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浅薄的光束冲破厚重的云层,投射下薄薄一层光晕。
床上的人单薄的不成样子,仿佛要陷进床榻之中,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血色已被尽数的苍白代替。
落地钟时针走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声接一声,沉闷至极。
直到天光大亮,光线屡屡射进室内,祁泠那如同鸦羽一般的睫毛才开始微微颤动,很快,那双漆黑的眼眸才缓缓睁开。
可是视线始终没有着落,瞳孔没有聚焦。
让他看起来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精致木偶娃娃。
丝丝缕缕的独属于深海的广袤味道探入鼻端,那双漂亮的眼眸才慢慢有了定格。
白色窗帘随风飘起,几次三番抚过那盆红色珊瑚,那红色的一点随着深海味道的挥发,越来越有存在感,肆无忌惮的入侵着他的生活。
翡翠珠串随着他的动作,从手臂滑至手背,压在因用力而微微鼓起的青筋处,他的指尖准确无误的指向了那盆红色珊瑚。
赵管家附耳靠近,去听祁泠的话。
他身体过于虚弱了,说出的话都是气音,但管家还是听得很清楚:
“把它拿出去吧。”
声音很轻,却是祁泠醒来后开口的第一句。
管家一怔,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见祁泠已经重新阖上了眼。
见管家迟迟未动,原本坐在祁泠左手边的孟圆听径直起身,斜睨了管家一眼,顺势就将那玻璃鱼缸端了起来。
“没听见祁泠说嘛,”孟圆听走到管家身侧,居高临下,见饶是如此,管家仍旧迟迟未接。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倨傲的命令,“你年纪大成这样了吗?需要反应这么久吗?”
管家带着白手套的手微抬,扶住了玻璃鱼缸,默了默,还是犹豫开口,“毕竟是池小姐的东西。”
孟圆听原本还能佯装起的不在意的脸,终于起了裂痕,她冷笑了一声。
红唇微张,说出的话尽是讥讽,“看起来你还是认不清楚现状,都这样了,祁泠怎么会还肯留她在身边。”
她勾唇,握紧那玻璃鱼缸,猛一抬手,让其彻底脱离管家的碰触。
波浪长卷发在空中甩过弧度,高跟鞋将走廊地板砸的生响。
门厅处,冰凉的针头扎进池瑜的皮肤,她的手肘和手臂被医护人员按着,血管被挤压和拍打,以便取出更多的血。
s级的alpha信息素是安抚失控omega的上等镇定剂,但信息素的分泌是定量的,供不应求时,就只能从血液中提取。
祁泠这次失控非常严重,从最开始陷入梦魇到最后发展到自厌、自残、自弃,情形比每一次都严重。
孟圆听匆匆赶过来时,所有人都将她视为救命稻草。
毕竟,这么多年,唯一被允许靠近祁泠的alpha,只有她。
唯一知晓那段过往的,也只有她。
她一直都是祁泠身边最特殊的存在,没有之一。
但这次,无论孟圆听如何做,祁泠也一并将她排除在外。
甚至,在她尝试碰触祁泠手腕时,祁泠下意识的抽手和抗拒。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打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外界因着祁泠的关系,将她封神,将她夸的神乎其神,对她另眼相待,就连祁家的旁枝家族都会好声好气哄着。
但今日这一遭,像是破除了那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陪伴救赎的传闻。
更何况,倘若祁泠无差别的排斥每一个近身也就算了,但当那个小alpha尝试时,处在昏迷状态的祁泠竟然没有反抗。
孟圆听眼睁睁看着,本来应该自己站得位置,挤进去了一个新的人。
看这个小alpha释放出信息素,看祁泠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彻底放松,终于放下了所有戒备接受了治疗。
孟圆听恼怒的恨不得将牙齿咬碎。
她看到了小alpha在那边抽血,就是故意要端着她这个破玩意走过去,朝着门外的垃圾桶狠狠扔过去,“垃圾就要去到垃圾该去的地方。”
扔完,心头的怒火才像是去了一半,她拍了拍身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对上池瑜的那张脸,露出一个在外人面前最无懈可击的微笑,“不好意思,祁泠说要扔的,我就扔了。”
池瑜被这幅场景狠狠刺痛了一下。
臂弯一痛,耳边传来护士惊呼的声音,“天呐,回血了,别动别动。”
池瑜痛的脸色一僵,咬牙不肯在情敌面前泄气,她撇嘴,“反正这几天忙起来,都忘记换水了。扔就扔了吧。”
“这玩意,一天不换水,就臭的跟公厕一样。”
说完,她皱皱鼻子,像是闻到什么味道一样,夸张的向后仰了仰身体,顺势问给她调整针头护士,“护士姐姐,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女alpha一口一个姐姐,弄疼了也乖乖不动,护士喜欢的不行,闻言,还真的配合嗅了嗅。
却没想到,还真的闻到了一股下水道臭鸡蛋的味道,实在是难闻的打紧,她受不了的捂住了鼻子。
见她这样,身边的医护人员、佣人都在嗅闻后,捂住了鼻子。
有人探寻味道的源头,距离孟圆听最近的佣人,指向了她腹部连带着大腿,潮湿的一大片。
细看上去,还有几株小小的水藻黏在布料上。
孟圆听此生没有这么丢脸过,身上的味道熏得她自己也干呕,更不要说再去祁泠身边守着了。
看着孟圆听联系司机回家换衣服的样子,池瑜心中好受了很多。
但等采血一结束,她还是托着无力的胳膊去翻了垃圾桶,玻璃鱼缸碎成了渣滓,那株珊瑚倒是精神得不行。
她简单找了个塑料袋子,兜了袋水,提着,摇摇摆摆的回家了——
她得为这个红珊瑚找个地方放。
不知道是熬了一宿又一宿的缘故,还是几大袋子血被抽走的问题,她回到家的时候大汗淋漓,弯着腰喘了好久的气才匀过来。
刚进玄关,饭菜的香味就已经传了过来,池瑜这才想起来,这几天真的是,正儿八经的饭也没吃上几口。
为了保证取血顺利,倒是被灌了不少营养剂。
她拔腿走进客厅,意外的,看到了她许久没有联系的弟弟。
池良宵正端着一蛊汤出来,见到她的一瞬间,那双湛蓝色的眼瞳微微睁大,眼中的欢喜藏也藏不住。
