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入我心 第16章 15. 偶像，你的手好凉

舆论的声音再次一边倒，大批量的涌入了看好楚听时的声音。

连机场里，都有了围堵楚听时的球迷。

后面一场比赛主场作战。

与阳城队比赛完的第二天，宁城队立刻动身回程。

经过昨天一战，楚听时应该是很高兴的，可他笑不出来。

从今早开始，阮明宵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连坐车时的酸梅，都是年承瑞送来的。

楚听时眼神落寞，面对难得出现的粉丝，连假笑都没有。

木着一张脸，签名合照。

“小楚，昨天的发挥很好，要继续加油哦。”女球迷跟着楚听时的步伐，一路追随，手上举着相机，激动地声音颤抖，“你好帅啊。”

“谢谢。”楚听时微微含额。

女球迷有些激动，磕磕巴巴的问道：“那个，请问……你可以和阮哥一起拍一张嘛？”

楚听时前进的脚步一顿，略带疑惑，“什么？”

“就是……跟阮哥拍个合照……”女球迷小声询问，“不可以吗？”

大部队还在楚听时的后面，阮明宵也因为球迷的围堵走的很慢。

楚听时回头看了一眼。

人群中，阮明宵被几个球迷簇拥着往前走，每走一步，球迷就会有新的要求，不是要签名就是要合影。

以往阮明宵也会笑着回应球迷，今天也难得没有笑容，只是嘴角勾起，笑得太假了。

假笑刺痛了楚听时的眼，他避开实现，犹豫的说，“算了吧。”

奈何女球迷似乎没听见，见到阮明宵走的离他们越来越近，女球迷直接带着相机飞奔到阮明宵的身边。

女球迷刚一过去，围堵在阮明宵身边的球迷们，自动给她让开了身侧的位置。

“阮哥，小楚说想跟你拍个合照，我给你们拍可以嘛？”

说话的声音不小，楚听时听清了每一个字，随即“啊？”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

楚听时惊了，他什么时候说要跟阮哥合照了，造谣，就是造谣。

“我没有……”

恰在此时，阮明宵向他投来目光，视线相交，楚听时立刻哑了。

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在光亮的机场里，更显明亮，“在哪里拍？”

“都可以。”女球迷高兴的调整着相机，加快步伐走到楚听时的旁边，“阮哥答应啦，快来。”

“……”

造谣，就是造谣。

楚听时万般无奈，还是跟着女生走向阮明宵。

距离越来越近，最后不过一步之遥。

楚听时避着阮明宵的视线，迈开最后一步，转身站在他的身侧，并肩而站，中间却空了差不多一个人的距离。

“能靠近一点吗？”女生举着相机挥动着手臂，指挥着两个人站近一些。

其他球迷也跟着举起手机，拍他们两个。

楚听时小小的挪了一步，距离拉近了一厘米。

阮明宵则挪了一大步，直接将距离无限拉近。

肩膀相贴，楚听时僵直了身子，僵硬的扯出笑容。

对面站着不少举着手机的球迷，这样一副大阵仗，引得机场里的路人纷纷驻足，拿起手机开始拍他们两个。

楚听时开始觉得不自在，探究的视线灼烧的他浑身难受，忍不住催促，“拍好了吗？”

“快了快了。”女球迷说，“可以一起比个爱心嘛？”

“不行。”

根本没等楚听时反应，阮明宵果断拒绝，尽量放平了语气，“我们要来不及了，要先走了。”

说完，阮明宵拽着楚听时的手腕，离开了人群的中心。

抓着手腕的手很凉，步子迈的大，走得很快。

楚听时被拽着，又拖着行李箱，无法反抗，只能加快脚步跟上。

他们两都穿着联赛统一安排的队服，白色的立领卫衣外套。

阮明宵的头发有整理过，抹了一层发蜡，抓了个发型。

散发着淡淡的发胶的香气，楚听时在他的身后，被他的味道包裹。

“不喜欢那种氛围吗？”阮明宵突然发问，脚步也缓慢了下来。

“不是……”楚听时的视线，紧盯着阮明宵拽着他手腕的手，“我是怕你不高兴。”

