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瓦石-淡 第4章 抓手腕

“怎么样？”前面措不及防传来老师的声音，虞暮猛的一惊，赶紧把扶在脑袋后的手收回来，并准备好一个乖巧的微笑，打算用来应付老师的突然转头。

出乎意料的，老师并没有虞暮想象中的那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头，而是慢慢悠悠继续地走着，和她说话，却连脸都没转过来看她。

虞暮有些奇怪。

接下来那个老师突然停住脚步，虞暮愣了一会，然后继续抬脚往前走，就在虞暮站在和老师同平行线上时，老师突然转过脸叫住了她。

“怎么样啊？”老师笑着开口。

虞暮心下疑惑，只觉得这个老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要问她什么东西也不说清楚。

然后老师说了接下来一句话。

“江清就在你要去的那个班级，开心吗？”

“校园配美人，要不是你俩都是女生，我都要忍不住脑补出一场青春校园偶像剧了。”

虞暮呆在原地，觉得现在应该有一道天雷将她劈得外酥里嫩，外黑里脆。

“啊？”她听见自己缓慢地吐出一个单音节词语。

“你不是喜欢江清吗？”老师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被这双眼睛盯着，虞暮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反常。

“但是此喜欢非彼此喜欢。”虞暮僵着个笑脸。

老师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虞暮，然后表情一言难尽地说：“我知道啊，不然你还以为是那种喜欢？”

虞暮觉得自己疯了。

“老师。”虞暮耐着性子说。“我对江清，是属于对她颜值的赞叹。”

“嗯，对啊，她成绩也很好，和你差不多，你们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

越描越黑，虞暮觉得自己应该闭嘴。

走廊到教室的路本来挺长的，但是老师走路很快，虞暮跟着她没多久就到了班级门口。

这时候还没上课，所有人刚上完体育课回来，班里闹腾非常，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直逼教室门口。

老师皱了皱眉头，言语间十分嫌弃：“你们是不会开窗通风吗？”

门口有同学反应过来，拉长声音抱怨：“老师，这天气风都是热的，开窗要热死啦。”

“对啊，杨老师，开空调吧，这天真的热到我了。”

被叫做杨老师的杨枝耸了耸肩，朝班里大声喊：“你们现在开空调上课全是一股味，现在开窗，流汗的去拿纸巾擦，等到上课再开空调，现在不准。”

“啊—”教室里全是拉长声音的唉声叹气。

虞暮在第一个同学探出脑袋跟杨枝说话时就躲在了旁边班级的后门口的内壁，门是关上的，隔壁班看不见她，以前班级这块地方一般是她的专属迟到罚站空地，虽然只要没迟到她一般离这远远的，但由于每次迟到都站在这，竟然也难得生出了几分亲切的感觉。

没想到现在竟然能成为自己为了躲尴尬的避风港。

虞暮叹息一声。

“怎么了，没看到江清不开心了？”旁边传来杨枝的声音。

虞暮接受适应能力良好，现在对于这个老师的性格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又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要重操旧业，开启自己在新学校的演绎生涯。

“没有，只是……”她边说边抬手扭起衣袖，夸张地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我想家了。”

杨枝：“……我看你不像。”

“不，老师你不懂。”虞暮用自认为泪眼汪汪的眼神看着杨枝，“一般想家时时那种心里的空洞，就好像有一股力量扯着我的心往下坠，外表一般是看不出什么的。”

杨枝眨了眨眼睛，突然开口：“我发现你文采还挺好的耶。”

虞暮：？

“江清坐在倒数第二排，那个位置没人坐，我要把你调过去。”杨枝却突兀地转了话题。“其实你今天就算不认识江清，我也打算让你坐那里，知道为什么吗？”

虞暮没来得及沉浸在自己要和江清坐在一起的情绪中，就下意识地进行大脑风暴，但不到三秒，就有了一条迷迷糊糊的思路。

“江清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对吧。”

杨枝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能够坐在江清旁边，会有不少人注意到我……而我的成绩也不错，这样的安排让我不太会成为班里的小透明。”

“但是老师。”虞暮皱了皱眉头说。“其实班里的小透明也挺好的，虽然我能理解您的用心良苦，但是坐在江清旁边不代表他们就一定能接受我啊。”

“反之，您也知道，江清长得……”虞暮抬头看了杨枝一眼，继续说。“很，漂亮，所以学生时代嘛，难免会有人心思萌动什么的，要是到时候……”

