怕把命弄没了——若夫君要本宫入东宫助太子，先说一说有什么好处。”

姬煜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不过要是她算错了他岂不是亏死？

他思虑良久，才忍着割肉般的疼痛开了口，“姬氏少主印，任公主调动姬氏影卫。”

“好。”姜姒爽快答应，“婚期定在五日后，婚后两日本宫就入东宫，如何？”

“一言为定。”姬煜道。

五日后，北魏驻夏使馆。

“姒儿虽远嫁大夏，但永远都是朕的亲妹妹。”

姜轩将最后一根玉簪亲自上好，满意的盯着铜镜中那张容色绝姝的脸。

“姬煜有貌有才，值得大魏最好的女儿嫁——朕在世上一天，姒儿就是我大魏唯一的长公主，若是在夏遇到了什么，都可以回家，朕的天下四海便是姒儿的家。”

他将红盖头盖好，姜姒的眼泪却在那一瞬间彻底决堤。

他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在北魏皇宫里对她仅存善意的人。

姜轩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满屋子姬氏的侍女都听得见。

姜姒抖着手抓住了姜轩那冰冰凉的袖子，“谢谢。”

“长兄如父，父皇如今不在，哥哥便去会一会你未来夫婿。”姜轩笑着道。

待他走后，姜姒颓然的坐了下，轻抚着手上的白虎玉戒。

孤身一人嫁到大夏，她是极其不愿的，况且姬煜还与她相看两厌，不过一对怨侣。

但她背着弑杀幼帝的骂名，回了北魏也拗不过那帮老迂腐。

一人一口唾沫就能给她淹死。

现如今除了入东宫，还能做些什么。

姜姒最终还是坐在了花车上，与前方骑在马上的姬煜相看两厌。

“这便是北魏长公主？看背影就是个窈窕美人！”

“可不嘛，长公主的母亲当年可是七国第一美人，女儿又能差到哪里去？”

拜堂后，她与姬煜被宾客簇拥进了洞房。他随意的将盖头掀起，淡淡地注视着那张在火光的照映下更是明艳的脸，忍不住想起了方才在宴会上的话。

“姒儿自由母亲离世，虽为嫡女但获得还不如冷宫的公主好，所以养成了偏激执拗的性子。七公子若是可以，还请多多担待小姒。”

她……看似高高在上，没想到年少之时，竟然还有这段过往。

待宾客离开后，那只搭在姬煜肩上的手也垂了下来，看向他的眸中此时此刻盛满着怒意。

“你什么态度？你乃大夏世家贵族，本宫是北魏皇室，如今这番你是想要我怎么对他们交代。”姜姒说着说着忽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带，倾身在他耳侧吐着炙热的气息，“夫君有必要在洞房花烛夜给妾难堪？”

姬煜将她柔若无骨的手从自己身上拍掉，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缓缓地说，“公主想要男人，姬府那么多男人随你挑选。”

姜姒攥紧了拳头，真想把他的嘴撕烂。

从前在宫里还听说姬煜有一张很会说话的嘴，如今看来他们还真是放屁！这明明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想尽一切可以折辱他的法子，扬眸绽出了朵可爱的微笑：“谁让夫君生的好？若是其他男子，妾还不要呢。”

姬煜无视了姜姒的话语，略打量了身后站着那几个神色不定的北魏宫女，少顷，揽住她柔软的腰肢，““你也别想着回北魏了，他们既然把你送到大夏联姻，就没有把你送回去的道理。”

不过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还天天做着白日梦。

姬煜有些鄙夷的看了眼怀中美人，美甚美，可惜脑子不够好使。

房内沉默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姜姒才闷闷的抬起头直视他，眸中迅速升起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的倒影燃烧殆尽。

“闭嘴。”

“闭嘴？公主可知为何魏皇应下燕燕那件事。”姬煜眉峰一挑，声音缓缓又带些冷淡，“魏皇登基，实行仁政，在他国弑女的罪名对他的影响十分大——他既肯答应你这件事，说明公主的心思要比这要大的许多。

你拼了命要回北魏，不就是为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惜公主如今功高盖主，只能被那帮守旧的老臣们灰溜溜的赶到大夏联姻。”

他说的话极重，还一针见血，姜姒闻言脸色骤变，几欲发作，“你放肆！”

姬煜并未怂，反而悠哉悠哉的笑着说，“北魏自建国至今两百年，地杰人灵，七国各大顶位权臣大儒谋士几乎皆为魏人，公主又是天之骄女，煜少时曾十分仰慕。”

姜姒老脸一红，扭头哼了声，就差脸上没有刻着“算你有眼光”五个字。

“不过近来煜见到公主时才知道，”他忽的冷着声音，与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诛两朝奸臣、灭匈奴漠南王庭、弑大夏皇帝，七国鼎鼎有名的北魏华阳长公主——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市井泼妇。”

她原本挂在脸上的骄傲小表情一下子垮了下去。

接下来洞房内传来了阵阵吃痛声和红窗上映出来的剧烈的身影。

小宫女们一个个含羞的低下了头。

次日，姜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下了榻。

别看姬煜有些瘦弱，打架打起来竟然比常年浸在军营里的自己还要厉害。

她怪异的看了看身后脸色一片羞赧的宫女，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

“长公主昨晚定是与姬公子累坏了，公主若是疼就给婢子说，婢子有祖传的止疼......”

小宫女还未推销起来自己家的祖传药方，就被姜姒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谁跟他那啥了！”她柳眉倒竖，余光瞥到已空的地铺，“对了，他人呢？”

“姬公子......”小宫女谨慎的打量着姜姒的脸色，半晌才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说什么公主煞气太重，将煞气过给了他，这些日子要去道观修养一番才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