“不会，”阮明宵不断放慢脚步，与楚听时并肩而走，“不会不高兴。”

冰凉的手指摩擦着楚听时的手腕内侧，动作很轻柔，蹭过的皮肤痒痒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楚听时没有拒绝这份凉意，“阮哥，你生气了嘛？”

“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抱歉，”阮明宵说，“昨天是我太过于把我的想法，强加到你身上了，抱歉。那场球，你打的很厉害。”

两个人并排走着，离得很近，阮明宵拉着他的手腕，就像两个人牵着手，漫步在机场的路上。

阮明宵不放手，楚听时也不挣脱。

好似一种莫名的默契。

“阮哥，你不用道歉，你没有错。”楚听时望向前方，因为我确实没有为未来打算。

后半句，楚听时没有说，阮明宵也没有接着问。

就这样牵着手腕，走到了候机厅。

冰凉的手指被手腕滚烫的温度捂热，阮明宵在面对再次涌现的球迷时，松开了手。

手腕上，留下了淡粉色的握痕，楚听时覆上这道握痕，来回摩擦。

楚听时的脸，也成了淡粉色。

“哟，你今天气色格外的好啊。”年承瑞眯着眼睛，打量着楚听时，“昨晚偷偷出去开荤了？”

“……”楚听时才懒得搭理他，帽子耳机一带，尘世喧嚣绝于耳。

.

主场比赛，作为东道主，看台上宁城队的球迷绝对占大头。

球员一入场，看台就响起铺天盖地欢呼声。

充气加油棒有节奏的挥打，DJ激情的介绍着每一位球员。

与客场截然不同的气氛，客场看台多为对方球迷，接收到恶意的谩骂和漫天嘘声已是常态。

在外面奔波半个月，初次听到属于本球队的呐喊声，楚听时还不习惯。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在上一场比赛大放异彩的新秀，3号，楚听时！！！”DJ 的呐喊声响遍全场。

伴随着五彩灯光的烘托，激昂的音乐，楚听时小跑着入场。

球队的教练们及队医们，在替补席前面站成两排，面对面而站，为球员们留出一条通道。

阮明宵站的离球员通道最近，站姿挺拔，向楚听时伸手。

火红的发带系在额间，嘴角带着得意地笑容，楚听时冲他眨眨眼，随后精准的与他击掌。

手掌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拍的很用力，微微地痛感，引得阮明宵轻皱眉头。

击掌只是个仪式，一般情况下就是碰一下，很轻，只是肌肤擦过。

没有人会像楚听时这样用力。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楚听时也意识到自己下手下重了，心虚的不敢回头。

这场球打的比之前几场都要顺利，主场作战就是舒服。

每一颗进球都会得到欢呼，每一次回防都会受到鼓励。

几乎每一节，李如阳都让楚听时上去打了几分钟。

楚听时每一次快攻上篮，都能激起看台球迷的呐喊。

不是每一球都能投进，但是每一球攻的都很快。

楚听时一上场就能拉快整个比赛的节奏。

全场比赛结束，宁城队大比分获胜。

看台黄色的海洋有规律的摆动，那是宁城队球迷的颜色，也是宁城队的主色。

楚听时抬头望向他们，手指向天。

尽人事，听天命。

“对不起啊，阮哥。”

刚在球迷面前耍完帅，楚听时立刻跑去替补席拿了衣服外套，跟在阮明宵身边，“我不是故意的，你手还疼吗？”

阮明宵拎着队医的医疗箱，含笑看向楚听时，“你把我当纸糊的？”

“这不是关心你一下吗，”楚听时盯着阮明宵的手，“我给你吹吹？”

“……其实我不太擅长脑科……”

阮明宵说的认真，恰逢楚听时刚比完赛，还处在神经大条阶段，根本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还絮絮叨叨的说：“没事啊，阮哥认真学，肯定能攻下脑科，我曾经看过一片文献，说的是脑科的……”

