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自己去?”乔敏不敢相信。
孟姐说:“女孩儿家家,一个人太危险了。”
赵盛说:“小姐姐是真的胆大,但我们怕你破坏全局,导致我们都完成不了任务。”
钱志说:“村子这么大,集体搜集信息要好几天。还是分组吧,分头行动,集合讨论分析。”
李学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次我们正好有三位美女。”
经过大多数人同意,分成钱志孟姐方成一组,赵盛乔敏一组,李学纪棠一组。
“先问清楚再去。”李学想去找村民聊天。
“确实应该有人去看看洞附近的情况。”钱志说。
孟姐和赵盛点头,一致决定让纪棠李学两人过去看看。
田间小路上,太阳晒得头发发烫。几个戴草帽的村民钻进玉米地里,只穿着短裤的小孩儿拿着簸箕,在小水沟里捞啊捞,摸到一条泥鳅后高兴雀跃,脚没踩稳栽进水沟里,笑嘻嘻爬出来时已经成了泥人。
河里,水深的地方泡着一窝窝小孩儿,水浅的地方农家妇女正在洗衣服。
“村民最了解这里。”李学说,“看来很安全。”
他们从河上的大石头过了河,这边山脚下是阴面,空气变得凉爽。没有大路,只有脚印踩出的路,两边是深深的野草。
纪棠带着李学穿过竹林,到了蓄水池前。
“你方向感真好。”李学惊讶。
纪棠走近石雕龙头,上面包着红布,泡水的部分格外鲜红。泉水冰凉,在这个时节非常舒服。
往前走,坑里面不见轿子,潭水清澈,太深,看不到底。
“哎,你要下去?”李学想要阻拦。
纪棠三两步就跳进坑里,许是太阴暗,坑内野草稀疏,布满湿漉漉的苔藓,鞋子会陷入泥里。
曾放轿子的地方,湿泥地上留下了印记,旁边有些杂乱的脚印,纪棠推测是村民将轿子抬走。
纪棠直视对面的天然洞穴,她在网络上见过,许多大的洞穴都被修成旅游景点,里面有钟乳石,供游客参观。
这个洞静谧幽深,看不见里面有什么,未知的感觉,既让人恐惧,又吸引人去探索。
“女娃子,你干啥呦!”身后传来惊呼。
纪棠回头,是个老妇人,背着大大的竹篓,里面装着冒尖的竹笋。
“快上来,危险!”老妇人将背篓放在一边,敏捷地跳下去,挽着纪棠的胳膊将她拽到坑上。
“谢谢你,婆婆。”纪棠伸手去拿老妇人的竹篓,“我帮你背回去吧。”
“不用,不用。”老妇人连忙抢走,“老婆子我就剩这点儿力气,别让我成为没用的人。”
她利落地背上竹篓,又拍拍纪棠的背,“女娃子长点儿心眼,活下去可不容易。”
“婆婆,危险在哪儿?”纪棠问,“你见过洞神吗?”
老妇人紧闭双唇,一个字也不肯再说。
回到约定集合的大树下,等在那里的方成告诉他们其他人都在村长家喝茶。
“这村子还挺大的,这么快就看完了?”李学不敢相信。
“其他村民都不想理咱们,我们大概看了看,都差不多。”方成说,“还有,刚小乔大哭着跑回来,村民都在说我们的闲话呢。”
经过大土场时,村民都投来怪异的目光,当他们回看过去,那些人又假装没看见他们,低头忙自己的事。
村长家,乔敏坐在角落里。
纪棠走近,看见她在默默哭。
“怎么了?”纪棠问。
“刚有个大叔贴到我身上。”乔敏抹着眼泪,“我吓到不敢动。”
李学问和乔敏一组的赵盛:“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她怎么想的?”赵盛带着明显的怒气,“回来的路上,她突然大哭,说有个大叔摸她。如果真的有,她为什么当时不说?现在在村长这儿哭,又说不清是谁,尴尬死了,村民还以为我们碰瓷呢。”
纪棠握住乔敏的手:“别怕。”
乔敏哭到呼吸不畅:“就在那边,我们挤到人群里看热闹,有个大叔一直紧贴我。”
“女娃子。”村长叹了口气,“我想主持公道,可你没抓到人,还在这儿大哭大闹,实在是不好看。到时候谣言一传,难过的是你自己。”
“是呀。”村长媳妇递来一块帕子,“别哭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你当时不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好也不要说,这事儿只会毁你的清白,男人们才不在乎呢,受伤的就是女人。”
“小乔啊,做人不能太敏感。”钱志说,“大庭广众之下,人家能做什么啊?”
