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群山云雾缭绕,在云雾深处传来丝丝琴音,那琴音开始也如这云雾般虚无缥缈,天高地阔随风飞扬,只是突然又如千丈飞瀑失势直落,此时一女子正静静听着琴音,那女子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修眉端鼻,秀美绝伦,一双美目如黑夜寒星,眉宇间自有一种英气,不怒自威。 突然琴声嘎然而止,那女子忙走上前施礼道:“义父,我已遵照你的吩咐,将药粉投入井中,以预防这次瘟疫,并且染了瘟疫之人服药三天后已经痊愈。只是······”那女子停住了,偷眼望向那老人。 那弹琴的老人站起身来,白发长髯,衣袂飘飘,自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那老人道:“清月,你可查得这瘟疫的来源?” 清月犹豫了一下,她知道此次瘟疫来自中原,而中原,义父从不愿意自己提起,似乎那里比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对于中原人,义父更是唯恐避之而不及,为此他们已经搬了几次家,每次他们的住处只要发现所谓中原人踪迹,义父必定搬家,并且绝对不允许问为什么。可是他最崇敬的凌大哥,却是来自中原,十年了,也许凌大哥早就忘了她,可是她还是那么期待能见到凌大哥,因此她有些期待能到中原去,去看看中原是否真如凌大哥所说那里是权利**者的天下,处处是陷阱,却又处处充满生机和活力!
想到这里,清月鼓足了勇气,道:“这瘟疫是几个从中原来的商人带来的,我打听到这瘟疫正在中原横行,已经死伤数万人,我想······”她顿了顿,看到义父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终于还是忍住没有说下去,默默地退了出去。
夜里,群星如同散落天穹的珠玉,发出清冷而又寂寥的寒光,清月独自坐在山头望着这和自己一般处境的星星,心里的失落感愈加强烈,她轻轻地叹气,喃喃自语道:“凌大哥,你可是在遥远的中原,你可知道,十年过去了,再也没人陪小月看星星,给小月讲江湖趣闻!”
不知不觉中,义父已经站在身后,他望着清月一张天真纯净的脸,道:“你想下山去?”清月点了点头,但是一想到义父失望的眼神,连忙摇了摇头。
老人眼角的皱纹在清冷的月色下更加刺眼,那皱纹里隐藏着岁月的沧桑,清月试着用手去抚平义父眼角的皱纹,甚至她也试过去抚平义父心中的苍桑,但是义父的心封闭得太紧。
义父看着清月幼稚的举动,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但是清月知道,他的心里也爬满了皱纹。义父抚着清月的头,道:“义父知道你很想去中原,你已经长大了,义父不该把自己的过去作成一条樊笼,囚禁了自己也囚禁了你,你若是想去中原就去吧!只是你很少到中原,人心险恶,你若下山一定要多加小心,扮成男装,行事会方便很多!”老人顿了顿,道:“你到中原,帮我打听一个人,于雪凝,她是你的义母,相传她已死于20年前,但是我感觉她还活着,若她真的去世了,帮我为她上柱香,告诉她我会去陪她的!”老人的眼睛凝望着远方,眼神如此伤感,失落,茫然。 清月太熟悉这眼神了,自从她记事起,她就经常看到这种眼神,绝望中似乎又有些希望,失落茫然中又能找到一丝慰藉,她知道义父有一段锥心刻骨的往事,只是她从不忍提起,今天,她终于明白了。 夜里,义父带她去了后山的石屋,打开石屋门,清月就感觉到一种清寒之气,那种寒气让人心生敬畏,老人自一个石洞中拿出一个石盒,自石盒缝隙处射出道道寒光,打开石盒,只见一把宝剑正射出幽寒的奇光,剑刃如霜雪,剑柄以九华玉所铸,寒光逼人,站在数米之外已感觉到它的杀气,清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那奇光激荡不已,惊道:“义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霜剑?!” 义父点了点头,道:“这把剑随我半生,确实是把好剑,只是它杀气很重,除非是可以降服它的人,否则不能使用它,不知道你与此剑是否有缘?” 清月走上前去,拿起剑柄,那剑奇光顿敛,清月用手试剑,寒光映着清月的面容,清月的面容又影于寒光之中,那剑似乎与她融为一体,周身似乎环绕着异常的光环,清冷,幽寒。 清月拿到这样的剑自然爱不释手,这些年在山中潜心习武学医,她本身极为聪慧,义父倾心教授,她也专心学习,武功造诣已极深,此时有了这把剑更是如虎添翼。义父叮嘱她此剑只可用来救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示人,并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就让她化名秦沐风下山去了。
山下的世界果然精彩,沐风一路上听了很多武林中的趣闻轶事,其中最多的莫过于当今武林最大的帮派丐帮之帮主林峰,据说他侠肝义胆,武艺高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沐风听着这些华丽的词藻,不禁撇了撇嘴,一个凡人怎么当得起如此多的赞赏,可见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不过如果这么多华丽之词用在凌大哥身上,沐风倒是可以接受,事实上沐风也只认识凌风这一个年轻男子,并且还是十年前认识的,现在也不知道所踪。沐风初次到中原,实在不知道该去向何方,因为似乎没有一个地方像她所想象的那样瘟疫横行,人们呻吟之声遍野,于是,只好随着人流涌向繁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