直到手指传来疼痛,他才急匆匆的放下汤蛊,下意识将手指按上耳朵缓解。
但池瑜看那样子,已经有点严重了。
她拽过那双手一看,果然指头通红,两个大拇指隐隐要出水泡。
池瑜赶紧抓着他的手就往水池里放,她捏着少年柔软纤细的手往水龙头前凑,却没注意到:
池良宵就着这样的动作,顺势将手指埋进池瑜的指缝。
池瑜有多着急给他冲击缓解烫伤,他就用了多少心思挤进姐姐的指缝。
这样的动作,对池良宵来说,是不可言说的亲密与最隐秘的……侵犯。
可惜,这样的接触,被池瑜干脆利落的涂抹上牙膏为止结束。
最后,剩下的饭菜都是池瑜帮忙端上桌的。
顺道,池瑜还发挥了好姐姐作用,给手指不方便的池良宵单独挑了一小山的饭菜,还给他配上了勺子。
吃着吃着,池瑜才想起来,现在捏在池良宵手里的勺子,好像是她之前用的来着。
于是,她盯着池良宵,一脸欲言又止。
也是奇了怪了,她记得,这位主角受,吃饭跟猫儿一样,胃口小的可怜,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勺子一次又一次的被送进嘴里,而后又被舔食干净。
三个人安静的吃完了一顿饭,听徐安提起,池瑜才知道,池良宵最近基本上天天过来陪他。
徐安就算是对池良宵的母亲再怨恨,也没办法把这加注在池良宵身上了。
更何况,池良宵对池瑜的心思,他也不是看不出来。
反正,他们家阿瑜跟那个祁少爷又不是一路人,早晚分开。
反正……他们也不是亲……
徐安顿了一瞬,半晌又叹了一口气,“阿瑜,以后我不在了,你得找个人陪着你。”
大抵天底下的父母都这样想,一个人在这世上太孤零零了,至少要有一个贴心的伴。
“你和良宵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彼此啊。”
池瑜皱眉,最近她和徐安基本上每次都会通电话,病情反复,恶化程度一直在加深,迟迟没有特效药,也不怪徐安这么焦虑。
她刚要说几句宽慰一下,就听池良宵道:“伯母,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爱姐姐。”
他这样说着,把手臂伸了过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池瑜揽了过来,他也顺势贴上,红润的唇距离池瑜的耳朵就差一点点。
池良宵眸色晦暗,就差一点点就可以亲上去,添进去,吻出他的印记。
姐姐,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回家了。
祁家他进不去,他就在这里,在离池瑜最近的地方。
池瑜没吃多少,心里装着祁泠,实在是放心不下,打算晚上就回祁家,但实在太困倦了。
她抹黑进了自己的卧室,看也没看,刚一挨枕头,就彻底睡了过去。
池良宵悄悄将门关上,坐在床沿,用那双湛蓝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描绘池瑜的轮廓。
他也曾躺在这张小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池瑜”的名字,纾解自己。
甚至,如果池瑜把灯打开,就能看到沾了他的东西的,属于她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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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轨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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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任然骆第一次见到段炽的时候,是在公司地下二层的练习室,他黑衣黑裤,舞蹈动作利落流畅。
黑色半袖不够长,每一抬手,削薄的腰身就露出一截,哪怕是在发黄发晕的灯光下,都可以清晰的看到紧致的肌肉轮廓和泛着光的白肌。
任然骆眼皮一跳,看着这张有着几分熟悉的脸,嫌弃自己心里突然出现的恶心思。
第二次再见时,他乖顺的站在她面前,乖巧的像只不曾满月的幼犬,将自己的獠牙藏的一丝不露。
她笑吟吟本着关心公司后辈随口问了一句,“年纪很小吧,出道了吗?”
她不明白他眼中突然流露的迫切是什么,只觉得脚踝一暖,一双大掌轻轻揉捏起来 ,“不小了,出道已经三年了。”
食指一扬,往上摸了两寸,在她纤细的小腿处暧昧地蹭了两下。
任然骆扬眉,感叹现在的孩子可真是为了红不择手段。
那她,何乐而不为呢?
2.任然骆学生时代暗恋林弋整整三年。
那时,她还不是受万千瞩目的大明星,
只是一个剪着齐耳短发带着框架眼镜的最边缘人物。
而林弋,是受全校瞩目的天之骄子。
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连说出口都觉得不配。
于是,她努力学习、减肥……做了所有的努力,只为了成为可以配上他的人。
却没想到,只得了一句,“丑人多做怪”。
3.任然骆和段炽刚保持这段不清不楚关系的时候,经纪人曾经隐晦问过她,“是不是因为长得像林弋。”
她笑而不语,得了经纪人一句谴责,“玩替身也太不道德了。人家得多伤心。”
后来,她被段炽圈在怀里,餮足饱餐后无意说起这件事。
男人拦腰抱起她,朝浴室走去,只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怕我连当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就偷偷把哥哥林弋钱包夹层的照片偷了过来,
后来,他真的把这个女人从哥哥那里赢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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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池小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