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囚宦 > 第6章 嫁祸(三)

囚宦 第6章 嫁祸(三)

作者:燃鸦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4 01:14:07 来源:文学城

怀英殿中,气氛肃沉。

柳廷则立于众臣之首,面无惧色地道,“陛下明知钟相全欺下瞒上,贪污赈灾饷银高达十数万两,致茔上灾民饿殍遍地,当真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怎可轻免?”

柳廷则气势颇盛。

他虽入仕不过一年,但因是寒籍出身,能力亦佳,是以得到了不少同为寒籍官员的拥捧,他此话既出,几个同僚便也纷纷附和。

“茔上知州所呈的折子中,已悉数那钟氏罪证,知州本人亦承诺可亲口指认那钟相全!”

“是啊,陛下,这可是拌倒钟氏的绝好机会!”

江寒祁以手撑额,眉眼冷峻,“你们可知,茔上知州已在来京的途中,死了。”

“什么?”

“死了!”

“陛下,这…”

柳廷则亦是一怔,语气惊急,“敢问陛下,是谁人动的手?不是,不是加派了禁军前去接应…”

话一出口,柳廷则自己便缄默了。

“押后再议罢,你们都退下,柳卿留下。”

江寒祁挥手,示意柳廷则上前说话。

这一说,便是两三个时辰过去了。

“朕送送爱卿。”

柳廷则将要告退时,江寒祁忽也起身。

望向他时,目光如炬。

却并非温情,而是透骨的寒凉。

“不必…”

柳廷则想及那夜醉酒胡言的断袖君主,直欲拒绝,奈何江寒祁已不由分说,抓住了他的手腕,领他出殿门。

柳廷则全身寒毛恨不能恶心得倒竖起来。

守在殿前的太监旺喜见二人走来,忙殷勤上前撑伞道,“陛下,又下雪了。”

“是啊,又下雪了。年关将过,这雪好似总也停不了。”

冬日天黑得早,殿外檐下的宫灯早已三两两地亮着了,亮堂明耀。

而跪在长阶下的那人儿,拂在灯火中,清凌的面庞宛若被渡上了一层蜜釉光泽。

檐下飞出的雪丝儿,不住地覆落在他的发梢,眉睫,他却并不在意,自始至终,垂首敛目,凝神看去,只能堪堪瞧见他额前那一点细小的碎痣。

圣洁清冷如佛子。

“你怎么…又让他跪在这里?”

柳廷则蹙起长眉,语带挣扎,“近几日,只要我来宫中,就必能看见他被罚跪…”

风雪满身。

云知年单薄的身子,便欲是摇摇欲坠,他大概到底也是受不住了,便晃起双臂,想撑一撑地,指缝抓进雪里,再伸回时,便无可避免地被冻得泛了红。

白葱透红。

白玉含朱。

柳廷则看到发痴,及至腕上力道一重,他吃痛回首,正对上君主那张漠无神色的脸。

柳廷则心中一突。

直觉告诉他,江寒祁在发怒。

“爱卿不是说,要他跪到令你满意,你才会收回卷宗,撤审钟相全。”

“如今,你可满意了?”

钟国公一案闹得很大,早已惊动全上京。

起先,自是因有江寒祁的默许,那帮受他提拔的寒籍臣子们的推波助澜,以及这位嫉恶如仇,大梁最年轻的刑部侍郎公允评判的缘故。

可是,钟相全到底是太后的人。

江寒祁也到底高估了自己。

后宫之中,钟后屡屡施压,常搬出先帝痛陈其过,而前朝之中,那些尚无法除去的公卿老臣,也个个叫嚣谏官,求皇上体恤钟国公劳苦功高,撤案明鉴。

就连那些,掌握了证据的命官,也一个个接连死去,此时若不再推一个人出来,怕是收不了场。

这个人,就只能是起头的柳廷则。

性格刚直,即使面对圣威亦从不低头的柳廷则。

可是,现在这个从不低头的铮臣,却当着江寒祁的面,死死望向云知年,目露挣扎。

江寒祁甩开他的手,似笑非笑地问道,“柳卿心疼了?”

“胡说什么!”

柳廷则顾不得君臣礼仪,急声反驳,“微臣只是认为,陛下此举,分明是在拿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在逼迫…逼迫微臣妥协!”

柳廷则忍不住,又偷望云知年几眼。

云知年的身影已完全没在了风雪之中。

再跪下去,便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的。

更何况,云知年身段柔细,声软音缓,本就不是什么铁骨硬汉。

柳廷则紧咬住后槽牙,恨道,“君命难违,既陛下执意如此,微臣也只好,只好听命。”

“好啊。”

江寒祁目的既达,却并未露出何开怀之色,而是依旧沉着双眼道。

“柳卿不仅要收回卷宗,还要亲自去刑部大牢,迎回钟国公,向他赔礼道歉,将一应礼数,还要悉心做全。”

寝殿午时过后就开始烧地龙了,所以到天暮时,已甚是暖和。

江寒祁刚陪太后用完晚膳,踏入内殿,就觉热气扑面而至,他加快脚步,同时斜睨了眼寸步不离的旺喜道,“行了,不用跟着了。”

“可是,可是云公公还在里头…”

旺喜伸长着脖子,朝殿里张望。

江寒祁薄唇间泛出冷意,“怎么,你有意见?”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是钟后今日也交代了…康妃娘娘如今已有身孕,陛下总该为了子嗣多加照拂,万不可…偏了宠爱。”

“一个泄火的玩意儿,谈何宠爱?”

