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顾叙言猜测了不少谢花宁的反应,诸如抵触、惊讶、欣喜,却没料到谢花宁会这么问,工资是不是另算?
顾叙言顿了顿,笑着点头。
谢花宁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眼睛,心里暗骂他男色妖姬妄图以色魅主,可惜主不在乎。
得到满意的答复,谢花宁也不计较顾叙言不商量就给他加戏的过错了,他拉开椅子坐下,好奇地问:“你是想借此对付谁,顾宇哲?”
“嗯。”顾叙言应了声,陈诉道,“你不喜欢他。”
别说得好像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你才对付他似的……谢花宁心想,嘴上却谄媚地说:“因为知道他是老板的敌人,所以才不喜欢他的嘛。”
顾叙言道:“你有管理权,可以禁止他再随意进入总部,也可以让他一踏入这栋楼,就引发警报。”
“真的?”谢花宁眼睛登时亮起,随后干咳两声,“不能吧,我今天看了下高层人员表,顾宇哲在这儿不也是个什么总吗?”
顾叙言:“在人力板块,你的权限比他大。”
谢花宁:“……”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合约期一过就什么都没有了,谢花宁你别激动,平静平静,心跳不要加速,要警惕这个男人!
谢花宁暗自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这个顾叙言,真是……不仅用钱和自己的美色引诱他,现在还动用上了权力吗。
很快平静下来的谢花宁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回了一句:“6。”
顾叙言以钱、色、权诱我,而我报之以6,就很拽,谢花宁想。
第二天是周末,顾叙言不用去公司,只有一个线上会议。
两人一起去医院看望程芊,现在程芊看着谢花宁,还是叫他莜莜。
谢花宁也没有反驳,只是告诉了她张帆凯被通缉的事。
程芊原本还傻笑着,听到这话眼泪毫无预兆地便流了出来,讷讷道:“原来他真的会受到惩罚啊……”
这个可怜的女人恐怕已经把张帆凯当成无所不能的恶魔了,以为他能永远掌握着她的命运。
两人离开时,医生告诉他们,程芊的情况更多是心因性,很可能是因为接受不了女儿不在了,以及害怕被抛弃才拒绝清醒的,目前除了继续接受治疗外,最好能在客观上解决她的一些问题,比如让她和家人在一起,或者让她重新找到生活希望。
张诗莜目前生死不明,但张思柄和张诗沁都在,程芊并不是没有家人的。
走出医院,顾叙言忽然道:“张思柄是小有名气的律师,张诗沁在妇联工作。”
即便如此,生下他们的程芊,依旧如同狗一般被锁在别墅的楼上,靠一段女儿求救的监控视频慰藉心魂。
这样的家人,有和没有能有多大区别,还真不好说啊。
这件事先放下没去考虑,反正养一个程芊对顾叙言来说不会造成任何负担。
顾叙言闲下来,谢花宁也终于有机会提起另一项议程,那是他存进手机,有可能价值一千万的电话号码——那个做网络舆论生意、占据自媒体半壁江山的翟益平,他可是顾叙言亲口承认能算一千万的,只不过前提是得让他主动找顾叙言的麻烦。
谢花宁对他也挺有兴趣,这世上每天有多少热搜,有多少倒霉鬼被顶上社会新闻顶流,成为人们争相唾骂的对象,那人是怎么做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一眼认出自己的?
就算他长得好看,也不至于让一个做舆论生意的老板对他惦记这么多年吧。
而且那人还拿顾叙言来威胁自己,认为自己不敢让顾叙言知道大学那点子事,真的很奇怪。
他想了想,倚到料理台边,看着顾叙言熟练地调汁摆盘,作为一个朴素地道的小市民,他只觉花里胡哨的还不如来碗牛肉面。
但当他视线上移,目光放在顾叙言指节修长的手指,鼓着些许青筋的清瘦手背以及弧线漂亮的手臂,再到他分明的锁骨和线条曲折流畅的侧脸,又觉得赏心悦目。
以往都是客户用目光占他便宜,在顾叙言这里则地位掉转,是他常常忍不住用眼睛吃顾叙言的豆腐。
心里难免又有些荡漾起来,总觉得自己是占了个大便宜。
顾叙言觉得自己周身仿佛都被他的视线舔了一遍,淡定地问:“想说什么?”
谢花宁讪笑一声,贼兮兮地问道:“你还记得翟益平吗?”
“嗯,他还算出名。”顾叙言点头,随口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谢花宁摊手:“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咳,我其实是想说,你说过的,他值一千万的对吧?”
顾叙言侧头看他一眼,笑笑道:“他来对付我的话。”
谢花宁拖长调地诶了一声:“他找上我总不可能是对我感兴趣,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赌他是单纯找我的,还是盯着你来的,怎么样?”
