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 第43章 番外一（01-02）

*萧澄魂穿高中时期的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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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萧澄醒来时，脑袋伴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窗外的太阳光直照到他的脸上，刺得他眉头紧皱，只得微眯着睁开双眼。

他想抬手挡一下，手还没抬起来，唐思安出现了。

唐思安径直走到窗边拉上了一部分帘子，正好能挡住照到他面前的光。

“谢啦。”知道有唐思安在，萧澄放下心来。只是等看清眼前的唐思安，他突然发现他变得很奇怪，头发短了不说，身上还穿着以前高中的校服，整个人清瘦了许多。

萧澄瞬间意识到不对劲，除此之外，更不对劲的是周围的环境——不是他或唐思安的家里，也不是出差入住的酒店，仔细看，像哪个地方的医务室。

“唐思安，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萧澄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发问。

唐思安转过身，什么都没有回答，目光更是一点儿没落到他的身上。

“唐思安？”萧澄再次试探性地唤，结果下一秒，顺着唐思安的目光看去，他看见床上正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进一步看，说他们一模一样其实不算太严谨。床上闭着眼的萧澄分明比他年轻，身上同唐思安一样，穿着二十来岁的萧澄不可能再穿的校服。

萧澄下床在医务室内转了一圈，反复叫了几声唐思安，最后终于认清一个事实：自己灵魂穿越了。

萧澄不清楚魂穿的原理，他甚至搞不清这究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自己的梦。

萧澄最后的记忆是到邻市出差，为了尽快确定某个项目合作，他先是不眠不休地连轴转了三天，紧接着在某位圈内大佬组织的晚宴上与一众老狐狸干了将近两瓶白的，酒醒继续开线上会。后来的行程应该是要回S城了，谁知上车给唐思安回了个信息之后，自己就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无数疑问一股脑儿挤进萧澄的脑海里，包括自己是不是其实已经死了、为何唐思安看不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空间究竟是平行世界亦或是过去的世界……

很快，他看到的场景给了他解释。

只见唐思安站在病床前，沉默地看了床上的人好半天。他的手缓慢抬起，似是想要抚摸少年萧澄的脸颊，却在要碰到的一瞬间如同触电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尽管根本没有触碰到，唐思安仍有些紧张，就好像偷摸着犯了什么错。他做了个深呼吸，缓了缓，把动作改成朋友间常见的推胳臂，“萧澄，萧澄，醒醒……”

床上的萧澄睁开眼，看到是他，笑着说：“你来了。我居然睡着了。”

“嗯。”唐思安往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快起来吧，白老师马上就来，我怕她等会儿真的喊救护车给你送医院去。”

“要送就送呗。”

“不好吧，这样他们可能就会发现……”

“发现什么？”少年萧澄双手枕到脑后，笑眯眯看着他，“而且是我假受伤，你怕什么。别怕。”

他们继续说着萧澄小憩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情，而站在他们旁边的萧澄对这一幕无比熟悉。

*

高二开学那会儿，几个隔壁班的同学联合着外校的混混占住公开篮球场，要的就是从同龄人那里谋得些幼稚虚假的崇拜感。倒不是没人去跟老师说，关键是没出现实质性问题，一问就是朋友间的玩笑，班主任最后也只简单劝诫了下校内的学生。

于是在那帮人某次占用了萧澄预定的场地后，萧澄表面不争抢表示退让，实则单独挑衅了其中一人，并借着拿球的动作给了对方一拳，球也“脱手”砸了出去，自己则顺势摔倒在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什么破绽。萧澄站起身，捂着脑袋质问那同学为何不依不饶。两边人当即火气相撞，被路过的教导主任和几位来校采访的记者撞了正着。

在记者面前发生此类事件，教导主任气得不行，声称要追究到底。那个被打的同学又慌又急，一个劲儿地大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不是我先打萧澄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再如何辩驳也被当是借口。

