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醉微风〔汇通天下同人〕 第30章 抱先生，说离别

身边收了个小妹妹，清风又多了份责任，就是照顾小姑娘！

看着小姑娘又一次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清风忍不住了，“明月，你真的想学武。”

“嗯！”明月狠狠地点头。

“学武很累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能间断，你要是决定了就不能后悔。”清风再次劝道，她真的不忍小姑娘像她一样，她是当时不得不学，而小姑娘明明有机会不选，她却偏偏要学。

“我不怕！”明月十分坚定。

“好，那从今以后不管我让你做什么都不许后悔，不许喊痛，否则我便不再教你。”

清风本是故意恐吓她，想着小姑娘知道练武的苦就会不学了，从没有想到小姑娘竟从头到尾坚持了下来，一坚持就是十几年，从没有在她面前说过痛和苦。

……………………

“姐姐，你要不要去看舞飞龙啊？”

明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高娃姐姐说要出去看舞飞龙，问你想不想去。”

是了，自从花灯节之后，便又是新的一年，年关将至，票号会合账结算，准备来年业务，做生意讲兆头，每逢大年初一，票号就会舞飞龙，去财神庙上龙头香，要准时准点，关乎来年运势万万不能误。

去年清风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去看，又是新的一年自然有兴趣。

跟着明月和高娃两人就兴高采烈的冲了出去，直奔鼎丰盛。

她们到的正是时候，舞龙刚刚开始。

龙身用竹扎成圆龙状，节节相连，外面覆罩画有龙鳞的巨幅红布，每隔五六尺有一人掌竿，首尾相距约莫有十数来丈长。

龙前由老关持竿领前，竿顶竖一巨球，作为引导。

舞时，巨球前后左右四周摇摆，龙首作抢球状，引起龙身游走飞动。从首至尾“龙珠”左右摆动，有如巨龙婉蜒前行，其声势浩大，清风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她能有幸看到如此壮观场面，不枉她重活一世。

“好！”清风激动的鼓掌。

乔本业坐在马背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向下望去，面上忍不住微笑，就知道这丫头会来。

清风三人跟着舞龙队伍走，却见在首的康非左摇右晃起来，那架势就像是拿不稳要把龙头掉在地上似的，若是还未到财神庙就龙头落地那是很不吉利的，清风也跟着提心吊胆。

老关当机立断，一掌挥开康非，让站在后面的范子奇顶替龙头的位置。

眼看着飞龙又稳了起来，清风心里跟着一松，又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每年都是鼎丰盛上头香，今年新开业的永亨泰因曹裕泰任职大掌柜，因之前的恩怨就处处和鼎丰盛对着干，就连上头香也过来抢，眼看着两支队伍就要打了起来，关键时刻平遥知县祈福佑到来，以龙珠作注，谁能夺得此珠，就是赢家，就可以直往财神庙上龙头香。

双方同意，比赛开始。

清风看着两方你挣我抢，看鼎丰盛处于优势，赢得比赛没有悬念，哪知那曹景贤眼看不敌，竟使起阴谋，连同其他人合伙去袭击范子奇和虎儿赤，一脚将范子奇和虎儿赤踢倒在地。

“范大哥。”

“虎儿赤。”

清风和高娃扶起跌倒在地的两人，眼看着众人都围过来，龙珠还抛在空中，永亨泰那边的人正要去抢，清风和高娃对视一眼，一齐冲向场中。

“清风！”

高娃双手搭在一起呈半蹲姿势，清风借力跳起，在空中蹬腿踢中那龙珠，用脚尖勾住龙珠，踹向高娃的方向，喊道，“高娃接住！”

这时没受伤的人都重新回了来，为高娃搭了人梯，高娃借力踏上一跃，就将清风踢过来的龙珠抢到了手里。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鼓掌欢呼了起来。

“挡着，走开！”

鼎丰盛众人挡住高娃不让永亨泰的人抢走龙族，高娃趁机跑向祈福佑，递给了他。

“大人，鼎丰盛违反规矩！”曹景贤气愤道，“说好五人比赛，现在鼎丰盛竟派出两个女流之辈，她们更非票号中人，请大人明察。”

“说我们鼎丰盛犯规，你们永亨泰呢？”高娃反驳道，“我和清风看到你们一块把虎儿赤和子奇踹到在地。”

“你胡说！”

“你发誓！”

曹景贤立刻不敢言语。

“大人，高娃所言句句属实。”高娃喊道。

“大胆，竟然敢在大人面前放肆！”曹裕泰呵斥道。

“大人，高娃是老夫家中侍婢，清风又是老夫的护卫，虽然快言快语，但都是护主心切，他们见子奇和虎儿赤受伤，所以情急替上而我们这一边仍然以五人作赛，并无犯规。乔家婢仆亦属鼎丰盛，皆因下人月钱皆有鼎丰盛支付，二者并无分别，大人通情达理，明察秋毫，对赛果该了然于心。”

“乔财东所言甚是，何况龙珠已在鼎丰盛手中，本官决定胜出者乃鼎丰盛！”众目睽睽之下本就是永亨泰首先犯规，再加上多年以来鼎丰盛给祈福佑的过路钱也足，再加上乔本业说的句句在理，祈福佑就以此决定鼎丰盛胜出。

鼎丰盛众人一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起鼓！”庄师傅一声吆喝，飞龙重新上天，一片欢腾。

舞飞龙结束乔本业自是一番加油鼓劲的话，希望大家同心协力经营好鼎丰盛，同时调查发现原来康非受贿，故意想在舞龙时落败给永亨泰，被乔本业开除，以儆效尤。

…………………………

热闹过后，再一次回归寂静。

清风看着床顶久久不能入睡，此情此景如此相似，去年她也是失眠了，不过是在除夕那晚，而今年是在大年初一这晚。

清风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长剑仅着中衣就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舞起了长剑。

