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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墙上，二楼楼梯口，整个工厂各个角落爬出了无数怪物，粘腻恶意的目光死死的粘在空地中心的两个人身上。
羽生雪泽握着伞柄的手突出青筋，原本一向温和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出色的观察力让他发现了那些扭曲怪物身上属于人类的饰品，结合刚刚那只咒灵的话，眼前这些是由什么变成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真人看着少年眼中隐隐的愤怒，好奇问：“怎么，看到他们不开心吗？你不是专门来找他们的吗？”
0018观察着羽生雪泽的表情，皱了皱眉，不善的目光投向了叽叽歪歪的真人。
虽然他和羽生雪泽一起进来，但真人似乎总会忽视他的存在。
这是0018给自己加的一个buff。
像是现在，真人就没有察觉到0018不善的目光，语气中带着恶意的问道：“你认识他们吗？伤心吗？难过吗？痛苦吗？”
“好可惜啊，他们永远都变不回来了。”
尖锐的话语吵得羽生雪泽太阳穴疼，强大共情力带来的情感冲击让他难以维持自己的平静。
他努力压抑住酸涩的心脏，握着伞柄的手指活动了一下。
想要狠狠骂他，最后只憋出一句话。
“闭嘴！”
“——坏东西！”
真人诞生的时间并不长，它就像是一个婴儿一样单纯，单纯的恶，是性本恶的典范。它在人类的恶意中被浇灌长大，对人类痛苦、绝望的扭曲情绪有一种天生的、难以遏制的**。
在人性的考验中做出抉择，是它最喜欢的戏码。
真人歪头说道：“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不对吗？”
“人类真是一种既绝情又多情的生物，明明和你毫无关系，同情心却如此泛滥，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他们报仇。”
“奇怪，奇怪，实在是奇怪，我想我永远都无法理解人类这种生物。”
从人类的情绪中诞生的它，也对人类这个群体抱有超强的好奇心与探知欲。明明如此弱小，但哪怕虚无缥缈的情绪也能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怪物。
咒灵这种生物就像是人类刻意掩藏的恶意一面，所以哪怕从某种意义来讲，它们是由人类创造的，却对人类没有丝毫依赖怜爱之心，反而充斥着吞噬的**，一旦被观测，就会死死咬住那个人类。
多么伟大的奇迹啊。
真人丝毫不害臊的想。
它们同样是被世界允许的存在，为什么要称咒灵为人类负面情绪的衍生物，而不是直接让人类成为咒灵力量的发动机呢？
也许就像是漏瑚说的一样，百年后的咒灵也能作为‘人’站在这边荒原上放声大笑。
那到时候的人类是什么呢？是奴隶吧，为咒灵贡献食物的奴隶。
真人想的其实没有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这样应该会很有趣吧。
变异为咒灵的人类正步步逼近他们原本的同伴。
黑发少年拿着伞却迟迟没有动作。
真人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为什么不动，因为是同类所以下不去手吗，可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自相残杀吗？”
“如果你实在下不去手也行，我会大发慈悲把你也变成这样和他们团聚的。”
说着，真人舒展了一下手臂，准备给下面他眼里必死无疑的人类来个痛快。
破旧的栏杆在空气中发出震颤的余音，身姿矫健的咒灵如同利剑一般刺向羽生雪泽。
变异人类们像围墙一般堵在四周，混浊的目光带着微不可见的痛苦和充斥的恶欲。
在真人延长的手臂即将触碰到羽生雪泽时，黑伞以它前所未料的速度横在两人之间，挡住了真人的攻势。
越过黑伞，真人看见了少年眼中难以抑制的冷意。
它惊诧的情绪尚未散去，羽生雪泽手腕顺势将伞一转一收，尖锐的伞尖便对准了真人的喉咙，哪怕真人闪的够快，喉咙依旧划出一道骇人的伤口，汩汩的血液流淌出来，但不过几秒又恢复了。
羽生雪泽见状不由皱眉。
真人脚步轻点便迅速往后退去，羽生雪泽直追而上，两人在工厂里打得难分难舍，伞尖划过的尖锐风声仿佛在微秒间将空气都切割得七零八碎。
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被迅疾的风搅动着。
原本就破乱的废弃工厂，在激烈的打斗下，墙壁被打出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洞，整座废弃工厂摇摇欲坠。
石块砸到撑开的黑伞上，看似柔软的黑伞在碰撞间迸发出金铁碰撞的清脆声，听得真人一阵牙酸。
“你这个东西是咒具吗？”真人往旁边一闪，躲过尖锐的伞尖，“我怎么没感觉到咒力，好像有其他能量波动。”
“关你什么事。”
“哎——好冷漠哦。”真人双臂拉长抓住天花板暴露出的钢筋，双脚一跳往羽生雪泽脑袋上狠狠踢了过去。
羽生雪泽撑开伞，坚韧的伞面挡住真人的攻击，他的双脚稳稳钉在地面上。
真人连羽生雪泽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说使用术式了，相反的是真人的身上多了许多伤口，虽然对他来说都无伤大雅，毕竟没有触及到灵魂，但还是感到从来没遇见的棘手。
