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演我？ 第2章 转移

融江把最后一箱罐头搬上吉普车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宁瑾瑛正拿着手机照明，检查仓库每个角落是否还有遗漏的物资。

“确定要今晚就搬？”宁瑾瑛擦了擦额头的汗，“这都晚上九点多了。”

程雪徽利落地扣上车厢挡板：“越早越好。工业区晚上虽然人少，但保安巡逻会注意到灯光。”她转向融江，“我打头阵，你们跟着我车尾灯走。保持车距，别开远光灯。”

融江点点头，钻进货车驾驶室。后视镜里，程雪徽的吉普车已经发动，暗红色的尾灯在夜色中像一双警惕的眼睛。

车子驶出工业区，拐上一条偏僻的县道。融江紧握方向盘，前世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闪回——道路上燃烧的车辆，尖叫逃散的人群，还有那场腐蚀一切的酸雨...

“喂，你开过头了！”宁瑾瑛突然拍她肩膀。

融江猛地刹车，发现程雪徽的车不知何时已停在路边一条隐蔽的土路口。她倒车回去，看到程雪徽站在路牌旁招手。

“接下来的路不好走，”程雪徽走过来低声说，“关车灯，用夜视仪。”

宁瑾瑛瞪大眼睛：“这么夸张？”

“谨慎总没错。”程雪徽从吉普车拿出两副设备，“我多带了一副，你们谁用？”

融江接过夜视仪：“我来。瑾瑛，你注意两边后视镜。”

土路比想象中更崎岖，货车颠簸着爬坡。透过夜视仪的绿色视野，融江看到道路两旁茂密的树林渐渐稀疏，远处出现一片开阔地和一座灰白色的方形建筑。

“就是那里。”程雪徽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援建的老气象站，废弃七年了，但主体结构完好。”

车子停在一堵两米多高的围墙前。程雪徽跳下车，在墙根某处按了几下，一扇伪装成墙面的铁门无声滑开。

“厉害啊！”宁瑾瑛吹了声口哨。

程雪徽嘴角微扬：“退伍前我是工兵。”

院内杂草丛生，主建筑是一栋三层小楼，旁边有个半球形的观测台。程雪徽领着她们绕到楼后，打开一道厚重的金属门。

“惊喜在地下。”她按下开关，灯光次第亮起，照亮了一条向下的楼梯。

地下空间比想象中宽敞，约有两百平米，被分隔成几个区域。最显眼的是一排闪着绿光的设备。

“这些是...气象设备？”融江走近观察。

“部分还在运作，靠太阳能和地热供电。”程雪徽拍了拍一台机器，“温度、气压、空气质量都能监测，最重要的是这个——”她指向一台带有多个显示屏的设备，“雨水成分实时分析仪，能第一时间检测酸雨。”

宁瑾瑛已经兴奋地转了一圈：“这里有床铺、厨房、卫生间...天啊，还有淋浴间！”

“前年有个科研项目短暂重启过这里，”程雪徽解释道，“基础生活设施都维修过。”

融江抚摸着墙壁上厚厚的绝缘材料：“这里能防酸雨腐蚀？”

“理论上能撑过PH3.0以下的酸雨，更严重的就...”程雪徽耸耸肩，“但比普通建筑强十倍。”

三人开始搬运物资。有了程雪徽的专业指导，存放变得更有条理：食品按保质期分类，药品存放在最干燥的角落，工具和武器放在最容易取用的位置。

凌晨三点，大部分物资已安置妥当。融江正在记录清单，程雪徽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咖啡。

“谢谢。”融江接过杯子，“你朋友...那位医生，什么时候能来？”

“明天中午。”程雪徽坐到她对面，“苏谧今天值夜班，我约了她下班后见面。”

宁瑾瑛抱着一堆睡袋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啊，咖啡！我也要！”

程雪徽笑着给她也倒了一杯：“在说医疗物资的事。苏谧能带些处方药来，但数量有限。”

“我列了必备药品清单。”融江从笔记本撕下一页，“抗生素、止痛药、缝合器材...”

“这些她都想到了。”程雪徽扫了眼清单，“还加了抗辐射药和解毒剂，以防万一。”

宁瑾瑛眨眨眼：“你们退伍兵都这么硬核吗？”

“在野战医院待过的人都知道，准备永远不嫌多。”程雪徽转向融江，“你还没告诉我们，上次...你经历了多久？”

融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三周零四天。第七天断网，第十天停水，第十五天...”她的声音低下去，“瑾瑛是在第十八天出事的。”

宁瑾瑛放下咖啡杯，默默握住融江的手。

“这次不会了。”程雪徽语气坚定，“我们有预警，有准备，有专业团队。”

融江深吸一口气：“明天开始训练。基本的自卫、急救、物资配给...所有人都要会。”

“同意。”程雪徽点头，“我负责格斗和武器使用，苏谧教急救，你俩...”