虞暮顿住了，她简直想扇死自己。

然后对着自己大喊一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着班主任说他们班的坏话，而且自己现在还并没有融入这个集体，对于老师和同学来说，自己就是个外人。

她不说话了，觉得现在这种安静又不失尴尬的氛围比刚才好了太多。

但是杨枝又开口了，她说：“你是怕，有喜欢江清的男生，来找你麻烦？可是你俩都是女生啊？怎么会……”

杨枝也顿住了。

她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虞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虞暮语速飞快地说出老师说不出口的话：“老师我觉得江清这张脸可能招惹的不止是男生呢？”

杨枝：“……你猜我刚才为什么沉默。”

虞暮不说话了。

反倒是杨枝开了口：“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整天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

“行了。”杨枝站直身体，拍走了衣服刚才因为靠在墙壁而沾上的粉尘，抬眼看着虞暮。“你也别太担心，这始终是个例而已，我们班同学都非常友好，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都不会出现嫉妒这种情况，你……”

杨枝顿住了，看样子就像无可奈何，她最后也只是指了指虞暮，颇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少看点言情小说吧！真觉得那什么古早言情转学的套路会出现在你身上啊。”

虞暮眨了眨眼，十分乖巧地做了个手动闭嘴的动作。

虽然现在还没上课，但是已经有不少班级提前进了教室，杨枝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对虞暮说：“你要去洗手间现在就可以了，人不多，等你回来刚好上课。”

“啊，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杨枝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好像没有做什么事情能让你谢谢吧。”

“……”虞暮飞快眨了几下眼睛。

杨枝却没在意她的沉默，只是摆摆手说去吧，就径直进了教室。

江清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女生在老师走后挑了挑眉，然后一个转身，毫无预兆地和自己对上视线。

视线交汇的瞬间，江清敏锐地捕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们继续对视，直到第三秒，江清才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但发现对面那个女生还是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一般这种时候，她一般会选择无视，但……

也许是女生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太过纯粹干净，又或者是因为长相太过出众，呆呆地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像……

说不上来，只觉得太过乖巧，总之，江清总感觉自己不应该就这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应该，给她留下一点印象才对。

于是，下一秒，江清突兀地绽开一个笑容。

嘴角的幅度很轻，就像小溪里的水在浅浅地流着，但她的眉眼有藏不住的笑意，瞬间眼睛就像星星一样亮了起来。

走廊有个各班的读书声，但现在都像被消音了一般，耳边只剩下微快的风声窸窸窣窣地绕在耳廓。

早晨的光很亮，此刻却难得染了点橘色，江清的眼睛里好像被折射出好几个菱形，里面鲜艳的色彩都混在了一起。

她头上还扎着因为体育课而变得有些凌乱的高马尾，阳光映出浮在头顶的一点碎发。

这个时候，周围是参杂着几个班的读书声，而女孩就站在这里，隔着半个走廊，对她微微歪头，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很长。

虞暮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

就好像心微微颤了一下，呼吸都停了，她就窒住呼吸，静静等着那股痒意消失，但非但没有，而是扩散开来，渐渐愈演愈烈。

震得她整个人晕乎乎的。

虞暮就站在那里，脚就像和地板生在了一起，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动作，连同眼睛，也是一动不动的。

对面的人似乎是看她一直不动，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别过视线。

虞暮睫毛颤了颤。

心间酸酸楚楚的，还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就这么一直跳在她的胸膛间。

江清低头抿了抿唇，掩饰性地撩了把头发，碎发别在了耳后，又因为长度不够而落下来。

好奇怪。

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

她抱紧了老师托带的资料，加快了脚步。

但就在要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

女生猛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不大，但她走得太快，一瞬间被压住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很无礼。

她抬眼看着虞暮，挑了挑眉，疑问的意思很明显。

虞暮顺着她的视线往下一看，瞬间就像被烫到了一样，她似乎像松开，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手掌心依旧牢牢包裹在江清的手腕。

“……”

“你在干什么？”

小剧场：

虞暮捧着手机，低声嘀咕：“这个老师怎么奇奇怪怪的。”

江清出现在她的身后，悠悠开口：“所以这就是你说只是喜欢我的脸而已的理由？”

不过我有时候卡文了，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的时候，视角会变成虞暮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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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抓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