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风雯脸色苍白,身体无意识的颤抖,本能的错头回避。
当他再次缓和呼吸回头的时候,桑霁那边已经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转身离开。
周梁拿设备回来,桑霁接应他,见女人红唇上扬眸间多了些意味不明,问道:“怎么了?”
桑霁挑眉轻笑,慢悠悠试戴着拳击手套,慵懒回道:“没什么,抓到一只小老鼠。”
周梁挠了挠头,拳馆什么时候闹耗子了?
这次擂台赛集结的是各个市拔尖层层筛选出来的拳击手,实力也是有目共睹,比赛将在现场直播,全国可观。
“请各位选手进入预备场地等候。”
广播提示声音从头顶传来,桑霁塞了根剥了一半包装纸的棒棒糖,低眸冷淡的把离开自己视线的水扔进了回收箱,夹着瓶未开封的,跟着队伍慢慢悠悠去了候场。
比特西这边为小反派操碎了心,面容沧桑,耳朵焉了吧唧,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小反派怎么学会挑食了?
孔渡睡眼朦胧的被比特西薅起来,非要他去尝尝他千辛万苦才做的饭。
小孩顶着鸡窝头冷漠无情,盯着桌子上卖相有些反人类的菜抿唇许久,在兔子灰头土脸里万分期待的眼神下,他还是硬着头皮拿勺子尝了一口。
“怎么样?”
比特西探头探脑,双手合十祈祷。
一股直冲天灵盖的味道袭来,潮湿的,腐烂的,怪异的,孔渡一瞬间好像真的看见了天堂在向他招手。
顶着兔子眼巴巴的眼神,他终究是强行咽了下去,沉默了会儿,然后面无表情的评价道:“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做厨子,你适合去做毒师。”
小孩淡定转身,随后水池边传来孔渡隐忍稚气的呕吐声。
比特西愣在原地:“……”
它真是造孽,居然让未来的**oss跟着它受苦,兔子抬手抹了把灰,算了,还是带小反派出去吃点吧。
拳馆内热火朝天,台上的选手热汗淋漓,正打的火热。
半路上厕所刚坐下不久,桑霁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直被人盯着看。
桑霁眉毛一拧,烦得很。
她咬了咬牙间的棒棒糖棍子,眉眼渐变幽深,小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强势扭身回望,对上了男人来不及收回依旧神态自若的眼睛。
白循低调地带着蓝青色帽子,口罩遮住了他的脸,加上灯光昏暗,明灭间恍惚不清,依稀可见身形高大,见被发现了只是眼含笑意,礼貌似的冲桑霁点了点头,随即又好似抬头看起了比赛,没再作妖。
桑霁挑眉,眼神探究,白循?
她脑袋上有人民币?
搞什么飞机?
忽视掉身后的视线,她回头继续观望比赛,精彩处手指不由得愉悦地轻点椅柄,这两个人有点实力。
场中的昏暗角落,白循微微侧脸,颌角分明,眼底满是兴味,微压低声线声道:“她就是桑霁?”
“是她。”
穿着藏青色褂衫的巫贺桉稍侧耳,观察着斗场情况,神色如常,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巫贺桉摩挲着手中的云扇,眸底带着看好戏的笑意,道:“你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对手。”
白循闻言眼尾微扬,神色淡淡,不甚在意。
“二回合,开始。”裁判宣布后迅速退出场地。
场上的两个男人都已经大汗淋漓,面色潮红,粗喘萦绕。
两个人又开始厮打起来,观众欢呼雀跃起来,为自己堵的选手加油助威。
桑霁倚靠在椅子上,骨头懒散,这个小朋友看来马上就要下场了呢。
旁边的周梁神色认真,抿唇看了许久。
来自□□队的选手明显已经力不从心,身形恍惚不稳。
“不行啊沈理?”对面的男人眉眼挑衅,牟足力气一拳击向沈理。
拳风袭来,他瞳孔地震,行为因为泄力而变得迟缓了些,抬起胳膊为盾尽量抵挡对面的攻击,他被击得踉跄几步才站稳脚跟。
“行不行啊?跟你打真没意思,还以为多厉害呢。”男人晃了晃手腕,歪了歪头,眼神冷了下来,没再给对面任何喘息的机会,比赛结束后他还急着上厕所。
一拳袭来,沈理踉跄几步,堪堪稳住身体,他晃了晃脑袋,汗水肆意妄为流淌着,牟足劲儿,抿唇全力迎击,还是被李肆行一拳打倒在地。
“唔……”他痛的直不起腰,粗重喘息。
“10,9,8,7……”
裁判上前无情倒数着。
身上好疼,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重复,回响,渐渐消失。
好像起不来了,还能拿到钱吗?
