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雀 第18章 第十七章

“啪！”一声脆响，南楚的巴掌稳稳地落在王燕脸上，一个清晰的红印瞬间浮现出来，可见她并没有收着力气。

她厉声道：“王归媞！我本不打算和你计较，你如何诋毁我，我也不在乎，但是你不可以造谣辱了清璃的名声！”

眼看南楚还打算再打一巴掌，李怜急忙拉住她，急得快说不清话了，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在做什么，他们本来就在找你的错处，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名声算什么东西，我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南楚微微侧头，平复了一下呼吸，赌气般提高了音量：“既然所有人都想抓我的错处，那我把这个错处送到你们面前，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南楚一脸冷漠地甩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突然后悔没有找个棍子什么的，用手打人，自己也痛。

而另一边，王燕已经痛得捂脸大哭起来，她的侍女急忙上前查看伤势，“南小姐，你怎能殴打我家小姐呢！我家老爷虽比不得南尚书手握重权，但也是朝廷重臣，你此举难道是要和王家结仇吗！”

这话就属实太严重了，就算今天王燕和南楚真的闹起来，也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吵闹，根本不可能影响两大家族的关系，南楚知道这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可是这个侍女说得太理直气壮了，甚至让南楚都有些摸不准，这底气是否来自于家主王稳的提前授意。

南楚正欲解释，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本宫竟不知，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敢随意造谣生事了？”

辛昭迈着大步走过来，不偏不倚地站在南楚旁边，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像是在保护雏鸟的鹰，“今日之事，本宫目睹全程，王小姐故意挑衅，还教唆侍女顶撞他人，本该重罚，但阿楚既然已经罚过了，此事便就此作罢，王小姐意下如何？”

王小姐、阿楚，这截然不同的称呼亲疏分明，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谁都听得出公主话中的维护之意，分明是南楚动手打了人，但是辛昭偏说是王燕一个人的错，谁敢反驳？王燕也是一副知道自己做了蠢事的样子，低垂着头流泪连连应是。

“不过王小姐这脸，怕是不宜见客，今日的宴会就别去了，宣太医来看看，然后好好休息吧。”辛昭发话，无人敢不从，王燕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休息了，只是错失了见到二皇子的大好机会，王燕身边那个小丫鬟气得牙痒痒，频频回头瞪了南楚好几眼。

南楚本想好好道个谢，再趁机和辛昭亲近亲近，结果没想到辛昭和辛熠又转身离开了，去了贵妃和苓妃所在的亭子那边，南楚只好留在了原地。

“太奇怪了，”李怜看着辛昭的背影，“她替你解围，却又完全不和你交流，真的太奇怪了。”

南楚摇了摇头没说话，辛昭像是在避险，那自己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李怜却以为南楚是在否认自己刚刚的话，疑惑道：“那为什么殿下要管这个闲事？”

为什么吗？南楚看着辛昭离去的背影，这人做事情从来不是单凭自己喜好的，今日之事，倒是很好猜。

除了给南楚出出气，还因为王燕的父亲王稳。王稳在礼部多年，人脉众多，如今的礼部尚书年近花甲，很快就要告老还乡了，而王稳便是下一个礼部尚书的最佳人选，他曾多次劝皇帝立二皇子辛钰为太子，明摆着是支持二皇子的，他的女儿就算不能做辛钰的正妃，也可以做个侧妃，辛昭今日却开罪王燕，就是不希望辛钰得到王稳的助力。

想到这里，南楚不禁皱了皱眉，二皇子辛钰虽然不是皇后亲生的，但是自小就养在皇后膝下，同自己的母妃却是很少往来，皇后肯定是要扶持他的，那辛昭应当也是要权力帮助自己这个弟弟才对，为何不希望他得到助力？

除非，辛昭并不想让权……

南楚迟迟不说话，李怜有些等不及，以为南楚是没听清，还想再问一遍，却被南楚拉住了手：“清璃，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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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王燕这个前车之鉴，其余的贵女哪怕心里再多不服气，也没有哪个敢上来直接找茬了，南楚乐得清闲，和李怜赏花喂鱼，也算自在，只是她心里记挂着人，时不时往那边瞥，让李怜都有些怀疑。

宴会要开始的时候，太阳已经斜挂了，迎龙园里的宫女们拿着火折子点亮了沿路所有的灯，皇后笑着和苓妃一起从亭子里出来，带着诸位贵女往席上走。

南楚跟在众人后面，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走在最前面的辛昭，她的表现太过奇怪，又丝毫不收敛，李怜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说，常意，你对大公主到底是什么心思？”

李怜的话一下子把南楚思绪拉了回来，她有些没懂：“什么心思？”

南楚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看得李怜啧了一声，她挽上南楚的胳膊，小声道：“你今天一直在看她！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又不瞎，但是她除了给你解围那一下，其余时候都没正眼看过你，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啊，你上次不是说，大公主会帮你查中毒的事情吗，到底查得怎么样了？就抓几个宫人能有什么用，幕后凶手抓不出来，我都不放心你今天在席上吃东西。”

南楚想起来昨日茱萸带来的口信，说大皇子那边辛昭自有谋划，让她在宴席上玩得开心点。这应该就是不让她多管的意思，可是……

南楚甩了甩头：“可能殿下这几日忙吧，没时间管我也很正常，至于投毒一事，不是已经抓了两个宫人送去慎刑司了吗，应该是不用担心了。”

李怜看着南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没再继续说那些扫兴的话，只是转身叮嘱自己的丫鬟机灵些，多注意着身边的人和事，尤其看着点南小姐。

南楚此时却在想另一件事，自从辛昭忙起来没有时间来看自己以后，她晚上就有了空闲，只是偌大的皇宫，要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没那么简单。她这几天都不敢跑太远，就绕着万宁宫搜寻了一圈，一无所获，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肯定是不行的，但她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