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之旅 第21章 荆棘（五）

莫文慧听到两人的告白，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目光在汪婉清和叶鱼之间游走，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有趣。既然如此，就让我拭目以待吧。看看这份禁忌的爱情究竟能将你们引向何方。”

说完，她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记住，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红叶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优雅地行了一礼：“期待与你们的下次相遇。”说完，她也跟随着莫文慧的脚步消失在黑暗中。

只剩下巴尔克还在原地躲藏，它操控着少女的身体，想要趁机逃离。然而就在这时，汪婉清胸前的十字架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银光，那道光芒中竟带着几分血色的妖异。

“想逃？”汪婉清冷笑一声，“刚才的账，该好好清算了。”

汪婉清话音刚落，叶鱼便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涌动。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仿佛她们的灵魂在这一刻达成了完美的共鸣。

“让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叶鱼轻声说道，她右手紧握着汪婉清的手，左手抚上了那枚重生的十字架。

刹那间，一道银色与血色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十字架表面的彼岸花纹路开始剧烈震颤，每一片花瓣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巴尔克察觉到危险，想要挣脱少女的身体逃走，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禁锢。它惊恐地发现，那道光柱竟在地面形成了一个玄奥的魔法阵，阵纹中既有教会的圣洁符文，也有深渊的禁忌咒语。

“这是什么力量？”巴尔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你们怎么可能掌握如此高深的法则！”

汪婉清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这就是爱的力量。它既能让人堕落，也能让人升华。”她转头看向叶鱼，目光中充满柔情，“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个道理。”

叶鱼回以甜美的笑容，两人默契地开始吟诵咒语。那些词句仿佛与生俱来般自然地从唇间流出：

“以圣光为誓，以深渊为证，”

“爱与恨交织，光明与黑暗共生，”

“我们立于人世与幽冥的交界，”

“既不盲从教条，也不沉沦**，”

“愿这份真挚的情感，成为净化一切的力量。”

随着咒语的吟诵，魔法阵的光芒愈发耀眼。巴尔克发出痛苦的哀嚎，那团黑雾开始从少女体内剥离。被附身的少女瘫软在地，而巴尔克的本体则被死死钉在魔法阵中央。

“不可能……这不可能……”巴尔克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为什么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汪婉清与叶鱼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因为这是最纯粹的爱。”

话音未落，魔法阵骤然收缩。巴尔克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被一道银光与血光交织的裂缝吞没，重新坠入深渊的底层。

魔法阵的光芒渐渐消散，日光重新洒落在废弃工厂的地面上。汪婉清扶起昏迷的少女，温柔地为她擦去额头的冷汗。十字架上的彼岸花纹路依旧在微微闪烁，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温暖。

“她没事了。”汪婉清轻声说道，“巴尔克的印记已经被完全净化，她很快就会醒来。”

叶鱼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需要关心。她转身看向宋默笙，对方正怔怔地望着这边，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默笙……”叶鱼轻唤一声，朝好友走去。

宋默笙却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她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在她眼中映出晶莹的泪光，“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比不上驱魔师姐姐。”

汪婉清将昏迷的少女轻轻放下，走到叶鱼身边。她看着宋默笙，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抱歉，让你经历了这些。刚才的事……”

“不用道歉。”宋默笙摇摇头，擦去眼角的泪水，“如果不是叶鱼及时阻止，我可能真的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恶魔的低语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苦笑着说，“我其实一直都明白，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祝福，我只是一时失了智……”

叶鱼听到这话，眼眶顿时湿润。她上前一步想要拥抱好友，却被宋默笙轻轻推开。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宋默笙轻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虽然我只是普通人……但我要做一个最坚强的普通人。”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背影在逆光中显得有些孤独却勇敢。就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脚步：“驱魔师姐姐，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汪婉清柔声回应。

“好好照顾叶鱼。”宋默笙没有回头，声音却异常坚定，“她虽然有时候会任性，但那是因为太在乎你。如果你敢辜负她……”

汪婉清会意地笑了笑：“放心，我用生命起誓。”

宋默笙离开后，没一会儿，那个被巴尔克附身的少女悠悠转醒。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破碎的魔法阵上。

“我……我失败了吗？”她苦笑着低语，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

汪婉清与叶鱼对视一眼，缓步走到少女身边。汪婉清温柔地扶起她：“别担心，一切都结束了。巴尔克已经被净化，你安全了。”

