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沉溺 第1章 聘请

秋日午后，巴黎街头。

K刚刚把新一期的宣传画贴进告示栏，弯腰拿起背包后，仍不忘再看一眼旁边新闻报刊上那张好看到令人怦然心动的照片。

她有意地在脑海中绘着男人的轮廓，转身便看见了Kride——他是一个长相十分讨人喜欢的外国男人，而且K并不陌生。至少在2秒甚至1秒前她还在悄悄地摹画着他。

慌乱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她仍然面色淡然地向前走去向着Kride的方向。

她以为他们便会就此别过时，Kride却突然说话了： “这位小姐，我想我应该遇见过您。”他的声线平稳，音色出奇地好听。K有些疑惑地盯了盯他，不禁喃喃出声：“外国人搭讪的话也这么老套么？”

却不料Kride忽然笑了：“小姐，我听得懂中文。”

K顿时有些尴尬，她睁大双眼，茫然地看着他。

我要说些什么的吧！K想。

“你的头骨很漂亮！”她将这话脱口而出的刹那便后悔了，像是有变态怪癖一样。

Kride笑得更夸张了，之后伸手摸了摸后脑，说：“要不送给你？”

看见K拧巴地抓着白色的大背包，Kride随意地瞄了一圈，最后歪头询问似地说道：“头骨收藏家，一起喝杯咖啡吧？我有事找你帮忙。”

有钱赚！K心道，诱惑在先，她也顾不上去纠结Kride奇怪的称呼。

一段沉默而悠长的路，午后耀眼的金色阳光跃动在他棕色的卷发上，像是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您要找我帮什么忙呢？”K问。

“我在两年前见过你，我结婚那天。”

“啊？”

“那天，3号街的长桥路段难得地堵了车，我漫无目的地拉下车窗张望一然后就看到了我左后方车辆中的你——同样车窗大开，画着前座司机的画像却用中文小声夸着他的头骨。”

“那是雇我长期画宣传画的人，还有——我没有收藏头骨的怪癖。”

Kride并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反而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当天穿着宝蓝的西装，将头发梳成了憨豆先生那样？”

K撑着下巴仔细想了想，噗地笑了出来：“我说怎么会那么眼熟！他当初找了很多像我这样的街头艺术家为政府新期刊画宣传画，说是为了提高销量，请大画家太贵了，但是——他才支付我们一个月800欧元！真是吝啬鬼！政府里还有这样的人！”她畅快地说完这一番话，低头抿了一牛奶。

“哈哈！他叫Jilly，是我的一个朋友，您刚刚他夸了我的头骨，那么在你看来——我和Jilly的头骨哪个更漂亮呢？”

“说实话，先生——在遇到您之前，他的头骨轮廓的确是最标致的。在我们中国，老一辈有种说法，头骨漂亮的人命好。”

“小姐，您叫什么名字呢？”Kride伸出左手捏住勺子柄部搅起了面前的咖啡。

K看见他腕上足以抵得上她毕生积蓄的手表，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比手表更加炫目的，是他手指上的婚戒，K觉得她没必要和一个已婚男人闲扯。

K沉默了一会儿，从包中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抬头对上Kride富有兴味的眼，她又换上一贯波澜不惊的表情，略有不耐地问：“先生，时间不早了，您到底有什么事？”

Kride开始疑惑她态度的转变。

“我在巴黎西城区的一个小镇开了家度假酒店，想请您画些装饰画。”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请大画家？资本家也要省钱？

“当然可以。”无所谓，反正赚钱的是我。

“小姐，请给我您的联系方式，明早8点还在这个咖啡馆见面。”

K报完一串数字。

Kride打字的手停了下来，眨巴着好看的浅茶色眼睛，笑着问：“我应该给您留什么备注呢？”

“K 。”她面无表情地说。

“很巧，我六年前在中国也有几个合作伙伴这么叫我。”

“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只是单纯感觉头骨线条是人身体上最美的曲线，并没有什么收藏的奇怪嗜好。”

“知道了，K小姐。”Kride了然一笑。

两个奇怪的人。

第二天的巴黎下起了秋雨，K伸手接了会儿雨，并不感到寒意。

她很喜欢下雨天。她的家在中国南方，一个常年温和湿润的地方。在七八月的梅雨季，她经常会和奶奶一起大敞着窗，捧着一碗清汤面或者一杯清茶，整个人慵懒地缩在藤椅里，百无聊赖地吃吃喝喝。当然，有时也会将画架支在窗前，描绘着她心中的一切光景。

——她想奶奶了。

她有些伤神，撑着伞慢慢地走着，隔了老远就看见Kride没撑伞站在檐下躲雨。

Kride也恰好看见她，遥遥向她招手。K于是加快了脚步。

“雨下的太突然了。”Kride无奈地耸耸肩，“这里不让停车，我们要走一段路。”

Kride主动接过伞，两人在雨中不急不缓地走。

K悄悄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被淋透了半个肩头，

Kride难以察觉地将伞往K的方向移了移。

气氛微妙的刚好——至少Kride这么想。

“D-D-All i know is...”K的手机响起。

她很快滑掉，拨出了一个电话，很久很久之后——她还没有打通。

“这是？”Kride问。

“这个时间点是结算上月工资的点，刚给你那个憨豆——Jilly打了电话，没有接通。”

“你很缺钱吗？”

“异国他乡，身不由己，况且——谁不会喜欢钱呢？”K十分无奈地说。

Kride 略为懵懂地点头，也许他根本不明白前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K以为他们会就一直沉默下去。

“刚刚那首歌叫什么？”

“Paris in the rain.”

Kride又笑了，K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爱笑。

“刚好呢。”Kride望向K。

刚好吗？确实是吧。K回避了Kride，只是扬起头看阴沉的天幕。

很好，隔着一层雨丝K还是被只在新闻里看过的 xxxx 牌豪车闪瞎了眼。

她居然能有幸坐进这样的豪车里，她觉得自己过往的几十年的高光都没此刻让人激动。

慕慕小话窗：没有去过巴黎，一切都是个人臆断。。

本章出现歌曲：Paris in the rain—lauv 特别特别特别喜欢的一首R&B啊啊啊啊啊啊啊啊！！！lauv的歌都特别特别好听(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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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