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 第21章 颜儿有鬼

我与皇后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即不想见皇上也不想见太子，后宫的那些妃子也渐渐对我熟悉了，也愿意加入我们一起打叶子牌。

我们这皇后宫中，天天都欢声笑语，皇上偶尔来看我，见我开心，他也开心。太子也偶尔来看我，见我开心，他非常不开心。

直到皇上寿辰到了，宫中大办家宴，皇上那二十几个儿子都来了，乌泱泱一片，太子也携我入席，我在人群中找李一舟，问太子：“哪个人是八王爷？”

太子指了个歪瓜裂枣：“那个，李一舟前面的那个。”

我细眼一眯，李一舟今日真俊！

但我还是奉承地说：“老八长得也不怎么样呀，比你差远了，哪来的脸与你夺嫡？”

萧然得瑟：“那是自然，我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轻儿可要好好珍惜。”

我又在人群中找太子妃：“这种场合我来她不来，不太好吧，我只是个妾……”

“不准再说这个字，你想戳死我！”萧然委屈巴巴地攥紧我手。

我马上顺毛：“我错了我不说了。”

萧然松了口气回答我：“她今日称病没有来，但我知道她来了，应该在某个角落等八哥吧。”

“你媳妇红杏出墙，你不生气？”我惊诧他的大度。

“只要你不出墙就行，其他人我才懒得管。”萧然傻笑地看着我。

我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去看李一舟了。

为了淡化与萧然之间诡谲的气氛，我挑了个事问他：“阿云你给了个什么名分？”

“暖床丫头！”萧然毫不在意。

我生气，气鼓鼓问他：“那就是纯耍流氓？什么名分也不给？”

“她自愿做你替身来侍奉的，又不是我强迫的，若不是因为这点，谁敢随便碰我？早被我剁碎喂狗了，我可是第一次，还给了个婢女，我亏大发了好吧。”他一脸委屈巴巴，忧怨地看着我。

“第一次？你后宫那么多美人，你第一次？骗鬼呢！”

“谁骗你这个，那些美人都是大臣硬塞进来养老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她们养她们的老，我追我自己喜欢的，谁也不干涉谁。”说得理直气壮。

我斥回：“还不是你撩拨的，你不去逗阿云，她能对你上心？你看你撩颜儿姑娘那狗样，啧啧！”

“我撩颜儿还不是为了咱俩的大业？我暂时牺牲下美色去讨好她，我很亏的好吧，你看看你天天赖在后宫好吃好喝的啥也没干，我不得多努力干活？”他还争执上了，理直气壮。

我气笑：“我哪有啥也没干？我把后宫那群美人哄得有多好，我都帮你套出皇家全套秘史来了，五王爷与七王爷面和心不和，十王爷与十三王爷面不和心和是一伙的，十五王爷喜欢男人，九王爷喜欢后宫淑嫔，每月十五进宫私会，三王爷私下偷偷招兵，窝点是九峰山，七王爷得了，居然不是亲生的，重点是八王爷，啧啧！拐走了太子妃，准备今夜扳倒你……”

萧然送我一爆栗，气笑：“你这八婆堆里都是什么秘闻？女人真是可怕！”

我正襟危坐，提醒他：“你没认真听我说吗？八王爷今晚可能有动作。”

“我知道，一舟已经告诉我了，我得提醒你，他今晚的动作可能是拉你下水，你自求多福吧。”萧然巧笑看着我。

“我？他要整死我？怎么整？”我大惊，紧张起来。

“只要你老实呆在我身边就行，离了我身，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萧然戏谑地摸了摸我头。

我紧张，环顾四周，往他身边挤了挤，萧然满意，攥紧了我的手。

宴席开始，皇子们陆陆续续上前敬寿辰礼，老皇帝都是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恶。

偶尔问下面跪地的皇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得，儿子太多，名字都记不住，是不是亲生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太子压轴送了份贺礼上去，老皇帝打开一看，脸色一抽搐，黑了下来，远远看了看我，收了下来。

等太子回来坐好，我好奇问他：“你送了啥？圣上为什么要刮我一眼？”

萧然整了整衣?，不在意地回答：“我阿娘的一只双鱼玉佩，父皇送她的定情信物，我不屑留着，打碎成七八片，还给他。”

“啧啧，杀人诛心，你够狠！”我瘆得慌，挪远点。

萧然又默默挪近，神秘兮兮问我：“我也给你准备了个双鱼玉佩，比他们那个精致地多，我自己刻的，你什么时候想要？”

“你还会刻这个？赶紧多刻几个，我有用。”