“我可以教大家辨认可食用植物！”宁瑾瑛举手，“我奶奶是中医，小时候跟他学过不少。”

融江微笑：“完美分工。”

第二天中午，程雪徽开车去接苏谧。融江和宁瑾瑛继续整理物资，测试各种设备。

“你觉得这个医生靠谱吗？”宁瑾瑛一边清点罐头一边问。

融江调试着无线电：“程雪徽信任的人，应该没问题。”

“也是。”宁瑾瑛突然压低声音，“话说，你觉得她俩...？”

融江挑眉：“谁俩？”

“程雪徽和苏谧啊！”宁瑾瑛挤眉弄眼，“退伍女兵和美女医生，这组合...”

“别瞎猜。”融江忍俊不禁，“专注正事。”

下午两点，程雪徽的车回来了。副驾驶座走下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白大褂下露出浅蓝色手术服，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困惑。

“这位是苏谧，市中心医院外科主治。”程雪徽介绍道，“这两位是融江和宁瑾瑛。”

苏谧微微点头：“雪徽说你们预测到一场大灾难...说实话，我现在还觉得这是个荒唐的梦。”

“理解。”融江直视她的眼睛，“7月15日下午3点20分左右，城东将降下第一场酸雨，PH值3.4。三天后，市动物园会爆发动物集体死亡事件，原因是...”

苏谧的表情逐渐变化：“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具体数据？”

“因为我经历过。”融江拿出笔记本，“这里有完整的灾难时间线，包括之后两周每天会发生什么。你可以核对。”

苏谧快速翻阅笔记本，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医疗事件...太专业了，不可能是外行编造的。”

“还有这个。”宁瑾瑛递过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她手臂上的一道浅疤，“融江提前两周预言我会在今天切水果时划伤自己。看，刚缝好的。”

苏谧深吸一口气，转向程雪徽：“你早就知道？”

“气象局的朋友暗示过异常数据。”程雪徽耸肩，“加上融江的预言，足够让我相信了。”

“好吧。”苏谧揉了揉太阳穴，“假设我暂时相信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融江带她参观了地下设施和医疗物资储备。苏谧的专业眼光立刻发现了问题。

“这些抗生素种类太单一。”她指着药柜，“需要增加抗真菌和抗病毒药物。还有，急救包缺止血钳和手术缝合线。”

“你能弄到吗？”融江问。

“明天是我最后一天班。”苏谧思索着，“可以申请领一些'损耗品'...”

程雪徽补充：“她还有麻醉师资格，能搞到麻醉剂。”

“那太好了！”宁瑾瑛欢呼，“我可不想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做手术。”

“没人想。”苏谧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不过我先声明，我只擅长外伤处理，如果是疑难杂症...”

“比我们现在的医疗水平强多了。”融江伸出手，“欢迎加入团队，苏医生。”

接下来的两周如同打仗。四人分工明确：融江统筹全局，宁瑾瑛管理物资，程雪徽负责安防和训练，苏谧准备医疗站。每天早晚各一次训练课程，从格斗技巧到伤口缝合，每个人都必须掌握基础技能。

7月14日，灾难前最后一天。融江站在气象站屋顶，用望远镜观察远方城市的天际线。宁瑾瑛爬上来，递给她一杯冰镇柠檬水。

“明天就是酸雨日了。”宁瑾瑛轻声说，“紧张吗？”

融江放下望远镜：“比上次好多了。至少这次我们有准备。”

“程雪徽在教苏谧用枪。”宁瑾瑛指了指后院，“说真的，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学这些。”

“希望永远用不上。”融江抿了口柠檬水，“但如果有暴徒像上次那样...”

“我们会保护好彼此。”宁瑾瑛坚定地说，“这次不一样了。”

傍晚，四人围坐在餐厅，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检查。程雪徽摊开气象站平面图，标注了每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所有入口都已加固，电网测试正常。”她指着图纸，“后院有隐蔽的逃生通道，通向树林里的一处岩洞。”

苏谧汇报医疗准备：“足够四个月用的药品，简易手术室已就绪，还准备了心理危机干预方案。”

“食物和水至少能撑五个月。”宁瑾瑛翻看清单，“太阳能板运转良好，备用发电机加满了油。”

融江核对完最后一项，抬起头：“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得单独行动。程雪徽和苏谧一组，我和瑾瑛一组，轮流值守。”

“天气预报说明天晴转多云。”程雪徽看着监测屏幕。

“就是后天了。”融江轻声说。四人沉默片刻，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渐暗的天空。

宁瑾瑛突然跳起来：“等等！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她跑向储物间，回来时抱着一个纸箱，“末日生存必备——桌游和巧克力！”

紧张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苏谧笑着接过一盒卡牌游戏：“聪明的准备。”

“这才像话嘛。”程雪徽掰了块巧克力，“末日也要有生活质量。”

融江看着眼前这三个已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一次，她不再是孤独求生。这一次，她们有机会改写结局。

“敬生存。”她举起水杯。

“敬生存。”四个杯子在灯光下轻轻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