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 第3章 第 3 章

厉言回到讲台上滑动鼠标打开今天的课件：“好了，那今天我们开始下一个小节的学习，顺着时间线，我们来到了17世纪，今天的主角依然是意大利，在样式主义的沉寂时期之后代之兴起的是巴洛克艺术，提及巴洛克艺术相信大家脑海里都会出现教堂里那些极富线条感的雕像，华丽浓郁的壁画……”

许是对巴洛克更熟悉一点，大家的听课兴致高涨，时不时有同学举手和厉言互动，厉言也十分负责地解答她的疑惑，一堂大课很快就过去了，学生们都意犹未尽，厉言放出了PPT的最后一页：“大家如果对这节内容感兴趣的话可以在课后阅读这些书籍，出版社和编者都标好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有实体书，也有PDF电子版，大家可以自由借阅，那么下节课再见。”

说罢，大家三三两两结伴离开了，安琪想继续刚才的事情，沈豫却是一溜烟消失了，等她抬起头时人已经出现在厉老师的身边，帮她收拾资料。

安琪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倒是她旁边的姐妹提醒道：“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啊。”

安琪道：“眼熟？”

女生道：“哎，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我们早上在走廊看到的那个帅哥啊！”

安琪难以置信：“等一下，你确定是他？”

女生扯过安琪边走边说：“很确定，看到他侧脸想起来了，早上就是他在等厉老师。”

安琪悻悻地，还是有点可惜，回头悄悄地看了一眼，心里感叹：“郎貌女才。”

于是几个小姐妹没课了就商量出去小馆子搓一顿。

沈豫将资料收拾好后牵起了她的手：“接下来是我们的时间了吧。”

厉言任他牵着，“我还要备课。”

沈豫的笑容瞬间消失，握着的手不禁紧了紧，但还是扯着笑道：“那我就在你旁边陪着。”

厉言的另一只手攀住了沈豫的手臂，身体靠向了沈豫，掩不住的笑意：“好了~课已经备好了，说了今天的时间是你的。”

沈豫马上又笑了出来，“你现在越来越喜欢逗弄我了。”

厉言笑而不语，但靠在他臂膀的身体却未有一丝的缝隙。

厉言没有自己的公寓而是回沈豫的房子，周末的时候她都会住在沈豫那儿，房子不是大的夸张，但是因为大面积的落地窗而显得视野开阔，复式的设计使整个空间显得空旷，头顶不会有什么压着的感觉，大到房子的设计布局，小到使用的餐具、装饰的绿植都是他们设计挑选的，充满了温馨，厉言每次回到这儿都感觉很安心，因为是喜欢的、熟悉的。

他们就在一楼的画室里，沈豫换上居家服，有些松垮的丝质衣服将他胸前的起伏勾勒出来，沈豫握着厉言的手腕大拇指轻轻摩挲，似是要将其刻在自己的心上，而厉言任他握着，另一只手则握着画笔在画布上描摹，不经意间的视线相交总是让两人产生别样的悸动，厉言嗔道：“你每次这么笑很犯规。”

沈豫的笑意更深，桃花似的双眼轻挠着对方的心，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一直摆弄着她的手腕、手指，她在画布上勾勒，他在心上描摹……

“啾——”

手上落下一抹柔软，厉言没有抬眼去看也知道他在干嘛，沈豫却是在等待她的视线一般一直保持着动作，直到最后厉言画好了撇了他一眼，不过什么都没说，沈豫也放下了手帮她将围裙解开，解开的那瞬间便从背后拥抱住了她，她的腰很细，身体很软，如果可以他想一直抱着他，将她嵌在自己的身体里，时刻陪在他的身边。

“吃饭吧。”厉言的手被他交握着，只有一只大拇指溜出来碰了碰他，沈豫的脑袋靠在她的颈窝知道她又要拒绝他了，但脑中闪回的片段让他收回了手，面上挂上笑：“好，你去看会儿电视，我去做。”

待沈豫出去后，厉言走到了落地窗前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入夜的城市因为灯光多了几分包容，少了几分白日的生硬厉言呆呆站了一会儿后去了二楼洗澡。

二楼有两个房间，一人一间，但是后来厉言都去沈豫的房间睡了，另一个房间就保持着原样时不时会有家政来打扫。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厉言的面色冷如冰霜，脑中的念头不断盘旋：真脏。

