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林峰,正统皇帝回到房间,却见一个女子正坐在房间的凳子上,一袭鹅黄衫裙包裹着娇小的身躯,身躯略显单薄,但是一双丹凤眼如一泓秋水,虽无情却似脉脉含情,嘴角略微上翘,虽无笑却似含笑。此时,她那一双美目却盯着自己,直盯得正统皇帝心里毛簌簌的。
那美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秦姐姐,你是不是把我也一齐忘了?”
正统皇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不再回答,因为他明白说话越多所露出的破绽越多。
一阵沉默之后,那女子道:“你不是秦姐姐,秦姐姐出身山野,她自有一种俊逸洒脱的气质,而你没有,虽然你与秦姐姐相貌相仿,但是性格却迥异,她外表冷傲内心却有似水柔情,她的冷傲是骨子中所具有的气质,所以你不会有。她也不会劝我大哥投身于民族,保卫国家,对世间的功利她从不关心,所以你不是秦姐姐!”
正统皇帝对那女子敏锐的观察力从心里钦佩,他并不打算隐瞒他们太久,他看得出他们也是真正关心清月的人。正统皇帝道:“不错,我确实不是她,如果我说我是她的双胞胎哥哥,你相信吗?”
那女子上下打量着正统皇帝,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如同泉水叮咚,道:“我相信,怪不得当时哥哥抱着你的时候,你的表情那么怪异!只是秦姐姐呢?你怎么和凌风在一起,那天凌风和秦姐姐一起跳下悬崖的?”
正统皇帝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小姑娘的话,小姑娘清澈的眼神使她不愿意撒谎欺骗。沉默了一会儿,正统皇帝道:“我和清月及凌风是偶然遇到,小月还活着,只是她双下肢筋脉尽断,她已经将你哥哥完全忘记了,我能体会到她的心情,她若是不能将你哥哥忘掉,她就没有勇气继续活着!我也不知道这样骗你哥哥是否道德?至于和凌风在一起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清月,这中间有一些隐情,以后你可能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你们知道,希望你能见谅!”
玉莹向正统皇帝深深作了一揖,道:“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正统皇帝扶起玉莹,无奈得笑笑,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又处于这样的处境,能帮你什么呢?”
玉莹板起了脸,一本正经道:“我想你继续假扮秦姐姐,自从秦姐姐离开后,哥哥一直沉浸在悔恨之中,天天酒醉,如果这样下去他就毁了,而你的一席话激起了他心中的激情,如果现在再告诉他你不是秦姐姐,他一定难以接受!我还想求你暂时住在这里,这里很安全,并且哥哥真的需要你的存在!你也许不了解他们两人的感情,其实他们谁都没有错,错的却是他们的身世背景,是世俗的眼光,如果你了解了哥哥对秦姐姐的感情,你一定会答应的!”
正统皇帝想到自己现在只不过想找一个栖身之所,凌风虽然武功高强,毕竟势单力薄,而林峰的身后是整个武林,若能暂时寄居在次,倒也是一个好的安身之所,只是林峰一直把他当成女儿身,这却有些难办。
玉莹看到正统皇帝面有难色,便道:“你放心,大哥一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轨,他对
秦姐姐一向敬重,本来他们已经成婚,可是······“玉莹心里难过,有些说不下去了。
正统皇帝看她忧伤的神情,心中不忍,便答应了下来。
玉莹对虽知道“清月”乃是假冒,但是对他反而更是尽心,时常亲自下厨,做很多好吃的让正统皇帝大快朵颐,当看到他面上略有忧伤之情,便陪他聊天,带他一起骑马散心,正统皇帝对玉莹心生感激,反倒不愿意再离开。对林峰,不冷不热,表面敷衍,但是林峰只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只要日日能看到“清月”,心中便已满足,果然再不喝酒,而是领导丐帮和于谦配合准备好北京保卫战。
凌风丢失了正统皇帝,又时时被黑风堡监视,不觉气恼万分。幸好有碧灵岛的人相助,帮忙查清楚林峰现在正在于谦麾下准备和瓦剌的大战。此时,明军准备和瓦剌大战的消息已经传遍北京,两军交战,凌风最担心的莫过于尚在瓦剌的清月。只是当务之急必须找到正统皇帝,否则若是落到黑风堡手中,凌风就会面对更多的麻烦。
此时,刚过两更,凌风穿上夜行衣,他已经接到消息林峰此时正在于谦帅府。林峰也想知道如今朝中情况如何,清月在瓦剌情况如何,并且也可以通过林峰找到正统皇帝。这日天气阴暗沉沉,整个帅府被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中,帅府门口的士兵只看到一片黑影一闪而过,正暗自诧异自己眼花的时候,凌风已经在帅府最高的屋顶站定,眺望四周,整个帅府并无绚丽的灯饰,也无穿梭来往的众多仆从,只偶尔看到一两个年老的仆人,帅府正中的一个房屋灯火通明。凌风早就听说于谦为官清正不阿,清正廉洁,如今看到他的府邸,心中仍然慨叹不已,作为当朝武将第一人,于谦手握兵权,行政大权,生活却如此节俭,实在难得。
凌风翻身几个飞跃,便到了亮灯的房屋顶上,只听里面在激烈地争吵着,凌风移开一个瓦片,却见林峰果然在其中。正中首位上坐着一个身着蓝色公服,头戴网巾的中年男子,那公服上绣麒麟,以斗牛为补子,已有些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两只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注视着下面,时而点头称是,时而轻轻摇头,时而忧思满面,时而面带笑意,虽然谈话声音不是很高,凌风是习武之人,听力确是极好,在屋顶上也听得分明。
一个文官模样打扮的人道:“于大人坚持大战,可是如今瓦剌已经攻破紫荆关,长驱直入,北京危急一旦,而且上皇尚且在瓦剌,如果开战,瓦剌对上皇不利,我们又该怎么办?”
于谦用深不见底的瞳仁盯着那文官,道:“王大人,瓦剌囚禁我上皇,杀我子民,夺我疆土,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岂能讲和?再说,瓦剌人贪得无厌,若是讲和,不知要牺牲多少东西才能填满他们贪得无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