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一看有跟她同品味的人简直是高兴到家了,她那些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的宝藏终于有个能分享的人了!
她拿出一沓,一沓!巨厚的传送符塞给沈书颜,道:“这个符你拿好了,我想想啊,你们师父应该不允许你们看这种话本……没事,到时候等晚上,我用这符给你传过来,一定要藏好了,别被没收了!”
宴云把一切的对接事务交代好了之后,便又回去捣鼓自己的玩意儿去了。江玺看沈书颜把那一摞符纸随便卷着就要揣进袖子里,忙拿过来一张张叠好,虽说这传送符不值钱,但这么多要是被沈书颜卷烂了他也会心疼死。
江玺分出一半给他,一半留在自己这儿,开口道:“你真打算看宴云的那个话本?”
沈书颜点头。
江玺道:“那个不好看,你要是想看书,我带你去镇上买别的。”
至少是符合当前恋爱观的,宴云那个太特么超前了。
沈书颜微微转头看着他,复又低头,轻声道:“好看。”
好看个锤锤哦,大哥你可千万别被掰弯了,你要始终坚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啊!
不过,像他这么不解风情,看起来清清冷冷无欲无求的,应该也只是好奇,那种东西怎么会对他胃口,估计是看几页不感兴趣就不看了。
想到此处,江玺便不担心了,和他一起乖乖坐在花坛边等师父。
沈若初这一谈就谈了一下午,本来江玺中午就容易犯困,此时没有了支撑更是感觉随时都会扑在地上直接平躺着睡了。
沈书颜看他晃晃悠悠的样子,便不动声色地往他那里靠了靠,一只手从江玺后背绕过去撑在他身侧,刚好把江玺整个人圈在里边,给他做了一个靠背。
江玺见沈书颜把他挡着,索性直接靠在沈书颜肩上,找了个柔软的,靠近脖颈的地方闭眼小憩起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沈书颜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应该是他靠着自己太热了,沈书颜想。他把身子往一边挪了挪,江玺感受到他这么一挪动又不满地追上去,双手直接环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跑,沈书颜只觉得颈侧的呼吸愈发灼热,蒸得他只能稍微把头往旁边歪一歪,却还是因为江玺环住他的手和均匀的呼吸心跳如雷。
江玺一般午睡都睡得比较好,基本上一闭眼就能睡成死猪,然后在半个时辰后准时醒来。对于江玺来说,这半个时辰是在恢复体力,而对沈书颜来说,这半个时辰就是在考验他的耐力。等江玺终于睡饱了从沈书颜肩上起来时,他的脖颈上,都被江玺蒸出了一块小小的红斑。
“舒坦……诶,你这儿怎么红了?”这罪魁祸首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干了什么好事,依然直勾勾地凑上去想看看咋回事。
沈书颜急忙捂着脖子站起身来,道:“没什么,你别碰。”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江玺道,“诶对了,我没把口水沾你肩上吧。”
江玺说着又要去扳他,沈书颜却一直躲着不让他碰,江玺也是被搞得懵了:“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两人正拉扯着,沈若初却从殿内走了出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江玺放开了扒拉沈书颜的手,唤道:“师父?”
沈若初见他们在跟前,尽力扯出了一个好看点的笑容:“好了,谈完了,我们回家吧。”
他摸了摸两个徒弟的脑袋,注意到江玺袖子上开了个口,便道:“跟人打架了?”
江玺听沈若初这么一说,才发现袖子烂了,想必是在当时被商时旭的剑划的。江玺有些心虚,悄悄把手背到身后,讪讪地道:“没有没有,不小心被树枝划了。”
沈若初叹了口气,见他脸上和手上没有受伤,又把江玺转过去看他身后,这个检查完了又去看沈书颜,见自家徒弟除了衣服之外都完好无损才安下心来:“受人欺负了就打回去,不能让他们把你当软柿子捏知道吗,我教你本领就是让你能保护自己不被他人随便压着打的,打不过就叫师父,师父给你撑腰。”
江玺鼻头一酸,连忙低头不想让沈若初发现异样,声音却闷闷的:“嗯。”
“好了”,沈若初把两个徒弟牵上,像是真的逛完了集市回家一样,“衣裳破了,回去师父给你补补,上次阿江卖的那些东西不是赚了钱吗,到时候抽个时间,为师带你们下山去买套新的……”
上下山一趟耗费时间本来就长,等三人回了宗门,也已经是深夜了。沈若初点着油灯,一针一线地补江玺破掉的衣袖。
沈若初平常的时候,身体看起来简直比自己两个徒弟还好,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爬个山走个路能甩江玺一大截,只有他在干一些精细活的时候,比如之前帮江玺处理那些石头,比如现在拿着针线缝他的衣裳,看起来才真像一个七八十岁的人。
沈若初岁数大了眼睛有些不好,缝衣裳时他凑得很近,眼睛几乎是要贴在那针尖上了。江玺裹着被子,见师父缝得歪七扭八的样子,弱弱开口:“师父,还是我来吧。”
沈若初拉着线,绕了个丑丑的结,他把多余的线头剪掉,把着袖子往两边扯了扯:“好了,已经缝好了,挺结实的,拉不破。”
“行了,你们快些休息,明日还有功课呢。”
沈若初将江玺的衣裳叠好放在床头,轻轻带上了门。
江玺把自己团成一团坐在床上,脸埋在膝盖里:“师兄,你说师父会不会真是那个万丹掌门的朋友啊。”
沈书颜正把传送符拿出来放在桌上,等着宴云给他传话本,闻言道:“应该不会。”
“为什么?”
