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苦多 第2章 第二章

之之真是个贤内助，

柳父柳母对其都是赞不绝口的，

之之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又将自己唱戏时积攒的钱财填补家里的空缺，

两人愈发满意起来。

只是柳意却更加不让人安心了，除了三病两痛的，便是读书读不进去，

疑惑解不开，

仕途愈发让人堪忧，

之之看的很开。

柳父不止一次去找他聊话，

可错确不是在之之的身上，

二人也并没有因情忘事，

所以柳父猜忌着是儿子不肯真心用功罢了。

很快到了秋天，

秋试转眼要开，

柳母去看儿子，

正好之之在一旁红袖添香，

柳母道：“之之，你先去歇着，我和意儿单独说说话。”

之之恭恭敬敬道：“是。”

说着她便拿起桌上的手绢出去了，

柳意不解道：“什么事瞒着之之？”

柳母这才叹息道：“意儿，母亲知道你喜欢之之，之之很好，只是……”

她目光流转稍显为难，

柳意道：“母亲有话直说。”

“只是她不能留在咱们家了。”

柳意愣了愣道：“为什么？”

蜡烛一滴滴的往下落，

像是勿自垂泪的美人，

之之附在桌子边仔细的绣着鞋垫子，

柳意即将去赶考，

她总想做点什么贴心的东西给他，

柳意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影子映在窗上，

之之抬头道：“相公来了，母亲回去休息了吧？”

柳意道：“之之，你和我说实话。”

之之放下手中的绣品不解道：：“什么？”

“你的真实身份。”

白狐报恩，

二人的对话，

便是这些。

之之原本是山上修炼的白狐，

一次被猎人打到受了重伤险些冻死在雪地里，正是三年前的柳意路过救了她的，

这本是很陈旧的一件事情，

在神话传说里的老生常谈，

可到了柳意这里，倒是变了味儿的。

她的报恩，会给柳意带来不顺。

大灾没有，小病不断。

人，妖，殊途。

柳母去出云观的路上遇见了一位高人，

此番说法便是得知的真相。

之之自然也是不知晓自己会给丈夫带来不幸的，

她掩面而泣，

一直道歉道：“对不起。”

柳意心痛的很，

只是拥着她道：“没事儿没事儿的。”

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如此了一夜，

无果。

柳母做了这个恶人，

她已下定决心将之之赶走了。

清晨，

下起来了细密的雨水，

好像是为柳意和之之的分别特意做背景，

之之脸色苍白，

她修炼已久，从没有害过人，

可现在却害到了自己的恩人，

丈夫。

柳母倒是个明白的，

并没有将事情告诉更多人，

包括柳父，

之之知道自己不走是不成的了，

便趁着柳意睡着，自己悄然的收拾了一番，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带。

柳母说是要送一送她的，

之之没有去告诉柳母，

自己很快便离开了梵城，

她当初去戏班唱戏，走南闯北就是为了找到柳意这个恩人的，

如今恩义两全，

她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只是柳意的以后如何，

她只能为之祈祷一切顺遂，平安。

她想的到柳意以后的日子没有自己，

可却不敢想柳意的生活里有别人。

她离开后的好长一段世间里都在疗愈心伤，

时间久了终是淡了，

她记得他这个人，

可发生的很多事情，也渐渐模糊了。

她再去往人间，

已经是三百年后了，

白蛇传的故事依旧在戏台上一遍遍演绎，

只是她不再扮小青，也没了那个到后台去找自己的柳意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