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修罗场罢了［穿书］ 第9章 完美

是夜，乐羽换好餐厅的衣服，在休息室试了下音稍微调弦后拎着小提琴去往演奏台。

在原来的世界里他学了不少东西，小提琴是其中一样，爸妈当初是为了培养他的艺术细胞，他自己谈不上讨厌或喜欢，偶尔心烦的时候会玩玩。

这家餐厅是城里老牌的高档餐厅，因为品质多年如一以及可以俯瞰T城风景的原因常年预订满座，来用餐的顾客们交谈时都会放低音量，整体环境非常静雅。

演奏台在餐厅的正中央，乐羽不怯场，营业时间一到便把琴架到肩上开始工作。

他拉琴时专注，不会眼神乱飞四处乱瞄，沉浸在乐曲的节奏中。因此乐羽没注意到，第一首曲子刚演奏到一半时就来个了熟人。

侍应生发现客人驻足不前疑惑地小声提醒：“沈先生？座位在那边。”

沈钧夜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随即收回目光。

跟他同行的女伴若有所悟地笑了笑，没当着侍应生的面说什么。

待得两人就坐，侍应生倒好水离开后，这位跟沈钧夜容貌略有几分相似的女郎戏谑道：“那小孩气质真好，你喜欢男的没关系，我看找个这样的就不错。”

沈钧夜大半个月前便订了今日的餐厅，给他亲姐姐接风，他想不到会遇见乐羽，更想不到对方居然会在这儿工作。

听了沈钧茹的打趣他淡淡回道：“我认识，他是我之前的病人。”

沈钧茹注意到弟弟不由自主看向演奏台的目光：“那你还不近水楼台？”

她了解自家弟弟的性子，除了医学方面的事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别的孩子家长在头疼孩子早恋时，她弟弟已经在啃她的医学生专业课本了。

沈钧夜似乎天生丧失人类应有的七情六欲，她第一次看到弟弟对一个人露出这种目光，惊艳的、感兴趣的、猎人看向猎物的眼神。

台上的人仍在专心致志地拉琴，餐厅的灯光柔和，如纱似雾洒在他周身，给他的燕尾服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青年微微侧首垂眸，从他们的座位望过去，对方俊秀的眉眼清晰可见。

沈钧夜想到白湖那天晚上的乐羽，说：“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追他的人不少。”

沈钧茹失笑又诧异：“这模样的孩子没人追才奇怪吧？我倒是头次看到你不自信。”

沈钧夜推了推眼镜，掩去眼底的冷意：“我只是不想做他鱼塘里的鱼。”

沈钧茹：“那不就是不自信吗？”

向来毒舌的沈钧夜被姐姐噎住了。

他只是奇怪乐羽的变化。

悠扬的琴声缓缓收音，一曲演毕，乐羽回员工室短暂休息会儿。他刚坐下喝了口水，经理便推门进来。

“乐羽，有顾客想请你过去聊聊。”

乐羽闻言迷惑，他只听说过因为餐点好吃或难吃找大厨聊的，没见过找琴手的，难道是想准备什么惊喜？

他起身跟随经理过去，在看到顾客是谁时脚步顿了顿。

沈钧夜？怎么这么巧？乐羽心里纳闷着继而看到座位上还有位女士。

“沈先生，这是我们刚刚演奏的小提琴手乐羽。”经理礼貌的介绍后就离开了。

乐羽一头雾水地看向沈钧夜，他不知道这个实验狂魔在想什么，谨慎地沉默着。

沈钧夜迎上他的视线，问：“还生气吗？”

乐羽霎时一愣，那天夜晚过后沈钧夜一直没联系过他，既没给他发消息质问，也没再给他来电。相比另外三人的态度可以说平静得有些不正常，乐羽提心吊胆地生怕这个人突然变态。

沈钧夜的态度在他意料之外，对方难道不打算弄清楚他跟那三个人的关系吗？乐羽并不认为沈钧夜会轻易相信他那夜的说辞。

“没有了。”乐羽回道。

沈钧夜示意他坐到旁边来：“不气了就一起吃饭吧，算我向你赔罪了。”

乐羽心底惊讶，面上没表露出来，说：“我还要工作。”

说完他看了眼沈钧夜对面坐着的女士。

沈钧夜察觉乐羽的眼神，介绍道：“这是我姐，沈钧茹。”

乐羽就见这位飒爽的漂亮姐姐冲他大方一笑：“刚刚我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在演奏。”

这夸赞令乐羽有些不好意思：“您谬赞了。”

他看回沈钧夜，坚持道：“沈哥，我去工作了。”

沈钧夜没强求，放乐羽离开了。

沈钧茹看到弟弟的目光还停留在青年身上，夸道：“这小孩看着品性不错。”

