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命之人?她冷冷一笑:“我不是,你弄错了。”
“臣惶恐”他双膝跪地,苍夷的面上老泪纵横:“四方诸侯对皇城虎视眈眈,番邦早有谋反之心,内忧外患,恐东莞国危矣!”
“这玉佩主人在城西小巷最里面的四合院住着,叫季悯。你去寻他,总比我这个冒牌货来的安全一些。”
这要事情败露,她不第一个死?
什么能攀,什么不能攀她心里清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命大于一切!
“回娘娘,臣早已探查过,里面的一众乞丐皆死与陈三之手,无一人存活。”言外之意,你担也得担,不担也得担。
“你说什么?”
凤殿久久沉默,床榻旁炭盆里银碳烧的通红,滋滋作响。
她目光一恍,只觉得那里烧的哪里是碳,分明是人肉,怪不得,能叫这么大的宫殿都如十八层地狱那样,烤的人灵魂扭曲。
她浑身徒然一颓,眼泪硕硕滚落,有遮蔽寒风的宫殿,有价值连城的梨花床。若没有意外,以后身上长穿华服,三餐顿顿奢靡。
“……哈哈。”贺兰妤抬手掩面,波涛汹涌的情绪在胸膛翻滚,万千话语最终只急促的发出这一道笑声。
摄政王见此,行了一礼便退下。
“在不必过那样的日子了。”她宽慰着自己。
命运向她开了个天大玩笑,要上演一出狸猫换太子。
翻手乞丐变皇女,真正的金枝玉叶却消散于世间。
这处戏,一半归于天意,另一半怕是要归于人为了。
以摄政王的权柄,贺兰妤不信他不知道内幕,她拢共十四岁,如何到的京城,经历了什么,其中又遇到了什么人,想查易如反掌。
不过权利掌握在手中久了,夜夜难熬,索性一个女人也翻不了什么天,更怕是在过一阵就要塞人进宫。等她生下孩子,到时候还没等她母凭子贵就要去母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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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妤想的没错。
隆冬腊月
在过一阵子就到了新年,宫人念叨着双喜临门。要搭戏台子唱戏。
她合这一身明黄色锦绣缎子制成的凤袍坐在最中间处,端的是皇恩浩荡,君臣同乐。只是没一会儿就忍不住斜着身子拄着脑袋。
前半段咿咿呀呀的她听不来,桌上的菜品她捡着炸虾吃了一口,金黄酥脆,甜滋滋的。虾头的鲜味鲜的她一激灵。
冷不丁一吃确实好吃。
可她之前穷惯了,没怎么吃过糖,这一吃就少不得被齁道。
“水水……”
旁边等着伺候的宫人端上来半温的茶水,她刚品到茶香,抬眼一看。
戏子正半敞开怀,嘴里叼着茶盏,往后仰着身子。
外面还下着雪。
一冷一热飘散着雾气遮住脸。
光看身段确实让人眼馋。
贺兰妤沉默了一瞬,拽过旁边的小宫女,疑惑道“他不冷么?”
小宫女看着不解风情的殿下被问的一愣“回陛下,应该是冷的。”
“实在可怜,还不快将他扶下去送到偏殿休息。”
这一声周围人都能听到。
其中窃窃私语
有的嘀咕“这一出戏没看完,下次能不能再看到就不一定了。”
也有的说,“第一个入住后宫的戏子会不会不妥”
她余光一瓢,看到丞相眨巴这眼睛,用猥琐的眼神看向她,一副他都懂但他不说的的样子。
也正好借坡下驴
“本殿下乏了,要回屋休息,众爱卿为国分忧一年,今天且歌且乐吧。”
她起身刚要走,顿住,抓住旁边的小宫女,在桌上点了几道菜“这些,给我带回去。”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贺兰妤回了寝宫。
“今天的灯怎么昏昏暗暗的。”她嘟囔着。
“你们都下去吧”
随行的奴才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她见殿内无人,直接脱下宽大的凤袍。直到剩下一身贴身的才停下来,也不管脱在地上的锦缎多么华贵,直接踩过奔着桌上的吃食就去了。
她吃甜虾正吃的爽。
忽然,被脱在五米开外的凤袍不知道被谁披在身后。
耳边幽幽响起一句话“陛下,该着凉了。”
贺兰妤惊愣的将脸一侧,偏白的肌肤,配上一双圆眼,看着到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奴才名唤青书,私自揣测圣意来到殿内,奴才该死!”
声音也如歌如泣。
是个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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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
鹤悯刚捱过去净身之痛,这几日刚熟悉了皇宫。
他没有银子,无法给上面的人孝敬。
自然而然就挨了欺负。
被分配到倒恭捅。
他本就直不起身子,粪桶摞的那样高,他只能强忍着疼痛伸手去够。
只是一不小心,没盖严,那些脏污就会顺着通边流出。原本是有四人一起,同行的人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走了。
等他全部干完,洗完澡,回到屋子,已经是子时了。
刚要上床,就被拦了下来。
“一身的臭味,滚出去睡去。别影响别人睡觉。”
“你!”他刚要反驳,只见,四五个人都坐了起来,眼底哪有睡意,分明是故意折腾他。
他只好拿着被褥在屋檐底下睡了起来。
这天气是在太冷。
发的被子倒也够厚,他只得全身都蜷缩进棉被里。外面的雪花往里飘。
不知不觉,就积了一层雪。
“诶,这人倒是可怜,司礼监不是缺人么?讲他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