当时萧澄自称需要先到医务室检查休息，其余人则跟着老师到办公室等待询问和处理。

眼下，萧澄从第三视角看到了曾经没看到过的场景，少年唐思安与萧澄的对话也与八年前他经历的全然相同，一切都可以证明，他回到了刚上高二不久的时间线。

*

02

一周下来，抢占篮球场的问题如萧澄所料的那般处理完毕。萧澄全程目睹，不禁感慨当时还是搞得复杂了些，换做现在的自己，必然能使出更迅速、狠戾的法子。

在此期间，他适应了目前的情形，摸清了许些规律。大概是有身份关联存在，他无法离少年萧澄太远，也不能完全融入他的身体里。孤单的游魂找不到回家的路，所幸唐思安常出现在身边，还不至于太无聊。

也正是这个机会，萧澄发现了许多从前没能抓住的细节——

譬如游泳课上唐思安对萧澄说不喜欢游泳池水的气味，因而能不下水就绝不同萧澄下去，一下课就快步到最里面的冲洗间。萧澄一直信以为真，以为唐思安对消毒水气味敏感，如今光明正大跟进去看了，他才意识到唐思安真正敏感的才不是鼻子。

再譬如众人起哄班上某对儿偷偷交往的情侣有不同寻常的情愫时，唐思安一言不发，接完水站在教室后面安静地看他们说笑打闹。唐思安的目光有那么一下重重停顿在了少年萧澄的背影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短暂地扬了扬，回到座位上却完整地敛起所有喜欢。

结合在医务室看到的那只伸过去又迅速收回的手，萧澄逐渐对唐思安多年的暗恋有了愈发深的实感。

此前在酒吧，唐思安说喜欢他，爱他，暗恋他了多年，可是爱常常化为一种感觉，一种不可描述的情绪，被爱者能够感知的程度到底有限，听到看到再多也达不到爱者想表达的全部。

现下，陈旧而新鲜的细节碎片一点点拼凑到一起，萧澄切实觉得自己离那份“全部”越来越近。

*

萧澄开始一边想方设法回到正确时间的时间，一边仔细观察少年唐思安，收集那些以往自己看不见以及不小心忽略了的爱意。二者并行的结果中夹杂着痛苦，好在他适应能力极佳，没多久便可以自行消化。

直到看见少年萧澄拿到那张数学竞赛个人赛的准考证，联想到即将发生的有关唐思安注册账号的后续，他的心跳又骤然加快，好半天都平稳不下来。

萧澄曾跟唐思安聊过重来一次的话题，他那会儿答应唐思安，如果能重来，不会再逼着唐思安去找他，而是要自个儿努力去探寻秘密。

上天真的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却没收了他改变的权利。似玩笑，似惩罚，偏要一切事实按照原先轨迹发展，让他看着唐思安如何一步步被感情挟持。

萧澄无奈至极，跟着少年时期的自己回家的途中，一刻也无法安心。

怎能安心？一想到日后自己会不断逼问唐思安要个理由，唐思安为了找回账号密码要尝试四千多次答案，在他面前哭着舍弃友情说想好好活下去，他的心脏就跟被猛烈挤压似的，直喘不过气。

尤其当晚萧澄还眼睁睁看着少年萧澄随手给唐思安发去「我家好没意思，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吧」这类毫无心理负担的信息，憋着的郁闷更是达到了顶峰。

萧澄并不崇尚暴力，但是在卧室内来回走了许久都无法静下来之后，他连带着厌烦从前的自己，没忍住就朝躺在床上熟睡的少年萧澄狠狠挥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么一下，萧澄眼前一黑，再睁眼竟发觉自己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可以起身行动，可以触碰到实物，不再是无人看得见的游魂。

萧澄来不及多想，第一反应是拿起手机给少年唐思安打电话。刚找出号码，他嫌电话说得不清楚，更重要的是还碰不到唐思安，所以干脆放下了手机，换好衣服便准备直接奔去唐思安家中跟他实打实地见一面。

此时，桌上的时间摆件显示十二点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