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奴 第16章 敞开心扉

一连几日，白少衡都未曾出过家门，除了练功就是自己看看书自习一番，好在书院里已经结课出师，只是需要解惑时，他不再去找袁玦和袁伯父。

在这些日子里，他终于明白也确定了自己好龙阳的事实，恐惧和愧疚如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让他日日如履薄冰。

自从在父亲的书库里无意翻到一本杂说，翻阅后，他的内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原来美人计里的美人说的竟然是男人，当时晋国攻打虞国，久攻不破亦无他发。

一日，潜入虞国的探子带来虞侯喜好美男的八卦消息，晋献公骂他无用。

然晋献公身边的大夫荀息却说：“周书有云，美男破志。”

晋献公听了荀息的美人计，精选了一批美男，驯化后送到虞国，那些美男大施媚术，离间君臣关系。虞侯一见美男就再也不愿意听取身边大臣的意见，就这样，晋国顺利地灭掉了虞国。

之前白少衡也略知断袖之事，只是当时只知君子惜才，如今仔细查阅才知那是浓浓爱意。

虽然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可内心的迷茫还是不见明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找谁诉说忧怅。

这日，白少衡依旧站在窗前发呆，又是一动不动好半天。端着果盘进来的长安，把果盘放到桌上，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更加的惆怅。

“少爷，吃点儿瓜果吧，我刚去园里摘的。”长安挑了个小块儿的西瓜，走到窗前递给白少衡。

转过身的白少衡尽显失落与哀愁，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低落了很多，“长安，你先放下，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行步向花园深处，这一路还挺远，幸好满天乌云不见烈阳。长安跟在后面，不时的看向白少衡的后背。

他知道他们家少爷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像病了一样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和意气风发，而且这个样子已经挺久了，长安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白少衡突然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片刻后才默默的开口：“长安你八岁到了我家，陪我一起长大，又比我长一岁，咱们还比较投缘，我一直是把你当兄弟看待。”

“少爷，这我都知道，小的很感激你和老爷的厚爱。”长安对这太过正式的谈话方式有点儿发怵，他很怕家里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白少衡转身注视着长安，张了张嘴却还是无法启齿。

长安看出了他的为难，“你说吧，有些日子了，少爷的苦楚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你不说我又猜不着，老爷最近又公务繁忙，你就给长安说说，说不定我就还能出个主意呢。”

是啊，就是得找个人说说，可这种事儿能找长安说吗？会不会吓着他，他会不会因此厌恶我？

“长安？如果我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你、、、、、、你，长安，我遇到大事儿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这有悖伦理；我也知道这样的我很是不妥，可是我还是没办法，我、、、、、、我、、、、、、”白少衡越说越急，也更加难过。

“少爷、少爷、你别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放心，只要是长安能帮上忙的，长安就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辞。”从来没见过这么难过的少爷，长安很是感慨和难过。

压在心里的事儿，就像千斤巨石让他难以喘息，满腹难言之隐再不找人论个长短，恐忧思成疾。

“长安你可听说过龙阳之事？”反正决议要和长安聊聊，不如通通快快的说了，也能从长安的反应猜度出其他人的看法。

原来如此？长安大概知道了。少爷和玦世子有了龙阳之事？“少爷，这种事也算常事吧，外九城还有一家这样的馆子，去的全是男子。”

“什么？还有这样的地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白少衡还真是很意外，竟然会有这样的场馆。

“我是听二喜说的，那应该是两年前的事儿了，他陪玦世子去外九城的一个同窗家，路过了那个馆子，玦世子的同窗就当趣事聊了聊。”长安虽没见过，但他和二喜聊天倒也听过一些。

他们家少爷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除了习武和功课，友人和同窗都没一个要好的。

看似欢快有趣，实则根本不愿和人接近，不但如此，还对有意靠近他的拒之千里，唯有袁玦世子却是不一样的。

“少爷，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在为你和玦世子的事儿发愁？”

此言一出，白少衡被吓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爷咱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些日子你就跟生病了一样，不去找玦世子散心，玦世子可从来没有这么久了还不来咱家的情况，前些时候我就觉得可能是你俩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现在一提不就明了了。”长安终于弄清了真相，但他并不觉得他们少爷的事儿又多严重。

“长安，我觉得玦哥也知道我的事儿了，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很厌弃我了，这么久他都来。”这还是让白少衡比挺伤心的。

“我觉得玦世子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对于长安来说，玦世子差不多都算是他第二个主子了，他对他还是很了解的。

既然已经和长安说开了，白少衡便也不再别扭。于是他把发现孔雀屏秘密后，这段日子的想法和认知都一股脑的和长安说了。

长安听完后竟然勾起嘴角笑了，“少爷你不用担心，人就跟动物是一样一样的，到了年纪就开始思春了，你的那个春就是玦世子，要不我从二喜那儿套套话？”

“别，万一被玦哥知道了，他会觉得我很猥琐。”白少衡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不会的少爷，以我的看法，玦世子很有可能和你的心思一样。”长安心里还是挺肯定的。

“不会吧，怎么会？他怎么会和我一样？伯父已经开始给他张罗亲事了，听我爹的意思，皇上应该会选一个才貌俱佳的公主指给他，可我、、、、、、我是不会的成婚的。”想到成婚，白少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玦哥能有一门良缘，那是再好不过的，可想着他和另一个人整日里亲密相处，他这那心就要滴血，酸涩苦闷的难以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