顾叙言将摆好盘的菜端到饭桌上,谢花宁端起剩下的两盘,跟在他后面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顾叙言又拿出餐具摆到两个人的位置上,首肯道:“可以,如果是冲着我来的,这个月的助理绩效给你加十万,如果是单纯为你,你下周就陪我回趟老宅,怎么样?”
“完全没问题!”谢花宁立马答应,陪客户回家本就在他的业务范围,这笔生意简直稳赚不赔。
谢花宁简直心花怒放,但他没高兴太久,很快就又醒过来,自己又被金钱蒙蔽双眼了,这家伙的手法简单粗暴到不合格,简直就是千篇一律的大款撩妹。
想到这里,谢花宁抿抿嘴,收敛了笑意,转而道:“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顾叙言顿了顿,放下筷子:“你说。”
谢花宁快速瞟了他一眼,眼神里带上了一点刻意的试探:“你做这些菜,是你自己喜欢吃,还是你那位白月光喜欢吃?”
顾叙言一怔,下意识反问道:“你不喜欢吗?”
哎哟这家伙太上道了,谢花宁想着,他以为还得垫几句才能说到这里的。
“还好啊,我不挑食。”谢花宁笑着道,“我只是想起之前有个客户,他也挺有钱,明明不喜欢操心生活琐事,但特别喜欢给我做饭,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做的都是他以前喜欢的那个人爱吃的。”
顾叙言没接话,转而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谢花宁赞叹了一句,顾叙言是真的会说话,接得太自然了,仿佛他是真的更加在乎自己一样。
他抬起头,用一种欲说还休的眼神看着顾叙言,忽而笑了:“你这么问,我该怎么回答?好像我在吃醋一样,怎么可能嘛,扮演好客户的白月光,本来就是我当替身的本职工作啊。”
说罢他故作轻快地补了一句:“合作关系才是附带的。”
谢花宁不再开口,老实地吃起了饭,适当的留白可以给对方更好的想象空间。
在他低头吃饭的时候,顾叙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前面二十几年,他身边的人都相信他是个智商超群,却丝毫不通人情世故的另类傻子,但很可惜,他并不是,他的观察能力和他的智力一样,很不错。
他并非看不出来谢花宁是故意说的这些酸话,饶是如此,他听完依旧觉得不好受,甚至想打乱计划,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谢花宁。
但同时他也知道,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把一切都告诉谢花宁,对方只会觉得害怕,怀疑自己精神不正常,会真的用尽一切办法逃开自己的。
顾叙言看着谢花宁,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个疯子。
谢花宁感受到顾叙言的视线,知道顾叙言在看他,心下满意,只是现在不好抬头,也不知道顾叙言到底是在怀念白月光呢,还是在为他的话烦恼,不过那都没关系,反正最后落脚点都在他身上,毕竟现在他就是白月光的替身。
吃完饭,他照旧去洗碗。
谢花宁之前曾经想过要不要提醒顾叙言去买个洗碗机,但现在觉得最好还是不要,顾叙言做饭他洗碗,这种家务的交互,会让人产生一种亲密感,而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谢花宁擦干净手,看到顾叙言并没有进书房,还站在沙发区那边的玻璃墙边,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随口搭讪道:“想什么呢老板?”
顾叙言转头,笑着看他:“想你喜欢吃什么。”
谢花宁愣住,这次的反应非常真实,并不是刻意的扮演。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用舌头抵住上牙膛,眼睛转向窗外的江景,隔了会儿才说:“你帮我个忙,我就告诉你。”
顾叙言:“好。”
谢花宁其实并没有想好让他帮什么忙,只是习惯性的拿一个主动权而已,听到顾叙言的回应,他故作轻松的又扯了两句,才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背贴着门,表情十分冷静地伸手按在自己胸前,默默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有点快,很正常。
“心动很正常,长成他这样,就算开口只会狗吠都会有人为他心动。”谢花宁举了一个毫无素质的例子。
任由心脏快速跳动,他控制自己不再去想顾叙言,转而想起五百万先生翟益平。
怎么让对方主动呢……
思来想去,谢花宁拿出手机,翻出他在名片上存下来的电话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是你告诉顾叙言的?你究竟想要什么?】
这话说得很含糊,甚至有点莫名其妙,但却很好的表达了发信人目前不怎么清醒的状态。
如果翟益平真是为了顾叙言而来,就该抓住这个机会。
十几分钟之后,对方果然回了条短信:【明天中午见面说。】
谢花宁不禁吹了个口哨,打开门道:“老板,我知道要你帮什么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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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把狗骗进来杀(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