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志之秦无炎 第21章 二十

是师兄回信了！心念一动，刚才因为颜烈百转千回的的情绪也立刻被更深的惊喜占据，我赶忙上前伸出手接住了红雀，小心的从它的腿上取下一张绑着的小小的信条，只见信上随意潦草的写着三个大字，崖燕草。

是师兄的笔迹没错，只不过这写的，看起来是一种草药的名字。我研究药理多年，这种草药却是从未听过，下意识的和一旁的惊羽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出了更大的困惑。

“素问，你可是需要这个东西来给老城主治病？”惊羽见我这一连串举动，也仿佛有所明白，也面色郑重起来，轻轻的问道。

“是呀，其实这些天药方的研制一直卡在了一处，眼下有了师兄的帮助总算心里安定一点，只是我们得先弄清楚这上面的崖燕草是何物，何处可以取得，可是这名字如此怪异，我从未在任何一本医术里看到过。”

“素问，你先别急，此刻河畔放灯应该已经结束，小凡书书他们大概也回到府里了，不如我们先回去问问大家。”

惊羽的一席话让我从这突然的插曲里有所醒悟，是呀，今天是上元佳节，除了排戏筹集河渠费用的事，大家本是约好了亥时要一起在河畔放灯的。之前就听小凡说过，惊羽早早就买好了蜡烛，准备趁这个机会向逝去的亲人寄托哀思。

惊羽和小凡一样，很小的年纪就亲眼经历了亲人全部被害的惨痛，虽然相识以来，他从来不轻易表露这一面的悲伤，可是之前看到渝都城北的无辜百姓被害时，惊羽脸上那种痛惜和沉重再明显不过。我知道，或许是这一种相似让他想起一直刻意掩饰又挥之不去的痛楚了，而如今出于对我的关心，这个原本被他如此看重的夜晚，到底，是缺憾了。

“惊羽，对不起，这会儿你本不该在这里的。”看着眼前一脸诚挚的人，我的愧疚更深了。

“素问，我在心里把你看作愿意珍惜的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论这些话的。"

"可是,"

"至于祈福，在心不在时，我会再抽时间去做，更重要的是，我还要找到当年草庙村的真相....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我依言和惊羽回到了城主府，却迎面撞到了红着眼睛急匆匆的书书。

"素，素问，你快去看看外公，他……"书书的语气都带着颤抖，是我从未见过的慌张。

“书书，你先别急。”我见书书的神色，连忙一边劝慰一边轻轻点上他臂下的极泉穴，此刻他急奔而出气息大乱，若不加以镇定难免会得间歇失语之症。

书书因为跑的太急此刻面色已经涨得微红，我的话仿佛也没怎么听进去，只勉强立定指着东厢老城主的房间。我见状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和一旁的惊羽示意他先看顾好书书，便疾步赶了过去。

走近房间一看，屋内只有雪琪和老城主两人，老城主似乎被雪琪施了定身之术，然而整个人再不见素日的慈祥精神，已经神志不清，呆愣无神。

“素问，你回来了真好。我方才和书书一同过来预备和老城主商量河渠的事，推门却见卫老已然疯癫无状，情急之下我点了他的定穴，你快过来看看！”

我上前急急搭脉诊过，心下就凉了半截。此前已经探知老城主中了某种奇怪的蛊毒，毒性诡异火寒交替，发作起来难受非常。然而所幸发现还不是太晚，我这些日子一直竭力用着药遏制，虽未根除到底还是未曾伤及心智，本想着这次若能得到师兄信中所提及的崖燕草，虽会费时一些，应该可以慢慢清除余毒，如今，如今不过半日功夫却不知突然受了何等催化，毒素显然已经损及肺腑大伤心脉了。

诊断的这点时间，小凡碧瑶几个也已经匆匆赶过来了，惊羽和书书随后进来，我趁着间隙看了一眼镇静下来的书书，和惊羽对视了一眼，算是按下一面心思，继续挑针试探毒素浸入程度。只是众人看我眉头皱紧，便只是围站在一旁不曾言语，唯恐打乱我的思绪。

大略有了感知，我知道病情危急，来不及犹豫了。打开随身药囊，点起了一只凝息香，此香针对中毒之人有遏制扩散凝神聚气之效，只是同时也会造成伤者暂时深度昏迷，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平素也不轻易用它。

