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公蟑螂:你说他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吗喽旋转跳跃]
白天使先生:……
白天使先生:我觉得不是
狂野公蟑螂:那他为什么突然帮我解围还带我骑马??
白天使先生:只是心情好
狂野公蟑螂: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你说猪话,我不信]
白天使先生:……
穿书以来,在攻略道路上反复受挫找不到门路的许之煦女士,终于迈出伟大的第一步。
尽管这一步事实上是攻略对象朝她迈出的。
狂野公蟑螂:我给他创造了英雄救美的机会,对吧!
狂野公蟑螂:我就知道你表哥喜欢这一款的!!
白天使先生:哪一款
狂野公蟑螂:在恶势力欺压下保持自我英勇斗争的坚韧潇洒美少女!
许之煦认为自己总结得无比正确。
这不就是原书女主苏软软的人设吗!
有心栽花花不开,上一回想扮演这个角色,结果认错对象,浪费演技。
这一回竟然无心插柳柳成荫,阴差阳错达成完美效果。虽然最终没能拿到陆向昭的联系方式,但她确信自己已经给陆向昭留下深刻印象。
感恩何蕊,感恩姚硕,感恩小白!
小白…小白没有回复她,可能是去忙工作了。
许之煦收起手机开门,迎面遇上一个扫地的女佣。
“大小姐中午好。”女佣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向她打招呼。
许之煦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越过她径直下楼。
昨天下午搞砸相亲后,何蕊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巨型火山,沉默地将许之煦带回许家后便独自出门。
夜晚,许之煦想启程回自己的公寓,被守在门口的管家拦下。
“大小姐,夫人交代,在她回来之前您不能出门。”老管家两鬓斑白,脸上布满树皮般的皱纹,嘴角挂着微笑,眼底却带着寒意。
她给何蕊连打八个电话,直接被对方拉黑。
受制于人,许之煦只能乖乖住下,直至第二天醒来都没能见到何蕊的身影。
这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回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家”。
尽管许之煦不认为这算一个现实意义上的家。
也许是受何蕊的态度影响,佣人们对她这个许家大小姐的回归表现得很平淡,甚至有些过于淡漠。
她甚至在拐角处听见阿姨的窃窃私语。
“没事,我听之前的杨阿姨说,大小姐是这里最好糊弄的人。”
“哪怕你把她衣服刮坏,她都不会说什么嘞!”
许之煦走近,她们似乎有所察觉,迅速散开。
坐在餐桌前,许之煦毫无食欲。
受何蕊口味影响,许家的菜很清淡,淡得像打工人加班到凌晨一点时的求生欲。
白菜是清水煮的,猪蹄是清炖的,鸭汤入口仿佛白水,令人不禁怀疑厨师忘记放盐。
许之煦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
边上的管家看到后询问:“菜是按照大小姐以前的口味准备的,厨师今天煮得不好吗?”
她以前的口味?
不论是原主还是她,从来都只喜欢重口味。
“不是。”许之煦皮笑肉不笑,“我一直不喜欢吃这么清淡。”
管家眼睛微微瞪大,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
“抱歉,这是我们的失误,我会马上告诉厨师您的口味。”管家收起表情,毕恭毕敬地垂首。
这件事倒也不能完全责怪管家。
原主曾在这个家中生活许多年,从未对餐食发表过任何意见,佣人自然以为符合她的口味。
许之煦不明白原主为什么连这种小事都不敢直说,就像她不理解原主为什么会为外貌自卑。
她在福利院学到最重要的道理就是,想要一样东西必须大声开口告诉别人,否则没有人会注意自己的需求和情绪。
管家又说:“我让厨师重新做,您稍等。”
许之煦摆摆手起身:“今天就这样吧,下次注意。”
经过这件事,许之煦明显感觉到佣人们的态度发生变化。
她去花园散步,原本对她视若无睹的园丁笑呵呵地打招呼,并送她一束花房里刚开的蝴蝶洋牡丹。
在角落议论她的阿姨也热情地迎上来喊她“大小姐”。
许之煦依旧没作出任何回应,反而让他们更加惶恐。
她猜想这些佣人大概误以为吃饭的事是她杀鸡儆猴的下马威。
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真心不想吃清水煮菜。
-
坐在松软的床边,许之煦重新打量自己在许家的房间。
这是一个小套间,有独立的小客厅、卧室、卫生间和衣帽间。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奶油法式风格的装修搭配原主收集的小玩偶,透出一种“家”的味道。
佣人在打扫房间时并不会打乱任何布置,因此这里四处是原主曾经生活的痕迹。
许之煦尽量保持原本的摆设,只找出一本日记翻开。
这是原主初高中的日记,扉页上是手写的一句话:
[今天你认真生活了吗?]
