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桑湛做皇帝的第二年。
哦,不对。
这是桑湛是做傀儡皇帝的第二年。
太后把持朝中政权已久,熬死了上一任皇帝也就是他皇兄之后,太后挑挑拣拣选了桑湛来做这个傀儡继承人。
可能是太后年纪渐大老眼昏花,一把挑中了表面温润内里野心不小的桑湛。
经过桑湛一年多的暗度陈仓,他手底下终于小有了一点势力。
今日殿试,桑湛打算再物色几个亲信。
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后,三十多位进士开始了答题。
在皇帝陛下眼皮子底下写文章很少有人能镇定自若。
不过还真有那么一个。
桑湛已经有意无意瞥了他好几眼了,那人从容不迫地提着笔在纸上构思,动作行云流水。
五官精致中又带着几分疏离,肤色白皙得如同他面前的宣纸。看来是个冰美人,桑湛神游,若是着红衣定是很美。
日暮之时,考生们一一交了答卷,桑湛着重看了琅霜的策论。
琅霜就是今日有幸让皇帝陛下偷瞥了好几眼那位。
凭心说,琅霜的这篇策论写的很好,当个第一绰绰有余。
可桑湛看着琅霜那张脸,愣是说成了:“有匪君子当为探花郎。”
桑湛带着一点点调戏意味的点了琅霜做探花,琅霜却只能跪首谢恩。
科举之后的游园宴也很是热闹。
今年皇上特赏,给进士准备了红袍子。
桑湛到场时,宴会已经开始了一小会了。
他的探花郎端坐在人群簇拥之中格外显眼,桑湛一眼都移不开。
当然满眼美色的皇上正事也是没忘的,他找了个小房间一一会见了三十多位进士,说了许多激励的话,也暗暗拉拢了几个可靠之人。
轮到琅霜的时候,桑湛邀请他坐下,琅霜当真就坐了。
“你就坐下了?”桑湛问道。
琅霜微微一笑:“皇上之命,臣不敢不坐。”
桑湛哈哈一笑,“朕不曾看错你,前面几位诚惶诚恐地站着说什么都不敢坐下。”
琅霜又起身,“为了合群,那臣也站着?”
“坐下,坐下。”桑湛朝他摆手。
“听闻琅卿连中解元会元,朕殿中惊鸿一瞥点了你做探花,卿可会不甘?”桑湛问的是,你本来可以连中三元的,但是我鬼迷心窍让你做了探花,你会怨我吗?
这话问的有些暧昧了。
琅霜微微摇头,“状元探花都是皇上的臣子,于臣而言并无差别。”
桑湛看出琅霜无意走捷径攀附他,也不勉强。
“红色果真很适合你。”
在琅霜推门而出之际,桑湛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琅霜脚步一滞,随后面不改色地说道:“臣替进士们多谢皇上赏赐。”
也不知琅霜是真不懂还是装不知,总之两人在接下来的两年都保持着比较不错的君子之交——比一般的君臣更亲近一些。
出于一点私心,桑湛没有让加入他的夺权大计,只是时常在空闲之时邀他进宫来一同下棋赏画,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