“等等……”楚听时手部无规律的挥动，做沉思状，眼睛一眯，“你刚刚是在骂我吗？”

“什么？”阮明宵假装听不懂，无辜的摇头，“没有啊。”

“你有……”

“没有……”

“有！”

就这样几个来回，两个人很快的走到了更衣室，楚听时还想继续争论，阮明宵则面色凝重了起来，快步往里走，“不说了，我去看看肖乾。”

更衣室内，肖乾痛苦的捂着膝盖，常队医已经蹲在了他的脚边替他冰敷。

楚听时看到这一幕，心也沉了下来。

肖乾今天摔了一跤，单膝跪地，应该是那时候伤的。

中锋一般很少会摔跤，肖乾今天的受伤，完全是因为对方球员的恶意犯规导致的。

塑料袋装着冰块，紧密的贴在肖乾的膝盖上。

阮明宵也蹲在了他的身边，一边观察着膝盖的伤势，一边询问细节。

“没什么，后面还能打。”肖乾说的轻松，皱成一团眉毛和额角边的细汗却出卖了他，其实并不轻松。

常队医则不断摇头，“我的建议是休息一段时间……”

肖乾砸了一下嘴，“后面间歇期慢慢休息，最后两场，我可以打完。”

“不行……”

“不是摔得，是老毛病，我有数，”肖乾扎着冰袋站了起来，长腿快速敏捷的绕开常队医，“我说可以就可以。”

其实并不是他说可以就可以，经过多方讨论，为了联赛后期的准备，李如阳严厉要求肖乾休息。

队里失去了大中锋主心骨，打球效率和篮板率直线下降。

楚听时再次上场时，攻速大大降低，篮下没有依靠，快攻的机会很少。

最后两场，一正一负。

“楚听时。”

间歇期开始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分析会，李如阳再次点了楚听时的名字，“下个阶段，你必须把你打球太独的毛病改掉，突破快的同时我要你稳，懂嘛？”

“OK，没问题。”楚听时靠在椅背上，用手势比了个OK。

七七八八又说了一些，等总结会散会，已经是晚饭的时间点了。

楚听时想去找阮明宵一起吃饭，找了一圈，没看见阮明宵的影子。

刚想去问，猛然想起，今天是周五，阮明宵要回家吃饭，估计一散会就走的没影了。

楚听时只好调转枪头，蹭了年承瑞的电瓶车。

入秋之后，风渐渐开始冻人，吹在脸上有点痛，

电动车一跑起来，吹着更痛了。

路边种着梧桐树，枯黄的树叶飘落，砸在楚听时的头上，又被风吹走。

冷风灌进脖子，楚听时缩在年承瑞的背后躲风，“电动车方便是方便，就是有点冷。”

“哟，怎么？楚哥考虑买车了？”年承瑞开玩笑的说道，“我认识人啊，给你便宜一点。”

“不买，蹭你的就够了。”

“真能省钱，”年承瑞假装唏嘘，转而又问，“间歇期你回家吗？”

“……”

提到回家，楚听时沉默了。

忽然觉得，风吹的更冷了。

年承瑞又问：“你好像也宁城人吧，本地的，间歇期还不回去？”

“回。”

“你怎么好像还不乐意的样子？诶，对了，”年承瑞将车刹停在宿舍楼下，“主场比赛怎么没见你家里人来看你比赛？”

“……”

楚听时不答，快速下车，往食堂走去，“你快去停车，我在食堂等你。”

“好嘞，给我打好饭啊！”

“知道了！”楚听时挥挥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往食堂走去。

吃完饭，年承瑞有其他的安排，楚听时则窝进了宿舍里。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是间歇期，楚听时猜想，阮明宵应该不会回来了。

可是他突然好想跟阮明宵说说话。

想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整个房间内，只能听见他翻身的声音。

无意间，楚听时瞥见书桌上漏出一脚的相册。

楚听时快速翻身坐起，伸长了手臂去够那个相册。

相册里，还静静地躺着那张照片。

四年前的回忆，一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