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顾随安再次发问。
周旭阳眼神飘忽,敷衍道:“看情况吧!”
“嗯?看情况?”,顾随安起身拿着饭盒要去洗漱。
周旭阳连忙追上去,跟在他身后,一会儿在左边肩膀冒头,一会儿在右边,抓了下脑袋。
“其实,我还是很想和你坐一块的,真的,我保证”。
顾随安扭过头对上那双闪烁的真诚眸子,轻笑:“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周旭阳不厌其烦。
“停,我信了”
……
老王拿着成绩单看向班里的同学,开口道:“现在你们全部都出去,我叫谁的名字谁进来挑座位,在外面不许喧哗,听见没?”。
“了解”,全班异口同声,还比了个OK的手势。
接着全班同学呼啦呼啦的全都出来了,班长王振峰和纪律委员陈怡管纪律。
“旭阳,我想和你坐一块”,陈威风走过来对周旭阳说。
“这得看情况,咱们俩中间差了好多个人,到时候要是没有人和我同桌,咱们俩就坐一块”
周旭阳边说边回头看顾随安有没有在周围,很好,没在。
“陈威风,你就不要想了,我和旭阳名次挨着,旭阳,咱们俩坐一块,准能行”,说完还朝他瞟了个媚眼。
周旭阳打了个冷颤:“你小子能别恶心我,成不?坐哪儿都看……”。
肩膀一沉,剩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周旭阳回头想看怎么回事,就见顾随安正一脸笑的盯着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解释,老王就叫了“顾随安”。
走之前顾随安还回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刘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顾随安怎么看起来凶凶的,你刚还没把话说完,你想说什么?”
周旭阳把他的手拿下来,摇摇头:“不知道,坐哪儿看情况”。
“嗷,那好吧”,一脸受伤的看着周旭阳。
陈威风一屁股把他怼到一边:“你小子还演上去了,谁都不能和我抢旭阳”,说完一把抱住周旭阳。
周旭阳满头黑线,掰开陈威风的手,挤进前面,马上就要叫到他的名字。
果不其然,下一刻,老王雄浑憨厚的声音传来:“周旭阳”。
“来了”
他快步走进教室里,扫视一眼,班里只有零星几人,王振峰还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还朝他挥了挥手打招呼。
只见顾随安也坐在原本的座位上,突然两人的目光相撞,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不自在的避开,垂眸走过来,耳尖红红的。
“那我坐这了啊!”
“欢迎”,顾随安看他无端的别扭样子,搓了下手心。
顾随安本来就没同桌,这个桌子自然是空的,周旭阳想把书从他的桌子上搬过来,因为是斜对角不太方便。
顾随安伸手把书给抱过来放在他书桌上,周旭阳把书放在靠走廊的边边上。
刘杰已经闻声而来,见周旭阳已经有了同桌,只好转个弯坐到了他前面。
“哈哈哈,旭阳,坐你前面也不错”,刘杰笑得一脸开心。
“你要是坐我后面,我还害怕挡你黑板呢!”
刘杰转了个方向,面对顾随安,双手合十:“大神,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
顾随安露出得体温和的笑,点点头,“嗯”。
刘杰顿时喜笑颜开,能和大神拉近距离,光是想想都开心。
“哎,旭阳,你过来点”
周旭阳疑惑的把头凑过去,两个黑漆漆的脑袋凑到一块说小话。
“旭阳,大神脾气挺好的啊!怎么我听其他班的同学说,他还怪凶的,而且他刚在门外边也挺凶,他该不会有人格分裂吧!果然,天才都这样”
越说越觉得有理,一个暴击敲在头上,刘杰泪眼汪汪的抱着头,埋怨的看着周旭阳。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有病,在外边那是凶吗?那是天太黑光照的,你宁愿信外边人说话你都不信你大神,真让人寒心”
周旭阳故作叹气,其实说这话还挺心虚,他也觉得刚在外边那人挺凶的。
刘杰听完他说的话,觉得自己太片面了,怎么能听信一面之词,眼见为实,又凑过去和周旭阳说话。
“旭阳,我错了,我不该妄下定论,我向大神道歉,我以后不再说这种话,我要从一而终”
“哈哈哈,从一而终,笑死我了”
“你懂什么?”
“好好好,我不懂”,周旭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两人的小话以此为终结。
班里陆陆陆续续的到了差不多二十多个,陈威风终于进来了。
一进班,他兴致冲冲的跑过来,瞟了刘杰一眼,连拖带拽的非要把他拉到最后一排,周旭阳他们后面。
“陈威风,你这狗贼,你要干嘛?我要坐前面,我看不见”,刘杰拽着陈威风不让动。
“你小子,今天不坐也得坐,叫你在外面骂我”
老王听见动静,大声呵斥:“陈威风,刘杰,你们两个要是再乱,就给我出去最后一个选座位”。
两人噤声,无声拉扯,还是周旭阳起身把陈威风拉到自己后面,刘杰回了原本的座位。
“哼”,陈威风瞪了刘杰一眼。
“切”,刘杰不屑一顾。
周旭阳扶额,这俩人真幼稚啊!