沈书颜道:“那掌门看他的样子,不像在看朋友,倒像是在看仇人。”
江玺一听,便又想到了白天万丹掌门看他的奇怪眼神,但师父这不是只是一个小宗门吗,怎么会跟那万丹门那样的大门派扯上关系?
江玺正不得其解,那放在桌上的传送符突然发出一抹淡淡的光晕,然后桌子上便多出了几本书和两张纸。
他把那两张纸拿过来一看,就是一张普通的黄纸,不过上面写了两行字“捉鬼伏魔,凭此为证”,背面也画了一道奇怪的符。
这什么东西?
江玺又翻了翻宴云传过来的那堆东西,有没有这玩意儿的使用说明,说明书没翻出来,倒是翻出来一面小铜镜,和沈若初的那面很像。江玺敲了敲那铜镜的镜面,镜子中他的脸便模糊起来,慢慢凝成了另一张脸。
“宴云?”
“喂喂喂,你们听得到吗?”
这画质也太糊了,音质也不好,听着宴云的声音好像还带点那种老式座机里滋滋的电流声,镜面也一卡一卡的,像是谁快用烂了的。
“你这铜镜怎么这么卡?”
“哎呀,能找到个这么便宜的不错了,将就用吧。那两张纸,还有话本,你们收到了吗?”
沈书颜见宴云还送过来一个新奇货,就凑上来和江玺一起看。
“纸?”江玺把刚刚那两张纸拿过来在铜镜前甩了甩,“这个?”
“对对对,就这个,别弄丢了,这个和你们仙门大选的平时成绩挂钩的,要是弄丢了可就参加不了大选了。”
这耳熟的话术,这熟悉的语气。
“这究竟是用来干嘛的。”
宴云道:“到时候下山历练要用到的,帮那些山下百姓捉了鬼,破了案之类的,要让他们在这张纸上盖个章作为证明。”
“直接把捉了的鬼带回山上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之前有过弟子没关住鬼的情况,不仅让那鬼跑了怨气还更大了,后来就规定能直接杀掉的就杀了,让那些人盖章就行了。”
江玺又问:“那我不能自己伪造一个吗?”
“那不行,宗门对这种行为查得还挺严的,这纸不知道用什么做的,火烧不烂水浸无痕,撕都撕不破,要是伪造的话,它会自燃,这纸每人可是仅限一张的,坏了可就再也没资格进仙门了。”
“我和师姐已经接了一个任务,三天之后,我来找你,就当是先带你练一练了。”
宴云这话说得很急,镜面也越来越模糊,她刚说完的下一秒,铜镜就断了线,重新照出江玺的样子。
有钱买个这么烂的不如攒钱买个好的。
江玺把铜镜搁在一边,顺手抓起一本宴云的话本翻了翻。
这一看,才发现不得了,这哪是什么寻常话本啊,分明就是几本小黄文,光有文字描述就不说了,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插图,更离谱的是,有些段落旁边还有宴云的段评!
江玺忙合上书,又抽走了沈书颜看的那本,面色通红:“你才多大啊,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沈书颜歪头道:“宴云能看我为何不能看?”
江玺结巴道:“那是……那是……”
沈书颜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伸手去抢江玺手里的书,江玺争不过他,只好让他拿走了那几本小黄文。
拿回了书,沈书颜就倚在床边翻看,江玺坐在床上,想睡觉又睡不着,因为方才他浏览的速度过快,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什么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到现在,他的脑海里都是书上的炸裂插图,忘都忘不掉。
沈书颜看他在那儿坐着没事干,就拿了本书递给他:“你要看吗?”
“我才不看这个!你们这群小黄人自个儿玩儿去吧!”
江玺推开他的手翻身滚到墙角里,用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沈书颜本想问问他“小黄人”是什么意思,见他睡了也就不再打扰他,闭嘴专心研究手上的话本去了。
虽然眼不见心不烦了,但江玺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正在心里数着羊,就觉得身边的位置凹陷了下去,他翻过身,看着身边的人,语气不耐:“你干嘛?”
“还没睡着?”
江玺把被子一捞盖过头顶:“现在要睡了。”
沈书颜却并没有想让他好好睡觉,他把手伸进被窝,把江玺的耳朵和尾巴变了出来。
沈书颜看的这本书刚刚好讲的是狐狸和书生的故事,有一篇写了只要挠狐狸的尾巴根,会让他的脸爆红。
学以致用是一种美好的品德,正好身边就有一只狐狸,沈书颜就直接上手实践了。
先前因为看了那插图,脸上的薄红就没下去,此时在被窝里感受到沈书颜那一只冰冷的手,江玺差点就弹射起飞了,连尾巴都抖了一下,他的“哎卧槽”正要出口,就被那只手捏了下尾巴根,瞬间一股酥麻感便从尾根传来,过电一般烧过他的四肢又烧上他的面颊,江玺觉得自己的脸巨烫,眼睛愤愤地瞪着沈书颜。
沈书颜看着他跟熟透了的虾似的脸色,感到颇为神奇,难道这耳朵和尾巴是狐狸的两个开关?书上说的果然没错。
江玺顶着一张红透的脸,掰开那人还在作乱的手,咬牙切齿道:“……摸够了吗?”
沈书颜收回手,面不改色,跟他真在学什么正经知识一样:“够了。”
“够了就给我滚回你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