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扶灵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是昨天折腾了一天,真的让她心力交瘁,早上又听裴敛在她耳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更让她头昏脑胀,他甚至还想再来一次,要不是她坚决反对,他的手就已经往不该放的地方探下去了。
既然只是交易,那他们各取所需就好了,他想分走她身上的药力,她可以同意,但他今天也说了,医师说只要三日一次就行,她总不能白白让他占到便宜!
并且,让她以这样的方式作为交换的筹码,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自由。
当初她放弃裴敛,也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冷漠和无视,而是在看清他这个人后,权衡利弊的选择。
其实有点抱负的男子都不愿意娶公主,娶了公主,基本上就失去了上升的可能,只能任个闲职,公主要是闹出点什么乱子,他们还会受牵连。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的局势太坏了,与皇室联姻,根本就得不到好处,还有可能赔上一家人的性命,没有人会做赔本买卖,除了陈素这种不清醒的,还有他那个想要弄权的父亲。
裴敛当时就被她排除出去了。
她可没有把握给他灌**汤,让他在她父皇面前请旨,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而她最终的目的是出宫,并不是真的要给自己找一个驸马,要是被他发现她在利用他,事情就不好办了。
在这些因素的推动下,她更换了目标,最后找上了陈素,本以为事情就要成了,偏偏他又插了进来,还搞了这么一出,成功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变得非常被动。
扶灵心里很乱,人在混乱的时候就容易忘记时间,本来应该穿上衣服,起来梳洗,却在床上坐到了日落西山。
落荷推门而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瘦弱的女子倚靠在床边,目光忧愁,像是有说不完的心事,她放下手里的水盆,赶紧上前查看:“公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扶灵都有些尴尬了,只能不停地摇头:“我没事,真的没事,落荷你别过来!”
落荷不解其意,但还是顿住了脚步:“公主今日怎么这么反常?清竹说你病了,不让我过来打扰,难道真的病了?是不是昨天的那只虫子有问题?”
扶灵还是摇头。
当然不是虫子的问题,但是也不能说那只虫子没有问题,因为后续的事情,本身就是由那只虫子引发的。
事情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扶灵不打算解释,但又必须给落荷一个交待,于是避重就轻道:“跟那只虫子没关系,我只是太累了,加上昨天淋了雨,受了点风寒,这才睡到了现在。”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没忘记稍微遮掩一下床上的痕迹,然后跟往常一样,先洗脸,再穿衣,最后坐在妆台前,对镜梳妆。
落荷心中疑惑,想要再问,却被突然出现的清竹拦了回去:“我来就好。”
落荷不太情愿:“你哪会做这些?你连个打扫院子的粗活都干不好,还能给公主梳头?”
“那又怎样?”清竹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把人往外推:“你这么会干活,外面的活还有很多,你一个人慢慢干去吧,我和公主有话要说,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说着关上了房门。
等到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她才转过身,站到了扶灵的面前,质问道:“公主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扶灵放下手里的梳子,表情平静:“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刚才还拦着落荷不让她进来,说我是病了,你要是什么也不知道,何必说谎?”
清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质问道:“公主为什么不拒绝?公主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拒绝,不管公主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公主,姓裴的要是敢强迫你,哪怕不要这条命,我也会为公主讨回公道。”
“你想怎么讨,杀了他吗?”
“为什么不呢?”
“可是你连宫里的一个普通侍卫都杀不死,不然也不会被我父皇掳进宫。”
清竹不服气:“那是以前,以前是我学艺不精,吃不了苦,这才没有练好武艺,只学了点花拳绣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勤学苦练,已经把师父教我的剑法融会贯通了,我就不信,还会打不过一个侍卫。”
扶灵不想打击她,但还是说了实话:“你又没试过。”
清竹的脸倒映在铜镜里,清惨惨的:“我确实没试过,但是公主救过我的性命,我愿意为公主试这一次,公主难道不信任我吗?”
她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我以前,我以前是真的没办法了,不然就是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但是公主和我不一样,选择的权利在公主手里,公主可以不答应,至少可以坐下来和他谈……”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连自己也说服不了了。
真的可以吗?
这样做的后果呢?
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相应的后果,这也要看当事人承不承受得起,可悲哀的是,她们都承受不起。
清竹心里冰凉一片,镜中的那张脸,也像褪色了一般,越变越苍白,虽然依旧很美丽,但却失去了本该有的生机。
扶灵凝视着那张脸,声音很平静:“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而且也是我自己选的,没有什么好可惜,如果这样选,就可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又有何不可呢?”
她顿了顿:“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你难道不想出去见你师兄吗,你经常念着他。”
配角线也会展开的,文不长,正文二三十万字左右,番外长度不确定,带点群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