翻开本子,密密麻麻的少女心思映入眼帘。
[今天爸爸妈妈也没有回家。小溪在学校打架,他班主任叫家长,只有我去。放学去的时候被他班主任教育了一顿,好凶QAQ]
[同桌送我一块自己刻的橡皮章,是我的Q版形象!!好开心!!!]
[橡皮章被王阿姨不小心当成垃圾扔了,都怪我没有放好。]
[定制的礼服穿不上,妈妈说是我太胖,应该减肥。可是不吃饱饭,上课会头晕。]
[他说我穿白裙子好看。想一直穿给他看。]
[爸爸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抱我了呢?是我上次比赛没有表现好,让他失望了吗?]
……
最后两页用红色马克笔愤怒地写着:
[为什么要生我???]
[我恨你们!]
红色的水迹洇透纸张,深至三页纸。
许之煦合上笔记,倒在床上,抬起手臂遮挡双眼,长长叹出一口气。
原主曾经得到过亲情,又在父母的关系破裂中无可挽回地失去得到的爱。这种痛苦和纠结贯穿她的整个青春期,塑造出一个内核极端不稳的她。
许之煦试图放下怜悯,平等地理解这样的原主。
和原主不同,她从未得到过来自父母的亲情,更无法想象失去的滋味。
抚养她的福利院里人人都爱她,然而所有人都明白那样的爱是大家庭中的互相依靠,十八岁独立后便要学会主动远离。
许之煦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地理解,但她的心仍然泛起一阵酸痛。
敲门声打破宁静。
“大小姐,夫人回来了,让您去书房找她。”老管家的声音自门后传来。
许之煦直起身:“知道了。”
战斗时刻来临。
明明应该感到紧张,许之煦却觉得身体充满能量,踏在走廊地毯上的脚步坚定有力。
书房的门敞开,里面没开灯,仿佛一个无尽的深渊。
许之煦走进书房按开灯,看着办公桌后的何蕊因不适应光线而眯起眼。
房间窗户紧闭,四处弥漫木质书柜的气味,仿佛连毛孔都被堵塞。
“你没什么要说的?”何蕊的声音依旧刺得脑仁疼。
在对方想将她凌迟的目光中,许之煦大摇大摆走到皮质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
一本书“咚”地砸在面前。
何蕊拍桌:“我让你坐了吗!”
“我是你的犯人吗?妈、妈。”许之煦扯出一个讽刺的笑,“你想怎么审判你的女儿?”
何蕊似乎没想到她会呛声回嘴,一时哑声。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为什么你这么急着把我卖出去?”这句话出口,既是许之煦的阴阳怪气,也是她的试探。
许之煦不是何蕊的亲生女儿,这是她能思考出的对现状最合理的解释。
“你不是我生的是谁生的!我当年为了生你放弃了多少发展业务的机会!”何蕊反应过来,脸一寸寸涨红。
许之煦放下二郎腿坐直,笑意散去:“因为这个?”
“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些。”不愧是成功的企业家,何蕊迅速想起今天的主题,压下爆发的怒气,“我要警告你,只要你还是许家人,就有为这个家付出的义务。”
“我不在乎你上大学玩野了,既然要毕业了,就乖乖接受安排。”
“而且你嫁过去最差也是少奶奶,有人养着你,你有什么不知足?”
“还是说,你还想着勾搭陆向昭?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许之煦明白了何蕊今天的目的,再也忍不下去:“我是个人,不是非要找人养的宠物。我也警告你,何蕊,没人能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别逼我鱼死网破。”
说完她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重重甩上门,将何蕊的尖叫怒骂隔在房间内。
许之煦径直出门,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她。
别墅区距离她的公寓遥远,她怒气冲冲暴走两公里,才慢下脚步。
其实许之煦现在根本没有可以鱼死网破的资本,她仿佛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牙齿和指甲早已被磨平,毫无威慑力。
好憋屈。
打开打车软件,最近的司机过来都要二十分钟。
夜幕降临,她蹲在路边人行道等车,将脸埋入双臂之间,短暂地逃避现实。
没吃晚饭,胃在抽痛。
一辆纯黑的轿车在面前的马路减速停下。
许之煦抬头望去,和后排降下车窗的男人对视。
这是谁?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的语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