月色如水，剑若霜雪，清风一人在月下舞着长剑，周身银辉。剑如白蛇吐信，就像是最安谧的海水，前一刻风平浪静，强风拂过的刹那，顿时惊涛骇浪，长剑嘶嘶破风，好似游龙穿梭行走四身，足尖轻轻一点骤然升空带起衣袂翩跹，空中旋转落地，长剑也随之束之腰间，人与月光好似合二为一，好似顷刻间就要消失，乔本业忍不住踏出脚步踩到地上的树枝，惊醒了尚在伤怀的清风。

“谁！”

眼神如利剑刺向声音来源处。

“是我。”乔本业慢慢踱步而出走近。

“先生？”清风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这大半夜的他过来干嘛。

“你……”乔本业神色莫名的看着清风，尴尬的移开目光，“不冷吗？”

“啊？”清风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仅着一身中衣是多无礼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这个比较保守的时代。

“先生，我……”

乔本业叹了口气，接下自己的斗篷替清风披上，关心道，“大冬天的还穿这么少，小心着凉。”

见乔本业没责怪她，清风放下心来。因为在这个时代穿中衣出现再乔本业面前就好像你在现代和父母一起看电视突然出现一些尺度比较大的画面那样尴尬，虽然不是很贴切，但也差不多了。

“谢谢先生。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你不也没休息？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听到这边有动静便过来看看。”

清风一脸问号，她弄了那么大声，书房那里都能听到？

“咳。顺便把这个给你，之前说过要给你过生辰，但最近忙着票号的事情忘记了，今天白天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你生辰，就去珍宝阁去挑了块玉佩。正好看到这块玉佩上面有清风二字就买来当做你的生成礼物。虽是晚了点，但也赶上了。遗憾的事，忘记告诉夫人她们了，要不然大家一起给你庆祝定会很热闹。”

清风接过玉佩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字，觉得心里滚烫滚烫的。虽然她说她一向不过生辰的，那是因为在暗部的十二年想过也过不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不想麻烦别人，但每每想起五岁之前的事情，想起爹娘的疼爱，就会有深深地愁绪，也是那五年的美好回忆才让她一次次从死亡边缘逃了回来，如今不仅是家人，乔本业也是她发誓要保护的人，而且他还护着她宠着她，还惦记着她的生辰，在这孤寂的夜晚，本是能和家人团聚的一起庆生的夜晚，为她的心田注入一丝丝暖流，直入心底。

最近她一直想着去寻找家人，可是这一年多的时间乔本业和夫人对她的爱护又让她心里十分不舍。

“先生，我能抱抱你吗？”清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请求。

“什么？”

乔本业还没反应过来，清风便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怀里。

清风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乔本业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感觉到清风似在哭泣，乔本业放松了身体，柔和了神情，轻轻将她环在怀里，右手轻拍清风的后背，怜惜道，“怎么哭了？”

明月熟睡中突然发现姐姐不见了，鞋都没穿就跑出来找，跑到门口时看到月光下相拥的两人，收回了迈出门口的脚步，心中充满了疑惑，姐姐怎么和先生抱在一起？

清风离开乔本业的怀抱，低着头沉默着用手背拭去眼泪，深呼吸了十几次，稳定好了情绪才不好意思抬头道，“对不起先生，我只是太思念家人了。”

所以，这是把他当做爹爹了？乔本业忽略心底的不愉，安抚道，“无妨。”

“先生，我想去找我的家人。”

“嗯，我一直在让票号的人打听着消息……”乔本业一愣，似是不确定道，“你要自己出去找？”

清风点了点头，“我觉得总这样被动的等着消息不好，我想到处去找找，虽然这一年跟着先生你去到处巡查的时候我也四处找过，但是找的不彻底，甚至还有些地方我根本就没去过，我想自己去找找看。”

见清风表情坚决，眼底藏着对家人深深地思念，乔本业心中的挽留之意怎么也说不口，他以什么立场去挽留她？

“打算什么时候走？”

“初五。”

这么快？

“那么想走？你不是说只要你在世一日，就必会护我周全吗，你走了如何护我周全？”乔本业脱口而出，说出来才感觉后悔他现在是在拿承诺逼迫人吗？

果然见清风露出迟疑之色，乔本业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

一时竟然找不出解释的理由。

“我不是以此要挟你，我的意思是怕你一个人出去有危险，老关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也没出什么事，你尽管去没问题的。”乔本业小心斟酌道。

“先生我省得的，虽然这些时日我没办法保护你，不过我给关叔留了好多武功心法，相信他练了武功会更上一层，这段时日就暂时拜托关叔保护先生，等我找到家人一定会回来继续给先生做护卫的，只要先生你不嫌弃我就好。”

清风故作调皮，想要压下离别的愁绪。

“你既心意已决，我便不好阻挠你，只是……”清风等待着他的下文，乔本业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脑中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能说什么。

“没什么，早些休息吧。”乔本业的语气带了丝颓然，清风却没有注意到。

“嗯，先生也早些休息。”清风转身离开，又想到了什么重新站到乔本业面前，伸手解开斗篷重新替他披了上去，“天寒地冻，先生也要注意身体。”

躲在门口偷看的明月看到清风回来急忙跑回自己的被窝，钻到被子里盖住自己的全身，连小脑袋也不放过。

乔本业看着紧闭的房门，面无表情的回到房间，心中如一团乱麻，想要理清却找不到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