妹妹怎么办?我好没用……
“4,3,……”
沈理挣扎了很久,喘息未定,视线模糊,还是没能重新站起来,他桃花眼暗淡下来。
“比赛结束,白蛇队李肆行胜。”
“啊啊啊——”
“李肆行——李肆行好棒——”
“这个年轻人不错。”白循慢悠悠的跟着众人鼓起了掌。
巫贺桉优雅理了理褂口,点头回应:“各有千秋。”
“太棒了肆行!”场外欢呼掌声响彻云霄,久久回响,台上的李肆行身形修长健壮,眉眼张扬热烈,抬手回应。
李肆意上前,半蹲在沈理的面前,两边的队友微微搀扶着他,青年脸色苍白,看着青年倔强的乌瞳,他轻轻拍了拍沈理的肩,眼底没有沈理想的不屑反而只有失望的寡淡。
“这次比上次倒是进步了不少。”
李肆行说完转身投入了队友们的怀抱,搂着兄弟大大咧咧的离开了场地。
沈理脸色苍白,抿唇低垂眉眼神色不明,下场后他一言不发,队友搀扶着他去医疗间进行了医疗治疗。
“小理,你已经尽力了。”队友季虞见他情绪不佳,上前安慰。
沈理撑着洗漱池苦笑,道:“我没事。”
他还是太弱了,得加把劲了,妹妹还等着他回家呢。
坐席上的桑霁抿了一口水,耐力不错,速度太慢,招式太稚嫩,性子太急切。
斗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急躁,对方会狠狠抓住你的弱点,把你踢进深渊地狱。
对面的男人双手交握活动了下手腕,看了桑霁一眼,神色不明。
旁边的人歪头冲男人调侃:“第一次见到美人打拳呢,哥,等比赛的时候,可得怜惜着下手啊,可别把人美人脸打花了。”
京栖:“战场上,只有敌人。”
桑霁伸出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掏了掏耳朵,闻言挑了挑眉,盯着男人的后脑勺,眸底闪过一丝满意。
这个人,对她胃口。
京栖上场的时候,整个观众台都沸腾了,许多慕名而来的迷妹迷弟盯着身高腿长的男人眼底冒火山岩浆。
女孩捂脸低声细语:“京栖好帅啊,荷尔蒙爆表了简直。”
“对面的人也好飒啊,好像从没有见过她,应该是新选手吧。”
一个人挠了挠头,诧异道:“这身高差,会不会很惨烈啊。”
“赛场好久没出新人了,说不定今年有机会换换血呢,多来点新人多有新鲜感。”
“其实这几年加入的蛮多,就是实力都比不上前辈们年轻的时候了,别说出黑马了。”
京栖是近年来非常有潜力的拳击手,和国际上著名的前辈都交过手。
相比于京栖的严肃紧绷,桑霁就显得松弛许多,慢悠悠的戴着拳击手套走上台,腮帮子里还嚼着之前塞的棒棒糖,临上台实在是吃不完了,末了她咯嘣咯嘣几下嚼碎全咽进去了。
“幸会。”
“同幸。”
桑霁冲京栖礼貌点了点头,京栖这个人她先前了解过,成绩斐然又不喜欢耍大牌,对后生也很尊重,是个不错的对手。
四周嘈杂,睡觉并不安宁。
巫贺桉揉了揉眉心,这几天忙着做比赛准备睡眠不足,看到桑霁慢悠悠上台的背影有了点精神气,他微微撑起了身体,眼底涟漪荡开来。
身旁的白询见状眼含笑意,拿过原本盖在巫贺桉身上的大衣,随手披上,道:“可醒了,再不醒天都要黑了。”
“楼上是不是新开了雅间,正好我参观参观。”
巫贺桉:“走吧。”
二楼,巫贺桉单手撑着下巴,长睫微垂沾着水汽,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睡不醒。”
白询长指微点椅柄,诧异道:“桑霁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上心。”
巫贺桉闻言,眉眼微扬,抬抬下巴示意他好好欣赏。
京栖桑霁两个人各自回到固定场地,裁判上前手势:
“开始。”
桑霁舔了舔唇角残留的糖味,看向京栖挑眉道:“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千万不要心软,我扛得住。”
京栖眼神一凛,神色肃穆,随意甩了甩手腕。
“会的。”
桑霁红唇微扬,眼神正经了下来,一拳挥向京栖,她的速度极快,身形灵活如猫,出手狠辣,劲风如刀,直直的攻向面前的男人。
京栖沉眸微缩,灵活躲避,眸底闪过兴奋,出手也毫不客气了起来,电流激过全身各处,热血沸腾。
好大的力气,桑霁的攻击很诡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完全不知道她下一步打什么角度进行攻击,京栖眼神微闪,应对更谨慎了些。
京栖一拳攻向桑霁,拳风攻起桑霁的乌发,桑霁直面攻击,毫不犹豫一拳锤向面前的人。
冲击波将两人的胳膊几乎震的麻痹,麻木过后是阵阵酸痛,两人各自被迫后退两步,脚底板擦起了隐约的火花,一个比一个心底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