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儿拱手领旨:“臣遵旨。”
其实照目前看来这宋帝要比传闻中的要好上太多,严格来说,应当是对自己。
几日前,王善儿正因为西部建设人选一事在宋帝面前长跪不起,跪了足足有四个时辰,双膝红肿,走路都有些吃力。
原因是,这几位皇子都不适合出国交涉,无奈之下,逼得皇帝只能选个公主过去撑场面。
宋帝看重王善儿并且扶植王善儿更重要的原因便是想借王善儿的手培养一个属于皇帝专属的世家,麻烦就麻烦在要让王善儿与自己不得不绑定。照目前看来,这王善儿只要一日尚在,他们就要忌惮三分,效果着实不错。
针对人选一事,这也只是把问题摆到明面上,让众位大臣不得不做出选择——看,任何一位皇子都无法胜任,合适的人选你们也举荐不出来,那就按我说的做,那这样你们再说一句不好的话,我就要治你们的罪。
难办,压力也在。
会议草草结束之后,太子拦住了王善儿的去路,倒是有些像问责似的对后者:“首辅大人这是何意?”
四皇子也围了上来:“大哥莫急,王首辅自民间而来,自然是比你我还要了解百姓状况,对于此等安排定是合理的。”
太子面对这一声“大哥”仅是冷哼一声:“在场的谁不是自民间而来,谁又不了解民生,四弟这又是何意?”
太子的反问反而像是笑话。
“回太子殿下,”王善儿礼节不失,“一切都要看陛下的意思。”
太子冒了火,却还是要把心底里灼烧的气焰压下去:“你少拿父皇压本宫。”
四皇子冷言叫道:“大哥。”
太子悻悻作罢而归。
“多谢四殿下。”
“为何言谢?”
四皇子留下这一句疑问拂袖而去。
当日,王善儿便携着刘秀和拜访成阳公主,恳请成阳公主领外交官员走访各国。
这成阳公主即使不在宫中消息也异常灵通,她知道这位驸马爷的用意。不得不说,昌阳公主嫁了个好驸马。这是成阳公主的第一想法。也不枉先前商定驸马人选时也去掺了一嘴。
这事不用王善儿来提,她一口应下。
两人拜谢后归府。
翌日,王善儿进翰林学府。
毒日当头,官员当职难免有些松懈。
朝堂上新下来的议案正整理审批,王善儿经人指引来到办公的地方。
目前看来翰林学府内官员进行井然有序,明面上看不出来只能细看账本一类来观测了。
里面院落分类,各院学士代表每日都会进行总结上呈记录,首辅是第一审批。不过在空档期间,无论大小记录都另呈报于宰相,那么这翰林学府也算是白设置了。
所以皇帝才急于寻找新任首辅掌院,王善儿就这样降临了。
正当时,宰相迈进,与王善儿看了个对眼。
王善儿率先问礼:“见过宰父大人。”
宰父伯仲,当朝第一宰相。
他这名字也不愧宰相一职了。
不过对于这位宰相风评真是难得一句不好,王善儿与他不甚相熟,她只知功高盖主、权大招恨。倒是现在,后一条很符合王善儿。
宰父捋着自己长而密的胡须,爽朗一笑:“王首辅不必多礼,初来学府定是有许多认生的地方。”
王善儿让出门邀请进屋:“还请大人多多提点了。”
这刚坐下没一会,各院代表已经陆陆续续来送总结了。
这刚开始见到王善儿确实犯了难,但宰相在此,不用多想便优先呈报于宰父伯仲。第一个如此,往后许多也都如此。
宰父转过头来观察着王善儿,却只见后者波澜无状,依旧保持着那副笑意。
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作风,属实令人敬佩。
待到呈报之后,宰父才作口叫住最后一人:“王首辅既然上任,日后便不用呈报于本官。”
王善儿一眼便瞧得出这是在与她示威。但她不会亏心,因为今日份的呈报已经给了宰相,她也好轻松一天。有人来免费干活,为何不用?
“哪里有不熟的地方可以问各院代表,”宰父嘱咐着,“既然王首辅来到,那本官也就不便逗留。”
“辛苦大人这些日子的照料,等抽了空,在下定当登门言谢,”王善儿一面送着宰相一面盘算着方才进来呈报的人选,改日这些人得全都挑错换下去。
宰相的眼线留不得。
苦了一日,王善儿终于回到府上。
彼时已然准备好吃食,可当王善儿一踏入府上便注意到府上新换的百合与梗桔。丫鬟说是三殿下差人送来的,以答谢首辅与公主殿下恩情。只不过百合花期刚过,梗桔花期刚来,两者交错开来,观赏的那也就久了。
话虽如此,刘玺却也是差人单独送了一包百合,听闻首辅对下厨感兴趣,这百合用来熬粥也不错。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官员送的丹参,王善儿是个谨慎的人,生怕里面被动了手脚,所以欲要找人验毒。可惜来晚一步,这两样已被人熬汤端上了桌。
王念生与王胜马守在一旁。
看着这两样成品静静地躺在碗中等待宠幸,王善儿有些不敢动筷。
王胜马看出了王善儿的顾虑补充道:“主子,三殿下与其他官员送来的东西还有许多,说感谢大人恩情,还有好些个官员是打着弯来送礼站队的。”
刘秀和轻轻拍了拍王善儿的背,企图把她的顾虑拍走:“没事的,不用担心,本宫都找人验过了,厨房里还有剩余的粥和吃食,本宫都分给下人了,就是这鸡汤没有了,只有面前这一碗。不过那些官员都是打着问候来的,说是听闻首辅大人治水时落了病,前来送些,这实在不好拒绝。”
王善儿这才拿起筷子:“话虽如此,却还是应下了,有劳夫人了,夫人可记了名单?”
“记了。”刘秀和回答,“再有下次,一律回绝。”
刘秀和拿出那份名单:“学府内可还顺利?”
“一切安好,就是要重新挑一批学士,把现在的各院代表革除掉,”王善儿夹了一块肉给刘秀和,“内部整顿需尽快完成,我们要暗访西部。”
“这是陛下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
隔日,王善儿已尽归熟悉翰林学府内部。与她同批次考进,被分入翰林学府的焉有人在,相同院落的已然被挑出去,至于这不同院落的,那自然是甩下些有问题但病根小的,让他被人推出去。
这带着答案的试卷分配王善儿可是最在行了,至于王善儿不在的代掌院,确实有待商榷。
后日,顾谨戎带着厚礼前来拜访,向她举荐代掌院人选。
两人对坐下棋,王善儿依旧是那一手天元落子。
顾谨戎提出:“你上次回绝了太子。”
“在下知道。”
“近日来格外平静。”
“多谢殿下提醒。”
“其实最近与四皇子闹得也不太开心吧。”
王善儿咂舌:“不尽然。”
“你爬的太快,风头已经盖过了宰相,实质根基不稳,西部一事,你必须前去。”
“你怂恿我?”
顾谨戎听到对方冒出来的这一句,可谓是好不乐观,索性就承认了:“对,就是在怂恿你。”
“所以你去吗?”
“不去。”
“你不诚实。”
“我很诚实。”
“你不。”
“我若不诚实,陛下不会重用我。”
顾谨戎还没开启下一句,就被王善儿用三个字噎了回去:“你好烦。”
刘秀和与太子已经进入预备模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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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摸鱼中,勿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