“你这样伤到的不过是我的皮囊，我的灵魂可没有受伤，无论这副皮囊伤得有多重，对我都是没有影响的。”真人又被砍掉一条手臂，伤口处却迅速再生。
“你这样，不过是在做无用功，你累死了，我都不会有事的。”
“所以，还是放弃吧。你现在逃跑，我心情好，说不定就放你离开了。”
‘哎？’
从开始这个灰蓝色头发的咒灵就在叽叽歪歪说个不停，羽生雪泽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啰嗦敌人，更没遇到过自爆家门的。
好，好大方。
羽生雪泽愣了半秒，原本还想每个部位都砍一下，试试弱点在哪，这下好了，敌人直接告诉他了。
作为非人类的真人可没有讲武德这个美好品质，一旁虎视眈眈的咒灵们在命令下蜂拥而上，羽生雪泽一时不察被真人逃离了攻击范围。
真人在咒灵群外露出了挑衅的表情，像是在说‘你要杀死自己的同类吗？’
不理会犯贱的真人，羽生雪泽越过真人看到了真人身后悠然向他摆手的0018。
0018挑了挑眉，又挤了挤眼，作怪的样子惹得羽生雪泽会心一笑。
真人愕然看见羽生雪泽向它展露一个柔和的笑，便转头投入到与变异人类的战斗中，不再理会它，好像一点都不怕它逃跑。
“哎？”饶是真人在此刻都愣住了，“这是气疯了还是觉得我不会跑。”
茫然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它肩上轻轻拍了拍。
一股凉意像是闪电一样迅速从真人的脚底窜上头顶，真人第一次体验到了人类毛骨悚然的、头皮发麻的感觉。
真人放大的眼瞳颤动着，‘等等，不对，不对！这里为什么还有人！”
‘刚刚站在旁边的成年男人，我为什么没注意到！’
真人的手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触碰了男人的皮肤，接下来的情况却让它傻了眼。
它想要扭曲男人的灵魂，可它的能力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所有咒力在碰到男人时就像是灰尘一样被轻飘飘得吹散。
他看着真人，紫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嘴上却还很礼貌似得说道：“不好意思，借你的命给我家主人玩玩。”
‘玩个屁！’真人都有点想爆粗口了，明明只是来找个乐子，这下好了，自己成别人的乐子了。
接下来的真人用自己去阐释了狼狈这两个字，0018玩他跟玩条狗似的，将它圈在一个范围里，阻止它去打扰羽生雪泽，眼睛全程盯着羽生雪泽，手上却时不时砍真人一下，脚下把真人来回踢。
真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类的晕车感。
太刺激了。
它喘息着趴在地上，自诞生后，它第一次沦落到这么糟糕的境地，甚至连找同伴来救它的机会都没有。
羽生雪泽和0018一样，将变异人类圈在一定范围，眼里带着悲悯，手上却毫不留情。
没过一会儿，变异人类就全都倒下了。
羽生雪泽的目光投向这里，0018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脚下躺着的真人。
“宿主，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0018笑着。
“游戏？”羽生雪泽疑惑歪了歪头。
真人可没兴趣玩什么游戏，它找准0018和羽生雪泽说话的空当，就想偷偷摸摸跑掉。
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观察敏锐的，它的动作还没进行到下一步，一把黑伞就以势如破竹的速度飞向真人，强劲的力道几乎要破开空间，留下一道长长的黑色残影。
真人的眼中倒映出旋转的伞骨。
瞬间，真人像是串烧一样被死死钉在墙上。
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汩汩的流出，没有一点要愈合的迹象。
真人扭曲着脸，痛意从灵魂深处传来。
“怎么会……”真人感到不可置信。
“真是不好意思，我恰好懂一些关于灵魂方面的技能，对付你，足够了。”羽生雪泽说。
“哦对了，谢谢你刚才的提示。”
真人想要吐血了。
0018慢悠悠的上前，继续刚刚的话题 “拿它钓个鱼怎么样，这可是现成的诱饵。”
像它这样的咒灵可不少，羽生雪泽倒不是想把所有咒灵都灭了，这是不可能的，但干掉几个强的，减轻顺平还有那几个孩子出任务的危险性倒是可以。
反正除了学校功课外，他也没有额外的事情了，就当活动活动好了。
更重要的是，他要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人类变回去，这需要很多的咒灵样本。
真人觉得它面前的两个人简直就是疯子。
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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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系统躺赢的第二十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