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暴雨 第3章 第 3 章

睡得迷迷糊糊的，邬桐走到窗边吹了会风才让头脑清醒些。

不想再做饭了，外卖还得等，邬桐换了衣服打算去小区附近的店里吃点。

傍晚好像下过雨，路面还带着湿意，夜晚的凉风轻柔地掠过，是秋天特有的舒服。邬桐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进了一家常吃的重庆串串料理店，虽然早已过了饭点，但到底是节假日，一楼可见的视野里座无虚席。“还有座位吗？”邬桐问道，如果没有的话她会换一家。

“你好，请问几位？”

“一位。”

“您去二楼，二楼有一桌已经结束了，阿姨正在打扫。”

“谢谢。”邬桐转身往楼梯处走去，刚走两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空座吗？”

“不好意思，没有座位了，大概要等半个小时。”

邬桐扭头，是贺澄。

贺澄太过敏锐，几乎是邬桐刚看过去，他的目光就精准地捕捉了过来。

邬桐后悔了，刚刚不该好奇回头，这下视线对上了，不打招呼就很失礼。她稍微退了一步：“好巧，你也来吃饭？”

“刚下班，有些饿。”贺澄点头，又状似遗憾道，“不过好像很不幸，没位置了。”

邬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

贺澄：“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邬桐：“不会，我也是一个人，刚来。”

贺澄笑道：“那我请客，走吧。”

邬桐：“……”

扫码点餐，两人各点各的。邬桐主食点了担担面后，又点了些自己想吃的，只是在选锅底时征求了下贺澄的意见选择了微辣。

没想到的是贺澄吃辣好像不太行，微辣都要时不时喝口水。

邬桐：“你不怎么吃辣？”

贺澄又咽了口米饭：“也不是，只不过这家的微辣比我平常吃的要辣也一些。”

邬桐想起来了，他好像是最近才搬来这边住的，之前都没见过许奶奶的孙子。“我以为你之前来吃过，早知道点不辣的锅底了。”

贺澄：“没关系，味道还是很好的，吃辣吗锻炼锻炼就好了。”

邬桐点点头，内心觉得依他这吃辣程度很难锻炼出来。担心某人明天上火，邬桐又点了两碗冰粉。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往回走的时候，原本两人都是沉默无言，突然贺澄问了一句：“你的玫瑰花应该已经枯萎了？”

邬桐原本在四处打量，反应过来后轻轻嗯了一声。

贺澄：“那边有个花店，要不要再买点？”

他说的很自然，反而让邬桐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她偏了偏头，不去看旁边的人，然后听见自己说：“去看看。”

花店开在小区附近，老板是个热情的中年阿姨。邬桐买过几次花，老板有印象，看见她走进来便乐呵呵地打招呼：“小姑娘交男朋友了？哎哟，俊男靓女，站一起可真养眼。”

邬桐连忙回应：“不是的。”

“嗯？是我看岔眼了？”老板一脸惋惜地看向贺澄。

贺澄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板好像品出点什么意味来，又笑了起来：“想买什么花？”

邬桐看了一圈，选了一把紫色睡莲，然后付了钱。

出了花店，邬桐的内心还有些波动：“不好意思啊，她只是比较热情。”

贺澄不答反问：“喜欢睡莲？”

邬桐：“嗯，睡莲的花香很好闻。”

贺澄：“什么味道？”

“一种淡淡的幽香。”作为一名语文老师，邬桐觉得这样解释有些苍白。她把手中的睡莲交给贺澄，又从中抽出一支。一点点掰掉包裹花瓣的绿色外衣，睡莲犹如蝉翼的紫色花瓣逐渐绽放开来。

她将睡莲放到了贺澄面前，认真地问：“闻到了吗？”

“没闻到。”

“睡莲的味道确实有些淡。”她又向前，将睡莲放近。硕大花瓣遮住了贺澄的面部下方，与他的鼻尖不过半指距离。“这样呢，闻到了吗？”

她明净的眼睛看着他，贺澄不由自主地也回望过去，他回答得也很认真：“闻到了。”

“好闻不？”

“很好闻。”

得到了认可后，邬桐很开心，大方道：“送你了。”

贺澄笑：“这不会是为了回刚刚那顿饭吧？”

邬桐回答：“确实。”

“那我不是有些亏。”

“交易达成，概不退还。”

正好到了楼下，邬桐交换了两人手中的花，挥了挥手就往单元门走，快要开门时，听见后面人喊了一声：“邬桐。”

疑惑回头，只见那人还站在原地，右手中的睡莲花瓣在夜风中微微颤动。有路灯照在他身上，让他原本英俊的面容更加夺目。

他说：“中秋节快乐。”

