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以赴盛夏 第23章 第23章

人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做任何事都格外小心谨慎。

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付诸东流，郭倩茜表情略显沮丧。

她剥开放在桌子上的橘子，双手递到郭倩茜身前：“不逗你了，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郭倩茜斜睨一眼躺在她手心的橘子，一点儿不领情：“你自己吃吧。”

随便剥个橘子就想讨好她，她可很不好哄的。

“行，我自己吃。”行动上是赔礼道歉，声音里的笑意不减。

“你还笑，”郭倩茜火气烧得更旺，“漾漾，我发现你今天十分反常，很不对劲。”

她话音刚落，手没来得及收回去，郭倩茜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橘子咬下一瓣，使着小性子道：“东西我买的，不让你吃。”

手下顿时一空，顾漾没有抢夺的意思，不忘配合对方说的话做了一个不情愿的表情。

恰好顾洋抱着一大推零食从房间里跑出来，五颜六色包装的零食袋堆满整张桌子，一两包散落在地。

顾洋弯腰捡起其中一个零食递到她面前，“姐，这个糖茜茜姐说可好吃了，专门给你留的。”

“好，等会儿我就吃。”顾漾犹豫一下拿在手里，中途留意郭倩茜的反应。

后者靠在沙发上的脊背，到底也没说出反驳的话。

知道郭倩茜正在气头上，躺在手心的糖果顾漾拿了又放，冷不丁问了一句，“想吃花衣饺子吗？”

好奇心驱使下，郭倩茜没好气问：“什么？”

“我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花衣饺子顾漾也是第一次听说，怀揣着好奇心走去厨房。

饺子是李丽娟提前包好的，医院里一个劲儿催她回家除了怕她熬夜过度，更重要的是想让她生日吃一顿饺子。

端着东西出来的时候，郭倩茜正卧在沙发里打字，听见动静抬头，视线随之落在她面前的饺子上面。

面皮上点缀着好几种花纹的花瓣，一眼望过去，色彩纷呈。

“我妈刚包好没多久，样子倒是挺好看的。”顾漾一边说一边将东西摆到郭倩茜眼前。

新鲜事物格外具有诱惑力，郭倩茜端详上面的花纹，生硬道：“好吃吗？”

“我也是才知道我妈还会包这样的饺子，”顾漾说，“要不煮了尝尝？”

“好。”顾洋比郭倩茜先一步开口，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她摇摇头，似无奈又似宠溺般轻笑。

郭倩茜紧绷着唇，亦忍俊不禁。

两人视线含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

厨房里，顾漾正开火烧水，客厅里的顾洋指着窗户外惊呼，跑过来冲两人喊：“好亮，好美。”

声音穿透力极强，穿破墙壁传入耳膜。

“怎么了？洋洋。”郭倩茜率先跑到小孩子面前追问。

“窗户，窗户上好漂亮啊。”顾洋手指着厨房外，再次提高音量。

顾洋声音过于浮夸，她关上火后也走到小孩子身边蹲下，视线不由自主往外张望，试图一探究竟。

厨房的位置正好对着窗户的方向，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窗户上金光闪闪，她起身朝光亮的方向走去。

留在厨房里的两人捂嘴偷笑，看时机差不多自她身后走进客厅。

先前遮掩的窗帘完全被拉开，她轻而易举看到窗户上的东西。

小花灯贴成“happy birthday”的字样，五颜六色的灯光变换几个来回，在其中一个颜色上定格。

花灯散发出暖黄的金光，如同黑夜里耀眼的星辰。

窗户外忽闪过一道亮光，顾漾来不及捕捉便转瞬即逝，光线太过刺眼，她忍不住探出头查看下边的动静。

与此同时，郭倩茜手机传来消息，她连忙点进消息框里敲字回复。

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再之楼层间距的缘故，顾漾站在窗口看不太清楼下的具体情况，依稀分辨出三个拉长的人影。

小区楼下，三个男生手里各握一个彩色的荧光棒，为了不引起周围住客的投诉，三人不敢做太大幅度的动作，真如她先前所说一般行径诡异。

手机提示音响起，顾漾摸索口袋，郭倩茜发来的消息。

——准备下楼了，寿星。

图片上动态的蛋糕特效消失，转变成一束盛放的烟花，显示“生日快乐”四个字。

即便心中早有预感，顾漾下楼梯的时候步伐还是不由得加快。

三个男生见他们出来，挥动手上的荧光棒，郭倩茜拉住她走上前。

这地方并不是几人准备惊喜的场地，三个男生连同郭倩茜带着她和顾洋，兜兜转转终于到达既定终点。

眼前的场景一看就是花费了许多心思布置的，空旷的场地中特意放了一个圆形的台子，旁边还摆着一个黑色的蓝牙音响。

这片樱花林顾漾逛公园的时候经常路过，倒是没留意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空地。

郭倩茜拉着顾洋站到舞台一边，五个人自动排好队形鼓掌，激烈的掌声不绝于耳。

片刻后，贝贝咬着一捧花束自暗影中出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小猫似乎比之前要胖了一些，走路时形态可掬，靠近了她看清那是一束紫色的郁金香。