江寒祁不屑嗤道,“至于康妃,有的是人照拂,不缺朕一人。这样罢,你嘱人备些赏赐,送去康乐殿。”

顿了顿又道,“晚些时候,再派人来接云知年。”

旺喜依言告退。

江寒祁便回身往里走,结果,刚走几步,便撞上了正披着他狐绒赤金色氅袄的云知年。

云知年尖巧的下颌抵在那一圈绒毛之中,愈显合适。

活脱脱像只刚刚化形的小狐。

原来,云知年一直躲在屏风后,将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江寒祁脚步止住。

云知年的脸上却反而并没起何波动,他主动上前,将那件本就是江寒祁的氅衣解下,笼到江寒祁身上。

江寒祁冷着脸,“朕正要脱衣。”

“陛下应当去看看康妃。至少,在滑胎前,不要引起钟后怀疑。”

云知年声音和缓,只那张脸上却透着麻木不仁的冷淡。

江寒祁动都不动。

“陛下…”

云知年坚持,还欲伸手替江寒祁系好氅衣扣带。

“朕不想去。”

江寒祁侧身躲过。

云知年的手落了空,在半空中定定悬了很久,才复垂下。

他未再多言,只就那么静静望向江寒祁,浅茶色的眸光中却全然都是执着。

江寒祁受不了云知年这样的眼神。

三年以前,云知年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迫他答应那件事。

而从那之后,他几乎夜夜发梦,及至头疾发作,药石难医。

江寒祁近乎粗暴地扯过云知年的领口,本就宽大的宫袍被轻而易举地撕开,指腹毫无怜惜地碾在那人胸前,眼看着那人的皮肤在自己的下,随动作微微起伏着,江寒祁才吐出胸腔中憋着的一口恶气。

“你知不知道,你很招人喜欢啊?”

“就连柳廷则那副又硬又臭的驴脾气,今日都为你向朕低头了。”

“奴才是陛下的人…”

云知年无助地咬住樱色菱唇,可恼人的声音还是一直从口中细细逸出。

云知年只好闭上眼,扶住江寒祁的腰,想要在君主怀里寻个舒服点儿的位置。

江寒祁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用力搡开他,居高临下地瞥了眼被摔在地上,衣冠不整的云知年,“你也知道自己是朕的人啊?那为何…为何…”

语气里似是藏了满腔忿火,但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湮灭,化作一句残酷地冷笑,“罢了,自己去寝殿里罚跪。”

“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身子跪。”

说罢,便也不再看云知年,而是紧了紧身上的氅袍,头也不回地重新迈入茫茫风雪之中。

待到江寒祁再折返回殿时,已约摸是过了戌时。

云知年跪趴在铜镜前。

他的面前散着好些江寒祁留在寝殿中待批的奏折,而云知年正提着支朱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跪着时,袍摆无可避免地短上去一截,浑-圆的tun-瓣挨在自己的脚尖上,亮白而柔软。

江寒祁竟然见怪不怪似的,没有管他,而是兀自换了寝衣,坐到一侧的矮榻,拿起桌上剩下的奏折翻看。

殿内暖灯如豆。

这一主一奴,居然诡异得静谧安宁。

终于,云知年批完了眼前的折子,刚欲直起身子揉揉手腕,身上便挨了一脚,随后,脸就被粗暴地按进了身下的绒毯之中。

“看什么折子看得这般出神?连朕过来了都不知道?”

云知年还未放下的朱笔被江寒祁夺走,他随手在旁边搁着的砚碟里蘸了点儿朱墨。

“说。”

男人凤目微眯,气息危险。

云知年停了一下。

朱笔便就在他身上划下一道。

软毛尖尖又湿又滑,拂在皮肤上,带来酥麻痒意。

云知年颤栗地蜷缩了下腰身,却被男人强硬按住。

“裴…裴玄忌!”

云知年受不住了,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这个名字。

“小郡王江旋安三个月前刚被分封至阳义,他,他亦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裴氏托关系调任去了阳义汔州,当中必有因由,且他下月初,居然主动要来上京…述职。”

“你要查?”

“要查。”

“若有机会,便杀。”

“以绝养虎为患。”

云知年扭着腰骨,轻启唇瓣,刚吐出一个“杀”字,就被江寒祁彻底按倒。

云知年神情麻木,却透着股狠厉,正如三年前,他对江寒祁说,除恶务尽,对待赵远净,要不留全尸,还要把同赵氏有关联的人统统杀掉。

而事实上,云氏灭门后,是赵远净在街头找到了云氏兄弟收留,悉心养育教导。

赵远净确有谋反之心,但于云知年和云识景而言,是义父,是恩人。

江寒祁不喜欢这样的云知年,太过残忍狠辣,同天真善良的云识景,素有天壤之别。

云知年终于没法子再说出成句的话了。

白皙透玉的皮肤也被江寒祁宽大的手掌拢住,那刚刚写上去的,明晃晃的朱色字迹也在江寒祁的手心糊做一团,任意摆折成。

只依稀能看见原本的三字,裴玄忌。

忌:不是这种出场啊啊啊啊啊

年年:冒头就杀

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嫁祸(三)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