邬桐点点头，转身时秋风送去她的声音：“中秋节快乐。”

上楼梯时，邬桐的心跳有些快。原以为自己只是被那晚接二连三的氛围影响到了，没想到后面两天，当她看到睡莲时，还是会回忆起某些场景。

她给闺蜜发消息，描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感慨道：【我可能真的是太久没恋爱了……】

陈清嘉了解闺蜜的性子，她觉得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宝，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邬桐：【？】

陈清嘉：【就是他在勾引你？】

邬桐回得很快：【不可能。】

陈清嘉：【宝，自信点，咱条件也不差。】

邬桐：【不是条件问题，你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陈清嘉：【你知道？】

邬桐被问懵了，她发现自己其实压根不了解贺澄。他们不过才见了三次而已。

陈清嘉：【你不敢表白，那咱就再等等。他如果真有意思，肯定还会主动的。如果没有主动，姐妹给你介绍好男人。】

邬桐：【……】

别说等到主动了，接下来一周邬桐连某人的面都没见到过。睡莲早就开败被扔到了垃圾站，邬桐的心湖也真平静了下来。

十月三号，邬桐表姑的婚礼。说是表姑，其实是辈分大些，年龄也就比邬桐大了两岁。

异地结婚，前一天新娘这边的人到达了酒店，第二天再从酒店接亲。邬桐临时被凑数做起了伴娘。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简单画了个妆，穿上昨晚带回来的伴娘服，就往酒店赶。邬桐爸妈也一起去，等邬桐打开车门上车时，一辆黑色的车从对面驶来。

贺澄刚结束任务，神色间倒看不出疲惫，随意一瞥，满目惊鸿。原本带着晨霜的面容，竟也放松了下来。

可惜的是，那只美丽的蓝色蝴蝶，不过轻轻掠过就消失在了视野，没给他留下再看一眼的机会。

婚礼是晚宴，邬桐这个凑数的伴娘整体还是很清闲的。婚礼开始进行的时候，她坐在台下吃东西。

虽然主持人都是传统的老一套，但是当新娘在爸爸的牵手之下一步步走向新郎时，邬桐还是很触动。她拍了一个简短的视频，发了条祝福的朋友圈。

中途邬桐去了趟洗手间，意外的是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罗松。他穿着得体的西装，眼睛里有不掩饰的惊喜：“邬小姐，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邬桐：“我来参加婚礼。”

“我也是。你今天很漂亮。”罗松夸赞后又问道，“上次见面，你说下次可以加个微信，不知道还作数吗？”

邬桐：“……”

亲戚就在附近，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个人。到时候看见罗松和她站在一起，肯定又是八卦一番。

邬桐手机没带，把微信号报给罗松，便道别离开了。

回到座位上，拿出包里的手机，果然看见了罗松的好友申请，邬桐点了同意。

邬桐很怕罗松发来什么消息，让她还得花精力应付。好在罗松加了好友后，竟然沉默了起来，反而让邬桐松了一口气。

次日睡到自然醒，醒来时爸妈的房间已经没了人。邬桐打开微信，便见邬妈给自己的留言：【我们出去买菜了。】

邬桐回了消息，然后去翻朋友圈，发现贺澄也点了赞。

回来了？邬桐去阳台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车。

一一回复了评论后，邬桐去找东西吃。倒了一杯牛奶，又翻出两片面包，面包还没吃完，便听到走道处传来爸妈说话的声音。

邬桐拿着咬了几口的面包提前去开门，结果开完门社死了——贺澄居然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几大包菜。

穿着睡衣、咬着面包、甚至头发都只是用发夹随便一夹的邬桐无语转身，背后跟着来自亲妈的无情嘲讽：“终于醒了，你看人家澄澄，一大早就跟着奶奶去菜市场。”

躲起来的邬桐就这样听着爸妈跟贺澄的热情、对贺澄的夸奖、甚至邀请贺澄留下吃饭……

等确认贺澄离开后，邬桐才从房间出来：“妈，你们带贺澄来，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这有什么好打招呼的，顺路的事。”邬妈一边给菜分类放入冰箱，一边又对旁边的邬爸道，“今天真是多亏贺澄了，要不这么多，我们俩一路得休息几次。”

邬爸附和道：“是啊，小伙子身体挺好，拎着那么多东西一点不慌。”

邬桐正要回屋，邬妈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哦，对了，桐桐。我跟许奶奶说要送喜糖给他们吃，你有空的时候跑趟101哈。”

邬桐：“……”

贺澄：“岳父岳母来了，我得好好表现。”

邬桐：“禁止拉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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