待厉言洗好澡穿上沈豫准备的亚麻长裙后便踩着拖鞋下去了，在楼梯处便能看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沈豫系着围裙正好显露了有些宽却不夸张的肩膀，劲瘦的腰，厉言掩去眸中的郁色，走到厨房，因为脚步很轻，因为油烟机在排风的嗡嗡声，因为沈豫太过专注，厉言从身后搂住了沈豫的腰，将半边脸靠在了他的背上，沈豫将油烟机关掉，盛汤的碗放了下来，头微侧，厉言囔囔道：“好暖……”

沈豫轻轻笑道：“炖的桂圆红枣汤，今天要好好喝掉，这样会更暖。”

厉言感受着胸腔的震动没有说话，而是阖上眼点了点头，沈豫转过身将她拥在怀里：“喜欢这件裙子吗？”

厉言窝在他的怀里“嗯嗯”应着，他选得都很好，让她很舒服。想到这儿双手搂了搂他的脖颈。

晚上的饭菜做得很好吃，清淡不重口，热乎乎的，饭后的甜汤也是恰到好处的微甜，吃完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着一起去图书馆挑选的书，厉言就那样放松地靠在了他的怀里，熟悉的温度、味道，直到有了倦意，沈豫会将她抱回房间，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周末也是会去不太远的地方野餐、露营，去享受两个人的生活，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沈豫才觉得自己拥有厉言的全部，她的生活有他在参与，说来很可笑在一起3年了他却一直觉得会失去她，虽然她拒绝他的进一步触碰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她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而他已经将自己的过去全部坦露，这种未知让他恐惧，觉得自己对她来说似乎无关紧要，可是他却又能感觉到她爱他不能没有他……

每每想到这儿都令他难以忍受，但是即便开口她也总是避而不谈，每一次的提问得到的都是她的逃避，久而久之他只能满足于当前，也许他就该握紧当下，他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却越过了雷池……

那夜有多饕足，之后就有多不安，原本就有的害怕，现在却成了恐惧，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直在她身边，只有这样好像才能正常、没有负担的呼吸。

周一了，他送她去学校，再开车回公司上班，中午会和厉言通电话，因为他们的工作地点跨了区来回时间上会比较赶，而且厉言也希望工作日时彼此尽量有自己的时间，所以沈豫也不好总是去见她，毕竟是学校，校外人士总是出现影响不好，即便是毕业的学生。

“这周末我要出差，去F国做文化交流，大概要两周，因为倒时差比较厉害，你也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为了和我视频通话连班都没办法好好上。”

10月小长假后的某个周五的晚上两人在用餐，厉言用筷子夹了几粒米饭细细咀嚼着，看着似乎在说要顺手买个杯子一样。

沈豫干笑着问道：“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过？”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放下了手中的长柄汤匙看着厉言。

厉言吞下口中的白饭后将一只手搭在沈豫的手上：“也是比较临时决定的，我去年去过了和教授说今年可以带个新人，但是后面那个新老师因为家里小孩还有婆婆的关系没办法去那么长时间所以昨天开会的时候更换了人选。”

沈豫知道厉言这是想让他不要再问的意思，也许听起来很卑微吧，但是他听到她先前有拒绝的时候他还是很开心，心中的苦涩淡了些，于是他将厉言的手握住：“嗯，那你要每天给我打电话，让我能知道你一天下来发生了什么开不开心。”

厉言看着有点委屈的沈豫心中愧疚与不安更深了，搭在沈豫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嗯，会的。”

接着沈豫帮厉言收拾行李，第二天送她去木下机场。

教授看见厉言和帮她拿行李的先生和蔼笑道：“小沈啊，把你的小姑娘借走了小半月你可别生气啊！”说罢夫妻俩笑了起来。

沈豫和这两位教授也是相熟了，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因为他们夫妻俩邀他做模特才和厉言有了更进一步的交流，说起来也算是他们的媒人了。

沈豫也跟着笑道：“那拜托老师多照顾我家小姑娘了。”

说罢一直看着厉言，秦教授夫妻俩也是相视一笑，秦夫人开口道：“一定，小沈你就放宽心啊。”

秦教授夫妻往旁边走了点以便两个年轻人再说几句。

厉言这次离开看上去比前面几次要不舍，沈豫也没有深究，知道她也不舍就很满足了。

厉言搂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聆听他的心跳，以前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的心跳会这么好听、让人安心。沈豫紧紧抱着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等你，不管什么时候。”

厉言心里一紧，点了点头。

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