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 第5章 第 5 章

生逢乱世，别说都城周围，可能哪天国也会亡，城中才戒备森严，哪都能看见十六万卫。

大家不分阶层能习武、私养暗卫的都会做。有暗卫也不算什么。

只是半路或被人得知宴会目的不奇怪，城中有点名头的都知道每年的各种宴会。往年也出过意外。

只是像这次这样严重的实在太少，如果春日宴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是城中或者朝中出了问题。

祝观明走到后面，头越来越晕，只是咬牙撑着一口气，深夜，黑衣人们找地扎营休息。

祝观明她们被统一扔在一个地方，她一直拿着尖利的石头磨绳子。

黑衣人们一人扔了一个馒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吃到，就直接走了。

有被挑中的人直接被扛进帐子，祝观明听见声音，继续割绳子。“巧云？”祝观明呼唤着身边的人。

巧云看着女郎割破了绳子，手上全是血，祝观明低头，“等会换前面绑。”

她向四周看着，开始割巧云背后的绳子，两人一起用力，比较快就开了。

祝观明给人在前面打活结，只是看着是死结。巧云也照做，两人才终于是喝上水吃上馒头。

所幸换的时候没被人发现，不过她们吃东西时，被周围人发现。

几人穿着的衣衫也都褴褛脏污，眼睛哭得通红，脸上尽是绝望。

看着身边的几人救助的眼神，祝观明表示不能白帮，她需要对方的一小点馒头。

几人同意，祝观明和巧云一个一个地喂，两个人将撕下的馒头碎屑也全部吃光，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

她和巧云衣服里面的药，她们刚刚混合喝下，还不知道明日会怎么样。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她睁眼去看，是刚刚被扛走的人，就摔在她边上。

身体抽搐几下后，头一歪死在地上。后脑的血液流出，白色的脑浆和血有部分，在落地时溅到她脸上。

祝观明闭着眼睛，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聋掉，旁边人发出惊吓的声音被人抓住。

只听声音，她都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闭着眼睛装死，大片血液突然像泼水一般浇来。

死死抓住草，草的边缘割入还没止血的伤口，草木染上红色。

祝观明眯开眼睛上一条缝，她看着人挣扎、扭曲的身影，附近各处的声音都在耳中。

“怪不得首领喜欢这些女子，个个性格泼辣确实带感。”

远一点的地方。

“老子最讨厌桃花楼的女人，怎么这里也有！”

“哥，别把人杀了，让兄弟们爽爽啊，不是每次都能轮到的。”