被定住穴道的老城主渐渐合上了双眼，一旁的小凡和惊羽忙把他扶到床榻上休息。心下稍定，我正准备问问老城主身边的人这半日可有什么奇异，却见身旁的雪琪一个站立不稳，竟差点晕过去。

雪琪当下也是一惊，勉强立定，却到底立有不逮，幸亏正站在身后的碧瑶及时渡了一点真气给她。清醒过来的雪琪回头看到是碧瑶帮了自己，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别这么看我，我也只是不想看你们忙中再添烦乱罢了。”碧瑶见状一脸满不在乎的说着，看着我忍不住也从方才紧张的情绪里稍稍放松了点。只是这雪琪，难不成也染上了毒蛊？

“素问，你刚点的香味道好特别呀，怎么还夹杂了酒香，还是一种很特别的酒？”我还在思索，倒是小凡的话突然打断了我。

“酒香？不会呀，我的凝息香只对中毒之人起作用，而且这香，也是无色无味的。”

“你们看，这是什么？”惊羽指着桌上一坛喝了一小半的酒，神色也严肃起来。

“这，这仿佛是锦绣坊金老板送给城主的五花酿！”一直跟在众人身后的老管家在一旁应道。

金瓶儿？众人还在疑惑，书书已经快步上前拿过了酒瓶递给我，“素问，你快看看，是不是酒里有古怪？外公一直这么昏迷也不是办法，一定要快些找到原因根治好呀！”

“书书，你小心一点，要是这酒真有问题，你和素问都不要直接轻易接触才是。”

书书听到小凡的话，也是一愣，顿时拿在手里不是，递给我也不是。感慨小凡的细心，我示意书书先将瓶子放回桌子上，从怀中取过一张帕子，小心的倾倒了一些在帕上，再用银针相试，银针居然真的立时变黑了。

“竟然真的是她！”书书就站在我的身边，此刻正将这一切看得清楚，当下脸色都变了。“枉我外公那么信任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毒？”

“书书，你先不要着急，事情的原委还没有查清——”小凡拍了拍书书的肩膀。

“现在昏迷的不是你外公你当然不着急了！”书书情急之下挥手打断了出言安慰的小凡。

小凡听到此处轻轻抿唇低下了头，我突然意识到从前听到的小凡和惊羽的身世，正想说点什么，书书话一出口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无意中伤害到了小凡，

“小凡，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没事，还是先让素问看看到底是不是这坛酒的问题吧！”

这说话的功夫，我其实一直都在验毒，虽然不太愿意承认，眼前的事实还是不容置疑的告诉我，城主体内毒素的催化确实和这酒脱不了关系。见我验过后无奈点头，书书神色更加难过，却因为刚才小凡的事不再像方才那样冲动。

“书书，虽然这酒被证实有问题，可也难保不是在送的过程中被人另作了手脚，当务之急是得先为老城主解毒，然后再细细查明真相。”对面的惊羽和我对视了一眼，说道。

没料到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书书听到这个话又有些激动了：“我说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回事，都给那个金瓶儿说什么好话，现在证据摆在眼前，要解药就得先从下毒之人查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就都糊涂了呢？”

“书书，我之前和金瓶儿有过几面之缘，觉得她不应该是能做出那样事情的人。”我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至于中毒，这坛酒只是起到了催化的作用，根源还在老城主积年已深的另一种毒素。如方才小凡所说，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蛊毒的解药，崖燕草。”

“这样吧，无论如何，金瓶儿的这坛五花酿怎么都和老城主脱不了关系，惊羽，你之前帮过金老板，这次就随我一起去趟锦绣坊，书书小凡，你们陪素问一起去寻找崖燕草，如何？”

雪琪思路清晰，当下做出了安排，只是医者习惯，我还是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一些不稳的气息。想起刚才的一幕，我轻轻上前搭上了她的脉搏，确实中了相同的蛊毒，却还好只是轻微的入了表里。递过一枚药丸给她后正准备就此开始分头行动，却见大家神色有些奇怪。

“那我呢，我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你们确定不需要我帮忙？”碧瑶有些不满，却也打破了屋子里有些怪异的尴尬。

“碧瑶姑娘，你若愿意帮我们，就在这里等颜护卫吧。”

“等颜烈，为什么？”

本章已经补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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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