“你有什么用？”他皱眉。

“帮你拉拢几个世家千金呀，贤妃的妹妹就不错，还有朱嫔家的侄女……”我掰起手指头给他数着。

萧然闷哼了一声，身子挪远，不再理我了。

八王爷是个会整活的，一上来就说道：“听闻太子良娣来京那日，倾城一舞锁千秋，我等兄弟们还没见过，今日父皇寿辰，我等小辈都愿敬点孝心奉上，不知良娣是否愿意再献舞一曲？”

又是献舞，又是锁千秋，不跳！

我求救地看着太子，太子黑着脸看着高位上的皇上，皇上看了看我，开口说：“罢了，轻儿已献过一次，我已领过情，今日就不献了。”

八王爷黑着脸坐下来，对我阴阴一笑，毛骨悚然。

我刚想跟太子絮絮叨叨地骂八王爷，颜儿姑娘路过，凑过来对太子耳语了几句，不着痕迹地又走开了。

萧然讪讪地看了我一眼：“轻儿你就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罢离席了。

我落了单有点害怕，再抬眼，正撞上对面八王爷的阴笑，激灵一抖，去看八王爷背后不远处的李一舟，李一舟默默摇摇头，我便安心了。

我没等到萧然回来，倒是等来了颜儿姑娘，她恭敬对我说：“太子请良娣回贵妃宫中相见。”

我没想太多，颜儿姑娘已被萧然收为麾下，是自己人，更何况是回自己睡觉的地方，这时不回，一会散席也是要回的，我便起身准备回了。

行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我今天下午把一个话本子落到皇后宫里了，是关于一个普通婢女当女皇的故事，我看到一半，想着今晚接着看，便对前面引路的颜儿姑娘说：“你去皇后宫中帮我拿个话本子，叫绝世女皇，我在前面凉亭等你。”

颜儿姑娘脸色变了一下，但还是恭敬回我：“是，良娣请不要到处走动，就在凉亭等奴婢。”

颜儿姑娘走后，我便开始随便转悠了，时辰尚早，一会再去凉亭，我要去找李一舟，看看背影化解下相思也是可以的。

我便往宴席方向走，撞到了本应在贵妃宫殿等我的萧然。

他在远处树阴下，跟一个皇子模样的人窃窃私语，我没走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他不在贵妃宫殿，颜儿有鬼！

然后我折返去了御花园，先躲起来再说，只要没人找到我，我就能安度一晚。

御花园真是藏人的好地方，我往假山里面钻，黑不溜秋摸到一只人手！

我欲尖叫，那人捂了我嘴，然后紧张地低声吩咐：“不要叫。”

我一听，太子妃。

我不叫了，她松了手，她比我还紧张，哆哆嗦嗦缩成一团给我腾地方出来。

我也缩一团挤着她，嗤笑问她：“第一次出来偷人吧，这么怂？”

太子妃身体颤了一下：“关你屁事，你过来干嘛？也来偷人？”

我嘿嘿笑：“我还用得着偷？别人不偷我就不错了，我又不缺男人爱。”

一句戳中她的心窝窝，她怒起：“你这个妖精！下贱丕子！好日子都被你搅合了。”

“这不怪我，要怪就怪那个搅合事的臭男人，我是真心不爱当这良娣，不过是个妾，谁爱当就当吧。你还挺羡慕你的，至少是个正妻，日后就是皇后，你为什么不学那些后宫美人，睁只眼闭只眼养老算了。”我没说慌，有感而发。

太子妃恨恨地说：“我不甘心，皇后我一定会做，但我是个女人，还是希望有男人来疼的，守活寡是不可能的，我父亲是丞相，权利熏天，谁选了我谁就有了我父亲的支持，太子冷待我，我就要让他高攀不起！”

我无语，也没兴趣关心这些权斗，就觉得这些女人真傻，没一个像老皇后那样清透。

太子妃又问我：“你倒底躲进来干嘛？你在躲谁？”

“八王爷呀，他今晚宴席老盯着我看，还逼着我跳舞，现在又往贵妃宫殿去了，我害怕他要去偷我，我就先躲躲，一会席散了我再回去……”我也编不出什么来了，只能往她情郎身上泼脏水了，谁让八王爷老是阴笑看我，好瘆人！

果然，太子妃暴起：“他敢负我！？我要撕了他！”起身出假山了。

嘿嘿，贵妃宫殿中的诡异，有人填充进去了。

我接着百无聊赖地躲着，一会儿后有人在外面说话：“太子妃可以出来了，八王爷在凉亭等你。”

这声音，是李一舟！

我默不吭声，李一舟又试探问了句：“太子妃？”

我还是不作声，他便进来了，我一把拉他进来，扑到他怀中，唤他：“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