“安全？”少女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中充满苦涩，“我宁愿被恶魔附身，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地狱般的教室！”

叶鱼看着少女泛红的眼眶，轻声问道：“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少女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校服的衣角：“我叫林小雨……在三班。他们...他们总是欺负我，把我的书包扔进垃圾桶，在课桌上写难听的话，甚至在体育课故意把球砸向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肩膀微微颤抖：“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们说我的妈妈是个疯子，是个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怪物……可明明……明明妈妈只是生了病……”

汪婉清听完林小雨的遭遇，眉头紧锁。她轻抚少女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告诉我，召唤仪式的咒语是从哪里得到的？”

林小雨抬起泪眼，声音颤抖：“是……是一个穿红色长袍的姐姐给我的。那天我在天台想要跳下去，她突然出现，说可以帮我报仇……”

叶鱼闻言一惊：“红叶！”

汪婉清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她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莫文慧精心设计的试探。林小雨不过是一枚棋子，用来测试她和叶鱼的力量，不过现在探究这些意义不大，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这个受伤的灵魂。

“小雨，”她轻声说道，“我明白你的痛苦。但用恶魔的力量复仇，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绝望。让我们用正当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好吗？”

林小雨怔怔地望着汪婉清，那双被泪水浸润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一丝希望：“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没人愿意帮我……”

“我认识一位很优秀的律师，”汪婉清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校园霸凌是违法的。我们可以收集证据，通过法律途径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叶鱼也握住林小雨的手：“而且，从今往后你不是一个人了，我和姐姐会默默守护你的。”

看着两人真诚的眼神，林小雨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那些压抑已久的委屈与痛苦，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谢谢你们……”她哽咽着说道，“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愿意帮我了。”

汪婉清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同时抬手在她额头轻点。一道银光闪过，林小雨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

“忘记今晚的恶魔召唤，忘记那些黑暗的低语。”汪婉清柔声说道，“但要记住，你并不孤单。明天，会有一位律师联系你，她会帮你讨回公道。”

林小雨在汪婉清的施法下陷入沉睡，叶鱼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落进来，为这个伤痕累累的灵魂披上一层久违的温暖。

“我送她回家。”汪婉清轻声说道，“你先回学校吧，别让人担心。”

叶鱼点点头，却在转身时被汪婉清拉住了手腕。她回过头，看见对方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泪光。

“叶鱼，”她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我差点将你拖入深渊。如果不是你的爱将我唤醒……”

叶鱼摇摇头，用一个轻柔的吻堵住了汪婉清的话。

“别再说对不起，”她贴着汪婉清的唇瓣轻声说道，“那些深渊的低语，那些扭曲的**，都是你的一部分。我爱的是完整的你，包括你内心最黑暗的角落。”

汪婉清怔怔地望着叶鱼，胸前重生的十字架泛起温润的光晕。那道彼岸花纹路仿佛活过来般轻轻律动，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温度。

“你知道吗？”她轻抚叶鱼的脸颊，“当我沉沦在深渊之时，是你的爱为我指引了方向。那种纯粹的感情，竟能与深渊的力量共鸣，这是我从未想过的。”

叶鱼含笑望着她：“因为爱本就是最强大的力量。就像婉清姐姐说的，它既能让人堕落，也能让人升华。”

阳光穿透云层，为废弃工厂带来了新的生机。汪婉清抱着熟睡的林小雨，与叶鱼并肩走出大门。一阵微风拂过她们的发丝，带着淡淡的花香。

“我总算明白了，”汪婉清望着远处的晨曦，“为什么莫老师会如此执着于探索真理。”

叶鱼好奇地看向她：“为什么？”

“因为世间的一切都是相生相克的。”汪婉清轻声说道，“圣光与深渊，理性与**，爱与恨……它们看似对立，实则相辅相成。就像我们的感情，既有最纯粹的爱意，也有最原始的渴望。”

叶鱼轻轻揽住汪婉清的臂弯：“所以我们要学会接纳彼此的全部，对吗？”

汪婉清露出温柔的笑容：“是的，让我们一起学习吧。”

这一刻，两个人的心，仿佛真正地交融在一起，那是共同经历过黑暗后迎来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