伸手接过郁金香，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将小猫抱在怀中，趁机掂量着小猫的重量，动容的表情一秒破功，“怎么感觉小猫最近又变沉了。”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照顾的。”郭倩茜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一脸引以为傲。

贝贝窝在她怀里不肯离开，顾洋很长时间没见过小猫了，眼巴巴抬头朝小家伙张望。

“喵～”

小猫像是有感应一般，哼唧一声脱离她的怀抱，朝着顾洋的位置一跃而下。

顾洋视线紧紧黏在小猫身上，在它落下的瞬间快速伸手臂稳稳接住。

小孩子对贝儿的想念如浪潮翻涌，抚摸小猫乖顺的绒毛，蹲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

滑稽的音乐声响起，略显简陋的舞台中央，四个人踩着节拍手舞足蹈，表演动作既夸张又搞笑。

顾漾立在台前的位置，视线正对准舞台中央，陆霄身着玩偶服，笨重地挥动手臂跟着摆姿势。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陆霄，想到男生在玩偶服里磕磕绊绊的样子，她不自觉笑出了声。

一曲结束，霓虹灯光交替，柔和的光线出现在视野当中，陆霄满头大汗抱着从台下走下来，和她站在一起，一同望向舞台上唱歌的两人。

轻快的歌曲，十分符合庆祝的氛围。

抱着脱下的玩偶服，陆霄累得直喘气，这样的天气穿在身上不仅热，而且格外消耗体力。

她拿出早准备好的纸巾递给陆霄，“擦擦头发的汗。”

“谢谢。”男生气息不匀，声音比平时听起来更低沉几分。

顾漾顿了顿说：“我帮你拿，你歇会儿。”

手中的玩偶服很有分量，顾漾抱在怀里，对陆霄的关切又加重几分。

担心男生穿着厚重的玩偶服表演过后会产生不适，顾漾注意力有意无意转向一旁。

身旁的视线实在不容忽视，陆霄接过纸擦拭额角的汗珠，望着舞台的方向开口：“邢易这家伙，唱个歌表情怪丰富的。”

顾漾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循声望向舞台，正好到邢易和符子磊对唱的环节，郭倩茜站在两人中间，三人交换眼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唱歌的歌声里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歌曲逐渐进入**部分，气氛活跃到极点，顾漾盯着舞台上蹦蹬跳跳的三个人，眉眼带笑，舞台的灯光汇聚在她的瞳孔之中，衬得她的眼眸更加明亮。

音乐表演拉下帷幕，顾漾睫毛克制不住颤动，泪水不受控制从眼角溢出。

窗户上的祝福语，手机中庆祝的动态图，贝儿送出的香以及此刻的歌曲和舞蹈表演……

一幕幕画面自眼前划过，她拼命抑制自己想哭的冲动，泪水不受控制从眼眶涌出。

眼前光线忽然暗了下来，一个身影不动声色挡在她身前，将她哭得狼狈的身影完全遮掩其中。

整个人完全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她快速整理情绪，拍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是在这短短的一秒钟，她听见极小声的一句“生日快乐”，融进她啜泣的哭泣声中。

陆霄的声音很轻，如烟一般飘散于空气中，眨眼便消失不见。

男生身姿挺拔，此刻背对着她望向舞台的方向，要不是传进耳朵的声音太过真实，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她上前一步，偏过头企图一探究竟，恰好和陆霄投来的目光相接。

陆霄并未像先前一样仓皇躲避她的视线，四目相对，她能清楚地观察到男生眼中不加遮掩的。

“生日快乐。”

这一次，四个字清晰地传入耳中，男生的视线像把锁一样将她牢牢圈住。

樱花枝丫舞动，粉色的花瓣从两人头顶掉落，其中一片停在她的肩头。

直到三人跳下台子来到两人身边，顾漾恍然回神，慌乱中肩上的樱花散落而下，缓缓落在陆霄脚边。

男生的目光追随着那片樱花，又在一瞬间抬头，与符子磊和邢易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