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光蛋的异界之旅 第17章 得胜

陈昊很庆幸，他不久前刚刚获得了一块非常黑科技的芯片，可以自动将对话翻译成聆听者能听懂的语言。

否则他振臂高呼摆姿势，多半会出现尴尬一幕：精灵们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人上前打断了陈昊，满脸不耐烦道：“人类，别说外语。”

总而言之，有了陈昊与**俩位‘瑞雯的召唤兽’加入，进攻方的实力大幅提升，很快占领了庄园主屋的入口；生存空间进一步被压缩，人数愈发稀少的防守方不得不打散编制，借助各式死角负隅顽抗——

吊灯，拐角，楼梯，窗户，床底，衣柜…所有能想到与想不到的位置，都会射来抹了剧毒的箭矢；看似平平无奇的走廊与墙壁，动辄有锋利的利刃刺出，直取放松警惕者的要害；外观人畜无害的桌子、被褥、房门等死物，则早早被绘上触发型法阵，化身致命危险的法术陷阱。

无所不用其极的抵抗方式，给联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伴随使人狂热的法术渐渐散去，伤亡惨重的奴隶们很快成为乌合之众，哪怕监工们挥舞皮鞭和利刃都畏缩着不敢上前；没了炮灰替己方消耗敌人的工事与精力，精灵武士们不得不亲临一线，逐个房间慢慢清剿幸存者；之前在庭院与敌方对轰的施法者们正在恢复精力，也无法提供有效支援。

好在格拉西斯为保持法术结界稳固释放了大量魔素结晶，强行提高了空气内元素的浓度，这才给了陈昊施为的机会。

“小心！”高声提醒同时，少年毫不迟疑丢出了悬浮掌心上的火球，受到操控的法术拖曳着尾焰，撕破空气击中了潜藏在吊灯阴影处的精灵，将其化作一个火人。目睹对方哀嚎着坠落地面，随即被两位精灵武士上前补刀，无暇关心死者的他赶紧把视线投向前方，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支援的必要。“结束了？”

愉快地‘嗯’了一声，**加大手上力道，很快让被掐住脖子的对手面色发青。担心效果不好用力甩动胳膊，不到片刻就让黑袍女性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她这才将其丢到地上。揉搓着冒起青烟的小腹，猫耳娘第一时间扑进陈昊怀里，浑然不在意身旁瑞雯的脸色。“抱~抱~”

“嗯，抱抱，辛苦咯。”慢慢掌握到与之相处的窍门，陈昊像对待心智初开的孩童般夸奖着偎依怀里的卡特尔，顺带赏了她一小块面包。看到几位精灵武士给晕厥之人戴上枷锁，他这才注意到一路上被俘获的皆是女性，男性压根享受不到如此待遇。“奇怪，精灵也搞女权吗？”

“别看到个情况就乱套用词汇，笨蛋。女权是指女性争取与男性同等的权力，这个世界根本不适用！”似乎被希斯灌输了不少现代知识，正从另一侧抱住陈昊的暗精灵闻言冷哼一声，很快做出了解释。“这些是宝贵的财富，必须保护起来，杀掉太浪费了。”

欸？不久前才经历了血流成河、尸堆如山的场面，如今听见瑞雯如此人性化的答复，陈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刚刚杀戮格拉西斯家族的士兵时，好像没把他们当财富……”

“男性不是财富，女性是。”明明说着用‘性别歧视’形容都不为过的话，但无论瑞雯还是打下手的精灵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仿佛这是件理所当然之事。“所以异族能杀，男性可以杀，女性必须活捉~~”示意武士们将昏迷的俘虏带走，她想了想补充道：“其实你们人类也差不多，只不过值钱的并非女人，而是贵族。”

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确认对方并未信口开河，陈昊也唯有讪讪然作罢。环顾四周未有更多发现，陈昊叮嘱了**两句示意她前去探索下个房间，自己则神情怪异低下头道：“问你一件事。”

“说。”

“你为什么黏在我身上？”

“要你管，我累了不行吗！”脸上再度浮现两朵红霞，某人气急败坏踩了陈昊一脚，这才鼓着腮帮子退到一旁。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担心**安危的陈昊也顾不上许多，一个箭步追进了相邻房间。觉察到**正如同主人不在家的哈士奇般欢腾，示意武士们进来搜索的他随手拿起梳妆柜上摆放的相框，果不其然在后面找到了一个诱触式法阵。

