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官便是当朝文大人,他见于谦丝毫不为自己的言语所动,便怒道:“如今上皇在瓦剌人之手,如果交战,上皇危矣,我们作臣子的见君王有难而不救,是不忠;瓦剌人骁勇善战,而我大明主力尚分散各地,不能立即聚齐,如若失败,国力损耗极大,于大人有没有想到?!”言语颇带谴责之意。
于谦见文大人仍旧顽固不化,便道:“文大人,是我大明朝百年基业重要,还是上皇一人重要?是我民族重要,还是上皇一人重要?我们岂能因为上皇一人致整个国家于不顾?文大人精通历史,应该很清楚南宋迁都之后,动摇了社稷根基,虽然暂时保存了江山,但是也是苟延残喘而已!我大明难道要步南宋之后尘?!”
文大人见于谦说得句句在理,便无法反驳,心中虽然不愿,但是却也无法反驳,只好怒气冲冲地坐在那里。
凌风素闻于谦清正廉洁,处处以国家民族为重,如今一见,所言不虚,凌风也不禁对其钦佩不已。只是想到清月尚在瓦剌,如果双方战事加紧,清月的处境便更加危险,想起这些,凌风的心里就想被刀切割般难受。
凌风再看时,数名文武官员包括林峰正聚在一起观看地图,商议作战策略。凌风站在房顶猛听到悉悉索索之声,再认真看时,却见黑暗中几个人影几十个人影在快速地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移动,有的人手中拿着弓箭,有的人拿着干草,还有人拿着罐子,凌风见这些人虽然穿着明朝的服饰,却明显不是明朝的臣民,应该是瓦剌人。凌风心中顿时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他们是想夜袭帅府。
凌风想提醒屋内的人有人夜袭帅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熊熊的大火已经燃烧了起来,此时,正好刮着西北风,火借风势,飞速蔓延,如一条巨大的火龙似乎要吞噬掉一切。
而那些手持弓箭的瓦剌人则分散开来,将弓箭对准了熊熊大火,凌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及时侥幸有人从火中逃出来,也逃不过那连弩弓箭。好周密的计划,看来他们早已经计划周全。凌风知道当务之计不是冲进去救人,而是应该先将弓弩手杀死。
顿时,紫电剑脱鞘而出,如一道紫色的闪电穿过熊熊烈火,只听得一阵惨叫声,几名弓弩手瞬时躺倒在血泊中。紫电剑划出一道道优美的紫色光影,那些瓦剌人不能抵挡,惨叫声此起彼伏,熊熊大火映照着溅起的鲜血,那鲜血也透着紫红的阴影。
但是一些明朝的士兵,官员冲出了大火,也被连弩弓箭射中,惨叫着再次倒入大火中。此时,凌风也双手抱着两名文官冲出了大火,他很快发现等在外面还有连弩弓箭在等着他们,堪堪避过射过来的几只弓箭,林峰凭借鸣鸿刀的霸气,右手用刀,左手用掌,刹那间又有几名弓弩手倒在血泊中。此时,又有几名官员自大火中冲出,那些瓦剌人见无法伤到林峰和凌风,就将剩下的弓都对准了那几名官员,林峰大喝一声,“快躲开!”
那几名官员尚且来不及反应,弓箭便如雨点般落下,林峰用鸣鸿刀相挡,但是为了救那几名官员,林峰还是身中数箭。凌风在瓦剌待过,知道那箭头都淬有剧毒,顿时,林峰只觉得头昏眼花,胸中憋闷,便倒在地上。
凌风忙上前封住箭头周围的穴道,防止毒液扩散,再看人群时,却不见于谦的身影。
此时,一个人从大火中冲出,原来他就是于府管家,他喘着粗气大声叫道:“快去救老爷,老爷还在火中呢!”
凌风顾不得多想,立即冲进了火海中。火势越来越猛,巨大的火浪带来阵阵浓烟,凌风只觉得自己身处其中,简直快要窒息,但是他却没有退却。大火之中,凌风无法睁眼,也无法辨清方向。他在火中仔细辨认着声音,除了噼啪之声及房屋倒塌之声,凌风还听到了轻微的咳嗽之声。凌风顺着声音来到了一堆浓烟之前,穿过浓烟,凌风看到于谦怀中正抱着文大人,别围困在火海之中。
凌风以紫电剑挑起正在燃烧的木头,从火海中分出一条路来,他冲到于谦面前,道:“于大人,快点跟我离开!”
于谦却将文大人递给凌风,道:“这位侠士,快点带文大人离开,不要管老夫了!”
凌风接过文大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于谦,道:“我们一起离开!”
凌风将全身真气聚气于丹田,借助火海的巨大热力,以真气腾空而起,终于冲出了火海,于大人松了一口气,对凌风充满感激之情。
凌风放下于谦,看到林峰的肤色已经变得暗青,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顾不得休息,便以真气为林峰驱毒,林峰感到喉咙口一股血腥,吐出一口污血,顿时觉得好了一些。回头看见凌风正用真气救自己,豆大的汉滴滴落在地面上,林峰心中虽有些感激,面上却不动声色。
于谦已经知道凌风杀掉弓弩手救了众人的事,再加上凌风不顾生命危险救了自己,于是对凌风颇为赞赏。
林峰终于安然无事,凌风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真气消耗过大,竟有些体力不支,连忙盘坐下来打座。
于谦见凌风的面色恢复如常,便问道:“不知道侠士尊姓大名,侠士救了众人,于某感激不尽,他日奏鸣皇上,必将重赏!”
凌风英气的剑眉上调,口角带着一抹不屑的微笑,道:“在下凌风,于大人的赏赐还是留着给自己属下的大明士兵吧,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找一个人。”凌风的目光飘向林峰。
林峰知道凌风要找的是自己,并且是为了清月找自己,便道:“我知道你要找的是我,并且是为了清月而找我的吧,清月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拜过天地,她理应跟我在一起!”林峰的口气不容商量。
凌风仰天哈哈大笑,心中对林峰的说法嗤之以鼻,道:“林大侠所说的拜天地喝交杯酒,竟是毒酒交给清月喝,林大侠竟好意思说清月是你的妻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峰的脸色由白转红再一次变得苍白,,他道:“我当时别无选择,我不能对不起我丐帮兄弟,不能背叛整个武林······”
于谦听到此便知道他们是素日情敌,关于这一段情,于谦也曾经听说过,当时尚在感慨凌风以身殉情的悲壮,如今见到凌风,又救了自己,心中更生好感。他也能理解凌风的做法,毕竟整个武林的利益高于一切,林峰为了整个武林牺牲自己的爱,从某种程度上说于谦甚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