他转头向村长:“实在对不住兄弟,这女孩儿太胆小,碰一下就大呼小叫,你们不要在意,麻烦也帮我们跟村民解释下。”
村长点点头:“我懂得,城里的女娃子娇贵,瞧不上我们乡下人,稍微碰一下都不行。”
纪棠拉着乔敏到屋外,“你跟我说是谁,我帮你出气。”
“算了吧。”乔敏红着眼睛,“我之前也遇到过。当场不说是害怕,不敢把事情闹大。只想事后讲讲我的委屈,没想到村长还要批评我。”
她感到纪棠的目光灼热,她几乎要承受不住。
她像是个蜗牛,一直缩在壳里,感到痛就缩起来,不敢探出头。
“我们先回去吧,好好做任务。”乔敏说,“这是游戏,都是假的。”
晚饭是玉米粥配野菜,村长大方地让给每人煮一个鸡蛋。
饭后,钱志让女玩家们先回去打扫房子。
纪棠不理会,仍坐着看火坑里的烤地瓜。乔敏和孟姐都说房子里有棺材,她们害怕,要等大家一起。
傍晚,村民们一起去蓄水池打水,聚在一起乘凉说闲话,看到他们跟来,立马就没人说话了。
村民明显不如昨天热情。赵盛将这归咎于乔敏,说明天不跟乔敏一组,怕乔敏要污蔑他。
得不到更多信息,他们不再自讨没趣,提着打来的水,回到老易家。
周围几座房子是空的,有的屋顶都塌了。
趁着天还没黑,众人开始打扫。纪棠发现室内没有想象中那么脏,家具上没有灰。缺了大口的锅底是黑的,锅内干净。非常高的地方有蜘蛛网,人能碰到的地方没有。似乎不久前还有人住过。
他们把棺材平放在地上,用找到的塑料布盖住。
然后,众人坐在桌前开会。
“希望大家都明白,这就是个游戏,不要投入真情实感,十天过了就过了。”钱志说完,重点看了乔敏和孟姐几眼。
“现在我们来说说大家有什么发现?”
另外两组简单讲了村民的生活,如果说有奇怪的地方,就是村民们的嘴很严。
“还不知道什么地方会死人。”赵盛说,“不会真的要我们巡逻保护村民吧,要开始也明天开始,昨晚没睡好困死了。”
“有个老婆婆说洞那边非常危险。”李学说。
“怎么危险,洞神不会是真的吧?”孟姐说。
“村民们都深信不疑。”钱志说。
“他们还信有灶神呢。”孟姐说。
“我好像看过洞神这种说法。”方成说,“可能是哪个少数民族,有洞神的传说。”
大家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他,他不停地挠头,“啊,想不起来,好像还有洞女什么的。”
“兄弟,你给我们好好想,现在我们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会后,大家回到房间各自休息,三个女玩家还睡在厨房那张床。
真是累了,纪棠很快睡着。
半夜被人摇醒,她揉着眼睛抬起头,看到孟姐和乔敏两个人都裹着被子,缩在床的最里面。
“怎么了?”她带着一些起床气。
侧面吹来一股凉风。
咔哒,吱呀,关好的房门轻轻开了,幽幽的月光照亮门前一小块,有个黑色影子投在地上。
睡前,乔敏害怕想要锁门,孟姐说这种老式门栓开门比较慢,锁了门,如果发生意外半天打不开门,她们想跑都跑不掉。纪棠出了个主意,用木棍抵在门后,如果有什么东西推门,木棍掉在地上,也能听到声音,给她们警醒。
竟然一语成谶。
月光里的黑色影子在慢慢扩散,丝丝缕缕,向她们蔓延。
“那是什么?”乔敏的声音在抖。
“刚刚就听到声音了,肯定是怪物。”孟姐说,“你们的技能呢,我的在这里不好用。”
凉意越来越重,纪棠抬头看墙,有细小的摩擦声,什么东西在靠近。因为要节省蜡烛,没有通宵照明,此时唯一的打火机还在赵盛身上。
纪棠跳下床,孟姐也跟着下床,她朝旁边的房间跑。
“门呢?”孟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明明那个地方,白天还有通往旁边房间的门,现在却只有墙。
此刻,只有出去一条路,而门口的月光里,黑影渐渐清晰,是个身材曼妙的女人。
夜里的凉风吹进来,带着某种声音,像是有人在哭。
哭声越来越清晰。
纪棠拿起靠在床边的破铲子,朝门口走去,突然脚下一滑,像是踩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用铲子铲去,像是被什么缠住,铲子拔不出来了。
紧接着,穿着凉鞋的脚上覆上了什么东西,凉凉滑滑的。
她用力一踢,整个人差点绊倒。也借着这个力,拔出铲子。
“啊!”乔敏尖叫。
纪棠回头,黑暗中,只能勉强看清轮廓。
本来还缩在床上的乔敏,被什么东西拖着下了床,她抱住床沿,挣扎,尖叫。
在这样的拉扯下,木板床吱呀响着,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该死的,什么鬼东西!”孟姐不停跺脚拍墙,寻找那似乎并不存在的一道门。
这么大动静,按照常理,隔壁房间早应该听见了。此刻,仿佛已经不属于同一个空间,她们也完全听不到隔壁的声音。
纪棠用尽蛮力,挣开某些想束缚住她的东西,朝门口挪动。
忽然,她感到浑身冰凉,像是整个人坠入冰水。
周围的环境变得虚幻,她似乎正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