毕竟术业有专攻，近身肉搏与搜查自己远比不上这些受过训练的士兵，陈昊仅仅专注于破坏法术陷阱。很快又找到两个已经被激活的法阵，随手拆除后丢给满脸尊敬的男性精灵，正打算呼唤在搜寻（wannao）的**回来，他猛然间抬起头，神情紧张注视着天花板。

“瑞雯，你能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嗯！？”以为对方还要嘲笑自己的行为，仍在羞涩的少女没好气扭过头，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空气中元素的骚动。在陈昊的属性面板里仅仅是等级二，实力并不高的她观察片刻才抿起樱唇，招手示意武士们集结到身边。“好像是魔法，毁灭系的。”

“毁灭系？是搓烧尽还是混乱箭啊~~”脑海中浮现起某款游戏里玩家的同名天赋，陈昊禁不住开了句玩笑。觉察到身边人悉数满脸懵逼打量着自己，姑且尬笑两声将之带过的少年牵起**的手，同时呼唤起还在正门待命的二人组。

他有种预感，楼上正在进行的魔法对决，已经是敌人的最后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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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温融化了石头，融化了金属，将木头与人化作一团团难以辨认的焦炭。萦绕的火元素四处乱窜，不受控制地吞噬着一切触及之物，宣泄着它们蓬勃的能量与热度。

吸了口带着火星的空气，咀嚼着其中的味道，陈昊不禁眉头微蹙：作为目睹火元素之王拉格纳身姿、近距离感受纯粹火元素并得其认可之人，他对于火元素的理解虽不及那些浸淫多年的大师，但也多少有点经验与心得；但和他过去感受到的所有火焰皆不一样，此地的火元素更加狂暴，更加无序，甚至对他的呼唤表现出些许抗拒。

就仿佛被剥夺了心智，仅仅贯彻其‘破坏’的特质一般。

“唔咳咳咳！”同样吸入空气，陈昊只是微微不适，瑞雯的状况就糟糕许多，黑皮白发的精灵被呛得咳嗽连连，忙不迭用手捂住口鼻，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该死的圣光，这多半是格拉西斯的主母在施展法术，连余波都这么惊人！”

惊人吗？或许吧，但与当时霸瞳和w的冲突比起来，这简直像是过家家。不置可否舔了舔嘴唇，翻开状态栏查看大伙状态，陈昊很快注意到瑞雯的生命值正在下降----也就是所谓的‘掉血’。作为队伍里数值最低的一员，这里的环境她已经很难适应了。

说个题外话，现在陈昊队伍里数值最猛的是**，尤其强健与体质，几乎是陈昊的两倍。

好歹有一份召唤兽与召唤师的羁绊，也不想她随随便便死在这，陈昊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她先退场，反正自己的功劳也会被扣到她脑袋上，利益终究不会跑。“希斯，陪她到楼下去。”

“喂！”武士们碍于火元素滞留于楼下，附近无外人瑞雯自然不必遮掩，当即双手叉腰抗议起来。“你可别小瞧我，我虽然看起来很弱，但其实---”

“真的很弱。”

“是啊是啊，骚，烧到头发就很难办了~~”

“嘻嘻嘻，弱。”

“你们！”在意识领域遭遇众口一致的反驳，本就不是好脾性的某人当即炸毛，气哼哼挥舞着粉拳试图用实例来反驳，可惜彻底紊乱的环境，让她努力不成反倒又吸了一大口气，咳嗽也愈发剧烈急促。“黑暗女神，请赐予我...咳咳咳！”

“别闹啦，后辈，你的生命还很漫长，犯不着为了一时意气把命丢在这。万一你死了，主人还得再找一个懂事理的带我们回洛斯特，很麻烦欸。”前一刻还饱含温情，珍妮不愧于队伍里新晋的嘴臭大师，下句立马让瑞雯怒气暴涨。“陪希斯姐姐下去休息吧，主人就交给我们照顾。”

“可恶的矮子！”

“黑皮，别给脸不要脸~”

并未参与二人的无营养争执，注视着走廊尽头已经融化大半的金属门，绿发萝莉踮起脚尖伸手贴在少年胸口，眼神中是淡淡的不安。“我能感应到类似‘魂晶’的能量，但更加混乱无序，更加危险，小心一点。”

“你也一样。”感受到对方的情意，陈昊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换来后者略不满的‘我不是小孩’。目送希斯拽着还有些不情愿的瑞雯远去，他取出又一小块面包喂给**，语气平静道：

“珍妮，待会如果敌人太强，我允许你使用那个装甲...”