“孙娜”
听到声音她从外面走过来,巡视了一圈,站到刘杰面前,显然是想坐里面。
刘杰一见来了人,一看是个女生,也顾不上生气了,忙问道:“你要坐外边还是里面?”。
孙娜笑笑道谢:“谢谢,我还是坐里面好了”。
“没事”
孙娜同周旭阳点点头,周旭阳回之一笑,全是打招呼。
顾随安扫了一眼周旭阳,拍了下他的头。
“嗯?咋了?随安”
“这道题,我有不同的解法,你要不要听听”
周旭阳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把身子歪过去,想要听听他的新方法。
下午的时候,有个人来问周旭阳数学题,周旭阳看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用复杂的步骤解决完。
虽然答案是对了,但他总觉得有其他的方法能解决这道题目,就对顾随安提了一嘴。
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周旭阳听着他的方法醍醐灌顶,直到他讲完,当即表示自己也有一个方法比这个还要简单。
两人投入其中,互相分享自己的方法,听完周旭阳的方法,顾随安欣赏的看着他,在心里为他加上一句,天赋极佳。
“怎么不选理科?”,顾随安手枕着头问他。
“你怎么不选理科?”,周旭阳盯着解题步骤回问。
顾随安看向他笑着说:“显而易见,我文科比较好”。
“不信”
周旭阳没再说话,收拾完草稿本,转头去听老王还有没有在喊人。
顾随安识趣的没有再问。
……
“现在都选好座位了的话,大家就相互搬桌子或者搬书换座位,你们自己协商好”
周旭阳起身从陈威风身后挤过去,把桌子里的东西以及桌子下面的书,物品啥的都整理好,索性平时也很整洁,所以收拾的时候格外快。
“呜呜呜,旭阳,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我现在连个同桌都没有,都没有人坐这个犄角旮瘩”
“自己一个人多爽,两个座位随便选,我就坐你前面,距离近的就差踩你头上”,周旭阳嫌弃的推开陈威风。
“我就说说,你还嫌弃我,我的心千疮百孔”
“恶心”
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搬了过去,整理好书桌,周旭阳开始写题。
放学后,周旭阳和往常一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抢水位,顾随安一反往常跟在他后面跑。
两个人穿梭在人群中跑的飞快,顾随安抓着他的袖子,周旭阳停顿了下就接着跑,水位上已然有了零星几个。
“随安,你去提水桶,我在占水位”
“嗯”,顾随安松开袖口,转身跑去拿水桶。
两人洗漱完把水桶放进宿舍,顾随安看了眼手表还有二十多分钟。
“去操场走走?”
周旭阳诧异的抬头,顾随安淡然的站在那里,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他,让他实在拒绝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笑,这算是一种笨拙的求好方式吗?
“好”,周旭阳笑起来,嘴边呢小痣熠熠生辉。
“带上MP3”
“好咧”,周旭阳从书包中掏出MP3揣进兜里,“走吧”。
“嗯”
秋季的晚上,冷风呼呼的,有点凉,有点冷,但还有点开心,全然没有诗中那种悲伤,易逝的感慨。
“给你”,说完不等周旭阳回应,微凉的耳机被带到了耳朵上。
耳机中播放着不知名的英文音乐,莫名的让人放松下来,周旭阳伸展了下身体,狠狠地呼吸。
顾随安走在他身侧,见他同自己微笑,干热的大手摸上了毛茸茸的脑袋,揉了揉。
周旭阳的头发已经刚开学的寸头长成了如今的有刘海的样子,只是仍旧盖不住眉毛。
“怎么样?哥的头发是不是很柔顺?”,周旭阳臭屁地问顾随安。
顾随安扶额无奈:“很柔顺,那让我再感受下”
“好,便宜你了,下次可就收费了啊!”
顾随安像是想起什么,从校服外套拿出巧克力和糖果递给周旭阳。
“我吃糖,不要这个巧克力,这个超级苦,你第一次给我的时候,苦的我都想吐出来”
“我吃这个,你吃糖果”
“好”,当即剥开糖果,扔进嘴巴,酸甜的水果味布满口腔,周旭阳享受的眯起眼笑起来。
两人同其他在操场的人一样,有说有笑的闲逛,只是高的那个身影总是用手揉旁边人的头。
微风吹动额发,吹散落在角落的叶子,沙沙作响,漫步在偌大的操场上,听着音乐,感受秋天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