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逸身着玄色衣袍,架着手臂以一种十分舒适的姿态坐在桌案前翻看唐家人的供词。
李倾怀派人将他们摁过来时还捎带了一句话:
“蛇吞象,贪心坏事。”
江世逸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招手让人将他们分开关押,候着夜审。
唐家人中虽有聪慧之人,但愚笨的着实愚笨。
唐钒靠着潮湿冰冷的石墙,不住地骂人,仔细听去,竟是将王府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上了,搞得看守他的衙役哭笑不得,一遍又一遍打他十棍,后半夜时这人已然疼得不清醒,倒也闭上了嘴。
江世逸夜间来到时,那衙役还跟他汇报,说从未见过如此蠢笨愚钝之人,若不是因得他一张破嘴,怎么会受此牢狱之灾,结果入狱还不消停,连当今陛下都连着骂,着实不要命了。
江世逸阴沉着脸,不做评价,只是叫人拿水浇醒了唐钒,趁他迷糊着开始审问。
“林莳是你妻子?”他站到唐钒面前,看着他迷迷糊糊中还被疼得呲牙咧嘴,低声道。
“是,是我妻子,怎么了?”这唐钒光一张嘴上不想下了面子,即便在此境地语气也耀武扬威的,仿佛沙场战士在站前宣战。
江世逸抽动了下嘴角,悠悠出声:“那先祝福你新婚燕尔…”
唐钒身上因为出血又湿又黏很不舒服,听到这话愣了一瞬,却又直起了腰,十分不屑地接受了祝福,“我成婚晚,刚娶她过门村里人就都知道了。很稀奇吗?”
江世逸笑而不言。
唐钒本就身上不爽,看到他那笑容更是不爽了。
这无论是王府小姐还是太守,怎么一个个都皮笑肉不笑的,总挂着那一副笑容,看得人想抽他。
“有话就快问!”他不想再看那幅笑脸,暴躁着说。
“翻墙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江世逸的语气和缓起来,像是日常话闲事一般,同唐钒聊起天来。
“是我啊!我爹也赞同,主要是王府大门不让进。”唐钒被他突然转变的姿态搞得云里雾里,但依旧回答。
“这么犯险的事情,你娘竟不拦着?不怕一把年纪了突然一个没踩稳掉下来?”
“哎——”唐钒很是不赞同,“我扶得稳的很,哪会这么容易摔着。”
“更何况,富贵险中求,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江世逸挑眉,十分赞赏得看着他,“没想到你还读过书?”
唐钒知道自己被打趣了,毕竟他也只会这两句俗语,“没读过,这两句都是从林莳那学来的。”
“哦?”
唐钒见他感兴趣,便非常骄傲得昂起头,“我媳妇是难得的读书人,会的东西多着呢。”
“我娘说她喜欢我是老唐家上辈子修来的福。”
江世逸点点头,像是十分赞同,“那她也不拦着你们翻墙?毕竟一位读过书的女子,怕是很难接受此番行径。”
唐钒像是找到了知音,忿忿道:“岂止啊!她就差出手打人了!”
“我平时宠着她惯着她,可是在关键事上她就拎不清,还以为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呢!”
唐钒很是不屑,自己平时待林莳不薄,好吃好喝的都先给她,倒是把她养得不知身份了,就翻个墙还给他摆脸色。
“所以我一气之下直接将她抱起来扔了过去,墙那边是草,伤不着。”
衙役立在墙角听得眼角一抽一抽的,他感觉自己骂这玩意蠢笨可真没骂错。
“不过那王府里的小姐还真是吓人,还好我媳妇聪明,一两下就圆回来了。”
唐钒明显脑子跟不上嘴,一开始可能有些防备,现下像是说嗨了。
“她的确聪慧。来清水也是她的主意?”江世逸趁热打铁。
“那倒不是。林莳的嫁妆可多了,我娘很喜欢她,她听说这件事了之后在饭桌上随口说的,是我爹娘自己想过来,不干她的事。”
“她怎么说的?”
唐钒回忆着,重复给江世逸。
林莳在用饭时随口提到临县的王府多财多金,王爷王妃还是好心人,救了许多穷人,前几天还将一个叫“唐嫚”的姑娘接到府里住,整日好吃好喝得待着。
这下可把唐平夫妇馋着了,拉着她问东问西,恨不得连夜赶往清水。
林莳一开始因为突然得知唐嫚是自家大姐还闹过脾气,毕竟从未听说的唐家有其他人,乍出现一大姐,任谁都很难接受。唐钒自认非常理解她的心情,哄了人两天才哄好,愿意跟着他们一同去清水。
“那你们为何不直奔王府?”
唐钒“哼”了一声,被泼湿的衣服逐渐干了,他的心情也好起来,“林莳不愿意啊!她从没见过清水,我自然宠着她。”
江世逸站在烛光的阴影处,旁人很难看清他脸色。
安静半响。
唐钒抬头看过去,“你还问不问了?”
江世逸从阴影中走出来,烛光映在眼中,却将他神色衬得更冷。
唐钒等着他开口,却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便出了门,一愣神的功夫便消失在转角后。
唐钒松口气,松垮垮地依靠在墙上,心里盘算着还有多长时间能被放出去,好拿到省城里贵人的赏钱。
蜡油溢满,烛光灭。
江世逸放下手中的供词,这家人除了林莳,皆前言不搭后语,只得再审。
月色微光下,蜡油逐渐凝固。
无风则无浪,
究竟是谁在背后起风。
——
翌日清晨,李倾怀来到杨柳巷。
她猜测有人引着唐家人在清水闹事,但手段不算高明,目的又不像为了救齐正,虽然唐家人挑起事端让受害者去闹府衙,但因时间因素很难起到妨碍齐正入省城衙门的地步,而后面硬闯王府,更像是唐家人一时兴起的举动。
背后人像是根本没想过要让唐家人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管他们死活。
这场闹剧,更像是一出闹人心、惹人烦的戏。
“咚,咚,咚…”
到了失了大儿子那家人的院子,春杏前去敲门。
见里头没动静,春杏根据李倾怀吩咐的,不报名号,又敲了一次。
“谁呀?”里头有人脚步声靠近。
春杏又敲了一次。
“吱——”门被打开,一个妇人探出头来,看见李倾怀便要关上门。
李倾怀上前一步挡住,微笑道:“心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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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讼师的杠精日常》
段钥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
她和继母生的儿子争夺家产毫不手软,她对破坏自己心情的人绝不留情,她对自我的执着令课题组的每位成员都闻风丧胆……
毕竟她还是研修中国哲学的研究生。
后来,她机缘巧合下走了另一番命运。
成了个人人喊打的讼棍,成了官宦权贵的抹布,为他们除清身上的“脏污”…
她不把自己当人,她只想活着。
讼棍行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害了人,也救了人。
中途也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出生将门,嫉恶如仇,回回听着她这“扭计一娘”的名号便要翻脸,
那人吊儿郎当,整日里无所事事,
后来,
那人对她说:“若你算自私自利者,君子何安?”
他成了她的“同行人”,舞文弄墨,一纸书尽天下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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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