又是一阵落地声，祝观明等黑衣人走后，睁开眼睛，她和一位男子的脸对上，还没完全死透。

似乎欲言又止，瞪大的眼睛不停颤抖，就这样没了声息。

在她几公分不到的地方，往下看，和刮肠破肚的地方对视，重新闭上眼。

鼻尖的血腥味和其他味道，让她的胃翻江倒海，呕吐的感觉一路蔓延到喉咙，但是她不能发出声音。

于是死咬着牙忍住，逼迫自己入睡，按着穴位，将自己放晕，就这样和周围尸体融为一体。

远处还有群狼环伺的一双双眼睛，她听见了野兽吃人的声音。坐起来，将自己往里边走。

想什么都没用，先活着，若她能活，屠了所有黑衣人。

……

第二日，祝观明打算就这样躲过，然后她就看见他们将尸体全部聚集在一起埋了。还一个个刺死。

祝观明果断起身，她看见已经有一个不起来，直接被割喉又刺中心脏的。

巧云似乎也看见了，在较远的尸体堆，慢慢爬起来，祝观明感觉对方伤势加重了。

重新赶路前，祝观明走到她旁边，“云。”巧云摇头，眼眶微红。

祝观明咬着唇，和人走在路上，一开始还好。巧云跟上了行程，摔一次后，整个人就跌落在地上。

祝观明停下拉人，“起来！”巧云死咬着牙，看着女郎挡下一鞭子，沾了辣椒的鞭子抽在祝观明背上。

巧云眼泪夺眶而出，借着她地力气，就这样扭着脚赶路。剧烈的疼痛似刀割。

祝观明皮开肉绽，伤口的疼痛几乎叫她晕厥，一大块衣服撕裂，伤已入骨。

擦掉嘴角的血，对巧云说，“别回头、别停下。”巧云就这样和她互相搀扶着赶路。

巧云一边流泪，一边走，她不敢低头，不敢去看祝观明后背的伤。她低头时只能看见滴在地上的血。

到正午的时候，马上她们的人扔来两馕饼和两壶水，就狞笑着看着她们。

祝观明捡起地上的食物，手又被抽了一个鞭子，她昔日好看的手，早已血肉模糊，面不改色地拿起食物。

巧云也自己硬撑着走路，祝观明将水壶给她，巧云一边赶路一边喝水。

祝观明喝水咽下喉咙的血，她将较软的饼给巧云。

撕开后，混着水一边吃一边喝。不管四肢有多痛，脚底有多少伤。

饼上沙砾和碎石割破她的口腔，祝观明混着血能吞就吞，不能吞的吐掉。

眼中染着一股火，烧得她恨之入骨，仿佛嘴里嚼碎的是前方那些人的肉。

巧云将剩下的食物给她，“女郎，你吃。”祝观明没有推却，几口吃完，她们留着水。不然等会喉咙会干到冒烟。

走着走着，祝观明感受到巧云越来越烫的身体，伤口得不到处理，等恶化就是死路一条。

她的头也越来越晕，喝下水，咬牙坚持。好在现在不是夏天，她悲凉想着。

走着走着，路上出现了另外一对人马，囚车上关着一个个形销骨立、生无可恋，或已经死掉或昏迷的人。

衣服破碎、鼻青脸肿，恶化的伤口流脓、发臭，她眼力好，看见还在蠕动的虫子。

因为都是好几个人关在一起，其中有个眼睛生虫的人，抓住木栏看着外面，歇斯底里地尖叫。

不像是人可以发出的声音，虫子在他脸上进进出出，有一条很大的从眼中出来，眼球爆了，又钻入他的嘴巴。

赶车的人一剑杀死了他。反而解脱。

祝观明看见了一个被单独关押的人，躺在囚牢内，手脚被拷住，周围有两个看守，这个人是比较重要？

夜间休整的时候，这两匹人马明显认识，聒噪的声音传来，祝观明和巧云坐在偏僻的地方。

她拿石头砸脚铐，对准其中薄弱的地方用力砸，也不管已经不成形状的脚。终于脚铐裂开一条缝。

她叫巧云坐在石头上，自己也蹲在高处，咔擦一声，脚铐从中间断裂，连接的铁链也就失效。

她又将其暂时绑一起固定，解下发带松松固定。今天她就算死，也要拉人垫背！

突然来了人将她们抓住分开，祝观明知道逃不过，也没有反抗只是跟在他们后面，解开绳子。

突然她就撒开腿跑，她之前看见看守的两个人，将武器放在了囚车前。

后面的人在半路扑倒她，祝观明衣服被撕开，恶心的手摸遍她全身，裙子也被撕开。

她抽出簪子就对着一个人的眼睛扎去，又继续爬着往前跑，快点再快点！

祝观明被拽住裙子，她没有管，又一次被扑倒，来人骂了一身，她被两个人压着，不行！

抓住地上的沙子就是一撒，两个人被迷住了眼睛，但是还在动作，她抽出对方的剑抹了一个人的脖子，血浸入眼中。

另外一个人踢开她的手，祝观明被踩着手，直接咬住人的手，牙齿用力，撕下一块肉。

那人藏娇，又一次逃脱，另外一个人又叫来一个人，祝观明继续撒没撒完的药粉。手都在抖。

终于到了囚车边，但是她没有发现武器。绝望地看着背后的人，握紧簪子，那就鱼死网破！

她上来一个扎一个，裤子被剥掉，簪子即将被夺走，她踢中一个人的□□，扎中另外一个人的眼睛。

簪子也报废，祝观明背靠着囚车，看着又新来了两人。还在嘲笑他们偷鸡不成反被啄。

祝观明暂时放弃了挣扎，里裤被脱，有手在摸，她余光看见一个人的刀，抽出就往自己脖子上架。鲜血流出，她想继续用力时。

突然有什么东西溅到她脸上，她睁开眼睛，她看见刚刚想侵犯她的人心脏破了一个洞，即将倒在她身上，她赶紧将人踢开，提上裤子。

而已经倒地的一个被割了脖子，祝观明看见头上滴着血的黑色刀。

已经刺中了另外一个的眼睛，她又赶紧抹了人的脖子。不能让他们继续发出声音。眼神冷冽，想到这几天都遭遇，手上越发用力。

“咳…”剑从囚车中伸出，她听见了一声沙哑的男子声音。

囚车里的人靠在木栏上，一只手死死抓住木栏不让自己倒下，身上都是血和伤，整个人像从泥巴里面捞出来的。

好几处地方已经看见骨头都烂了，一边咳还吐着血。这人居然还活着？乱遭遭的头发下，祝观明对上一双冷漠的双眼。

有两人被吸引过来，刚抽回的剑，她甚至没看见对方什么出手的，刀就已经飞了出去，抹了两个人的脖子。又在地上。

祝观明捡好药，赶紧将伸手进去，掰开人的嘴就倒进去，别死！

那人还是闭上了眼睛，她费力探脉搏，没气，应该是死了，只是她不甘心。

这人的感觉，不太像死。一下子抽空的感觉，反而像晕了？想到这人奇怪的地方。

她这几天看过太多真正临死的人，有一段很短暂的缓冲时期，而且回光返照也不是这样的。

有些假死药也有这种效果，可惜她没带出来！不过带了也没用。

她又捡起已经变短的剑，看着死伤一地的人，将簪子从尸体眼睛里拔出，撬开锁链，挤进了囚车，又将锁强制装回去。

扶起晕倒的人，祝观明将刀放回刀鞘。她之前看到武器就是这把，这人确实不简单，如此情况下还能杀人。

看来是先偷到了武器，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她看着奄奄一息，头、手、脚无一例外被锁住的人。不知道，巧云怎么样了。她又给这人喝了点水。

尽力了，是死是活，只能看他了，她反正无力回天。刚死看不出尸体凉没凉。

不过她看了一眼，有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为什么对方看上去很久以前止血了的伤口，还会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重新割开？

想到这里，看着对方身上的木拷，她凑近看，发现了一些奇怪纹路。又想到对方好像被迫死亡的样子。

她拿起匕首，试图将镣铐斩断，很轻松就裂了。如此她又将对方身上的其他给斩断。

自己则精疲力尽地坐着，她大概想到方法了。如果这人武力值很高的话，那是怕，不是保护，是镇压。

想到这里，她咬牙往自己身上扎一刀，又划伤脸，按计划晕了过去。

重点要让对方觉得自己的话感到相信，又有怀疑，这样在凌辱报复前，她不会死。

这个匪头就想让人活着生不如死，从死人没趣就可以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