“是叫舰装，主人。”

“什么都无所谓啦，反正你自己权衡吧，保护自己为优先。”留下了目前最强的战力，交代完毕的陈昊开启屏障，打起精神缓缓朝前走去。

距离目的地越近，空气里的火元素便越混乱，而房间内的情景亦越清晰：看起来像是举行重大仪式的场所，横七竖八堆叠着曾经是精灵的焦炭；融化大半的墙壁与窗户，依稀可见精美奢华的装饰；地面的石砖在高温下变得如蜂蜜蛋糕般松软，但最深处的雕像却完好无损，甚至绽放着强烈的荧光；聚拢在其附近的几位女性身穿长袍，正与萨曼莎和姆斯季斯拉维奇家族的施法者们分庭抗礼进行着战斗。

不是那种每个人展现修为，各凭本事丢出五颜六色的攻击性法术，把战场变得像热火器交锋情景一般。两帮人对决更像是齐心协力的团体对抗-----除开个别人努力维持法术屏障，帮己方抵御着外界愈来愈高的温度，绝大多数人已经褪下兜帽，双目紧闭释放出魔力，竭尽所能强化着她们面前巨大的火球。

体积与火车头相当，并在施法者们灌注下持续膨胀，两颗不稳定的巨型火元素集合体撞在一起，碰擦的表面不时逸散出大量火元素，让屋内一切物质经受着热量冲击。

毫无疑问，输的那方会被巨型火球整个砸下来，能有全尸已经是万幸。

“女神在上...”

“女神保佑...”

“赞美女神...”

尽管内容不尽相同，但冲突双方皆念叨着黑暗女神的名讳，祈求祂赐予自己更多力量，而房间深处的雕像也诡异地不偏不倚，同时回应了双方的祈求，好似永不停息地释放出阵阵荧光。受到祝福的施法者们更是不敢大意，虔诚且专注地维持着法术，试图在抵抗中占据上风。

好歹是联军一员，冒着危险来到此地，陈昊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他很快发现，在这种类似群体共同施法的情境下，以他目前的实力很难做到什么：

冲击敌方屏障？都是火元素，谁也占不到便宜，何况他也用不了‘附魔解除’。

加入萨曼莎家族，一起施法？精灵们显然有自己的默契与习惯，他一个人类贸然凑上去，添乱的成分绝对比援助的成分更大。

消解那已经快有大象体积的巨型火球？要是拉格纳在，说不定还行，现在还是算了。

难怪刚才那些精灵武士们说什么也不愿上来，想必他们经历过类似场面，明白来了也无济于事。稍稍懊恼自己有些冲动，见专注对抗的两边都无视了自己，陈昊无聊之下绕过战场中央，来到了深处的雕像面前。

身材纤细，打扮简朴，容貌清秀，疑似黑暗女神的雕像并未有太出彩之处，倒不如说与传统认知里那些温柔善良的精灵形象极为类似。联想起战斗时精灵们的手段，明知那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必然行为，陈昊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喏，你的子民现在变得这么冷血，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心中闪过连自己都难以解释的悸动，陈昊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捏住雕像高耸的鼻子。用最近经常对付瑞雯的招式稍稍‘欺负’了下对方，意犹未尽退后两步，陈昊敏锐地察觉到雕像和刚才有些不一样。

就好像，祂真听见了自己的抱怨一样。

荧光不再释放，反倒以更快速度吸收，频度之强甚至在屋内形成了劲风。屏障被刮得叮当作响，赶忙释放魔力进行修补的陈昊回过头，才发觉刚刚还耀眼夺目的巨型火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一拳把格拉西斯家族中某个嚷嚷着扑向自己的身影揍趴下，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少年无辜地耸耸肩。

“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