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钺不知为何站在皇帝的身边,他见赵恩泽不动,也跟着打机锋。
“你要这么说,那就是三皇子谋害自己了?”
小印子又哭又闹,说自己家里过得苦,三皇子拿自己家人做筹码,自己不得不从,三皇子还跟他说,裴少爷最喜欢抢他东西吃,到时候裴家跟江南都不会放过五皇子,五皇子翻身就难了!
这么一顿连珠炮下来,皇帝面色也不算太好看,一来无论这事是真是假都闹大了,两个儿子势必舍一保一,二来是这么多人面前要给个交代,意思是得把皇室秘辛这样**裸地摊开,皇上心里应该跟要他去刷恭桶没区别了。
底下大臣何尝想不到这一层,现在也是冷汗涔涔,后殿里还躺着个被算计到不知生死的裴知意,裴家现在也是一把刀,只看对着三皇子还是五皇子了,而这把刀现在有的是理由切下皇子的一块肉。
赵恩泽身处风暴中心,抬首低眉间的风姿却依然从容,他跟父亲还是不一样的,父子俩都尿不到一个恭桶,所以要刷也是爹刷,他只负责施施然地几句话拨乱反正。
“是吗?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本皇子收买你,总得有个物件吧?钱?权?应允你什么了?”
小印子本身就心虚半截,被裴知意乱拳揍过心虚了一大截。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圈说道:“奴,奴才左脸这些伤就是裴少爷手上那把辟邪刀伤的,千万错不得!”
所谓辟邪刀,就是裴知意太祖传下来的法宝之一,据闻是行走江湖最利器,如遇前有匪徒,豺狼虎豹,定嗡鸣作响,轻轻震动,教主人避灾避祸,无不响应。
此话一出,本就心存怀疑的众人更加确信了七八分,裴少爷身上有辟邪刀的事大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是前脚刚说完赵恩泽要借刀杀人,现在又说裴知意知晓此事,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
五皇子已经面色如纸了,他自认计划天衣无缝,此时却如纱般易碎。但盛苓却不认为这事已经无可转圜,小太监说错都未可知,怎能都说是她的孩儿。
护崽至此的母虎已经陡然立起浑身的毛挡在儿子面前:“查,去查裴知意身上的刀,为何要这样嫁祸给本宫的孩子!本宫操持后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看谁敢欺负他!”
这下反而露怯,赵恩泽不怒反笑:“按照盛贵妃这样说,这件事已经是本皇子做的了?”
盛苓也意识到了,她跟赵恩泽在玩的是一把知道自己底牌的游戏,她心虚,自然说话不够完满。
“既盛贵妃已给本皇子定罪,那确定要查了?”赵恩泽不慌不忙。
盛苓也不服输,现在是生死一线的局面,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往前走也不过是博个痛快。
只见石戎带着捕雀处的人匆匆往来,把辟邪刀当中一呈,来人仔细看过,竟未开刃。
天大的笑话,既未开刃,何来伤口一说?
环环相扣,一环扣一环都是裴知意做的妙手,而这其中关窍赵恩泽更是一点就通,裴知意的什么他不知道?就算未开刃,他照样能把人脸劈个四开。
心下大明,但仍然担忧,到底是怎么吐血了?不会为了设计,连着自己也往下跳吧,裴知意为了他有这样的胆气。
石戎再往前一拜:“回禀皇上,臣还有一物要给皇上一观。”
后面的随从把托盘拿了上来,里面分别是盛家纹样的银票跟五皇子曾经受过赏的西北鹿茸,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
人的**是无尽的,为了稀缺割下鹿茸,为了权利把鹿茸送进皇宫,皇宫又弄权把这个鹿茸往皇宫外送。
权权相接,远在西北雪山之上有一只鹿正为这里丢了性命,近在眼前的皇宫也有人因为这鹿茸倒了大霉。
“这都是从这小太监宫外的家里搜到的。”石戎不咸不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