沈钧夜收回眼神，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忆起初识乐羽的时候。

那会儿乐羽不小心扭伤了脚来医院，这种小问题向来是不用沈钧夜看的，但那天他刚好巡视科室，不知为何一眼看到了因为疼痛蹙眉咬唇的青年。

他过去关心询问了几句，两人认识得顺理成章。

后来……沈钧夜想到乐羽夜里给他发的语音，软声跟他说脚踝疼，还有借着复诊的那些暗示。

他不懂该怎么告诉姐姐看走眼了。

“一会儿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沈钧夜说，他打算等乐羽工作结束。

他想看看这小孩是不是真的改变了。

沈钧茹无所谓地点点头：“你早点成家，我跟爸妈也不用担心了。”

乐羽兼职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九点他演出完毕换好衣服后走出休息室，发现沈钧夜倚在走廊上等他，不知道对方的姐姐是不是先走了。

“沈哥？”乐羽不确定地问，“是还有什么事吗？”

总不会没吃成晚饭还等他吃宵夜吧？乐羽其实更怕沈钧夜趁着月黑风高把他绑走。

真不能怪他被害妄想症，毕竟在原文剧情中这四个攻都是说翻脸就翻脸的角儿。他之前以为陆昀相对正常一些，黑化后才会发疯，可昨天对方露出的冰山一角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关于他所不知道的原文也未曾描述过的东西，或许随时会让他在这个世界的命运天翻地覆。

而比陆昀还要危险的沈钧夜表现得这么正常，本身就让人感到不正常了。

沈钧夜站直身：“我送你回去。”

乐羽：好想拒绝但不敢，当蹭个顺风车好了。

到了停车场，沈家的司机从车上下来给两人打开车门，乐羽只好跟沈钧夜一同坐进后座。

一上车沈钧夜便把前后座的隔板升了起来，乐羽悄悄往车门边靠，暗中警惕地观察男人动作。

谁不知道小h文里的车隔板一般在什么时候升起来？在攻要跟受不可描述的时候。

沈钧夜好端端地把隔板按起来干什么？

乐羽的防备疏离看在沈钧夜眼中几乎毫无掩饰，他心中觉得好笑又不可思议，就在不久之前青年还在跟他玩暧昧，现在却突然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了。

“小羽，抱歉，那天晚上是我说得过了。”

乐羽面露一丝讶异，很快恢复自然，说：“没关系。”

他记得原文剧情中描述过这么一段：

【乐羽神思昏沉，分不清白天黑夜，不记得第几次从无尽的煎熬中醒来。有人在轻/抚他的脸，他想沉沉睡去，又在那道可怖的嗓音中睁眼。

“是不是这次的药用多了？”男人的音色冰冷，说出的话更残忍。

“不会把我的宝贝玩/废了吧？”】

原文里的沈钧夜在斯文儒雅的外表下偏执又残忍，对原主没有分毫怜惜，而是像对待一具完美的试验品，他只在乎原主在他手里能变成什么样，是不屑也不会对一个试验品道歉的。

所以乐羽讶异。

沈钧夜侧首注视身旁的人，车厢内顶灯没开，只能借着窗外霓虹描摹对方轮廓。

乐羽纯稚的面孔上晃过斑斓的光，刚好有暧昧的桃/色覆在他唇上，唇珠粉/嫩而丰润诱/人亲吻。

饶是沈钧夜见过无数人/体，对人类的骨骼肌肉了若指掌，他也无法否认，乐羽拥有一副称得上完美的皮相躯体。

他一开始就被这样罕见的完美吸引，但他厌恶青年知晓他身份后露出的肤浅算计。

就像完美的胚子上凭空生出一道裂痕，怎能不令人可惜？

但自从前夜开始他遇到的乐羽就变了。

变得矜贵难及，也变得真实纯澈，为什么？

“陆珩跟顾子晏确实要比我能帮你更多。”沈钧夜说，“毕竟我不太懂娱乐圈。”

乐羽还以为这事已经过了，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差点没绷住表情。

不过沈钧夜的话听起来怎么茶里茶气的？

他一秒原主人设上线，摇摇头道：“沈哥别这么说，你已经帮过我很多忙了，陆总跟顾老师看我还是个新人才稍微照顾的。”

“沈哥不在圈内还对我这么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沈哥真的是个好人。”

沈钧夜说不上来乐羽此刻的微妙在哪，要说像从前那样做作也没有，但是跟前面表现出来的大方活泼也不一样。

真要形容，大概是有点狡黠的可爱？故意在拿话堵他呢。

沈钧夜勾唇一笑，抬手揉了揉乐羽松软的发丝。

乐羽偏头闪躲：“沈哥！我发型乱了！”

不是你们这些攻能不能不要突然袭击，gay得我头皮发麻。

沈钧夜没再计较前夜的事，时不时跟乐羽闲聊几句，把人送到了城影校门口。

乐羽向沈钧夜道谢后下了车，盘算着要不要去小吃街给室友们带个烧烤，今天结算的薪资够他轻松地过完这个月了。

可他还没做好决定就被路边停着的一辆车灯晃了眼，他皱着眉望过去，下一秒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人有些眼熟。

不等乐羽想起对方是谁，来人便已站定在他身前：“乐先生，陆总请你上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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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