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卿下蓬山 > 第19章 青玉

卿下蓬山 第19章 青玉

作者:锦观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4 11:54:18 来源:文学城

午后,拓跋瑛听闻程行礼从官衙回来,忙来看他,与他一同来的还有述律绰。

两人相谈间像是多年好友,程行礼不免疑惑。

拓跋瑛主动解释,述律绰是述律崇的女儿,但早年却也养在永州外祖家里,与郑家、冯家的子女关系都不错。

述律绰是替述律崇来谢程行礼的,而拓跋瑛则是单纯来看他。

程行礼坐在两人中间,笑着说:“前两日随世子去城外巡查了,故不在家,拓跋见谅。”

这个借口也是郑厚礼对外用的,所以拓跋瑛信了。

述律绰对程行礼的书很有兴趣拿过几本喜欢的看,而拓跋瑛听完程行礼的解释,说道:“原来如此,只是说好去那日去打猎,都耽搁下了。”

一听打猎,述律绰折好书,清咳两声,说:“拓跋说的是悲望山吗?”

拓跋瑛点头,述律绰看了眼外面的春雨绵绵天,笑着说:“这小雨下了两日,如果明日是个大晴天,不如我们去打猎?”

拓跋瑛想答应,但却欲言又止,看着程行礼道:“知文,你去吗?”

程行礼腹诽怎么又来问我了,礼貌道:“军饷还未完全算清,明日怕不得空。”

述律绰却道:“可明日立夏,照例官员是要休假的。世叔不让你休息吗?”

“那还是要休的,只是……”

述律绰强硬道:“休假的话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拒绝人的事程行礼不大能来,故此在长安做官时没少被其他同僚拉着去什么酒席宴会,听人诉苦。

所以在同僚的口口相传中,程行礼这么一个任劳任怨,只听话不多话的好名声就传开了,就连皇帝都喜欢跟他说话,但再喜欢一旦触犯到皇帝和权相的核心利益,该滚蛋还是得滚蛋。

在拓跋瑛与述律绰一问一答下,程行礼稀里糊涂着就答应了,等回过神时,两人已约好时辰了。

为此程行礼送走人后,只得又去刺史府算账,争取在三日之内把这些军饷数目算清。毕竟军饷开支只是财政的一部分,接下来还有农耕、学堂、善老、水利以及田地开垦等钱财花费。

湿润泥土味沾上黄影下的绯官袍,程行礼听着院中雨声,只觉这是来此地后的难得宁静。虽昨夜听了件荒诞的事,可他会迅速调好自己的心,将目光放到来日的路上。

他知道一味的纠结过去与当下只会让自己深陷更大的泥潭,唯有朝前看,人生才有蓬勃生机。

雨声拽着程行礼的笔落下一个个如云般的字。

程行礼让值守兵士替他买了份饭,吃后就开始算账。

越算程行礼对郑厚礼这个人就越发佩服,在胡汉共同生活的塞外地方,能将田地垦荒、互市贸易做到力比幽州赋税的成数,实在厉害。

他想难怪郑厚礼能驻永州这么多年而没被调任过,能将这么一个多民族融合地方的民政、军事做的如此完美。况且还忠心耿耿,不站皇储纷争,只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这样的人才,皇帝不放心他还能放心谁?

算完天秀军营军饷的最后一笔时,正巧是黄昏与黑夜交割之时。屋外又下了起雨,滴答雨声击在砖石上,回音携着漫沁而来的灰墨夜色一同跌入晚春初夏的最后一场雨。

屋内有些闷,程行礼起身走到窗边,木窗被推开时,满院雨色和春风皆吹入心中。除了那连绵的雨,晚春风也吹着一个坐在栏杆上的人。

程行礼笑道:“这么晚了世子怎么在这儿?”

“赏雨。”郑岸腿支在栏杆上,搭在腿上的手里转着个亮莹莹的佩饰。

“春雨贵如油,待这场雨下后,军士们怕就要垦田了。”程行礼站在窗边,对着雨色说道。

郑岸嗯了声,随即又说:“我还以为你会怪我。”

程行礼疑惑:“什么?”

“前两天的事。”郑岸漫不经心道。

程行礼想郑岸说的应该是他被巴萨抓走那件事,于是说:“事情都过去了,再去纠结那些是非没什么意义。”

“你当时要是死了,肯定不会这样说。”郑岸握紧手中佩饰,程行礼彷佛看出那是枚玉佩。

程行礼马上道:“但你来救我了,就说明怎样我都不会死。”

郑岸转头凝视程行礼,说:“有酒吗?”

“有。”兵士替程行礼买晚饭时,不知他爱好,所以也买了坛酒来配菜。

雨小了许多,只剩雨丝在暮沉的空中飞舞。程行礼也坐到栏杆上,开了酒封,递给郑岸。

程行礼记不得有多久未见过下雨了,或者说有多久没有这样心静过,伸手接雨,说道:“从长安一路过来,见这塞上江南风景如画,山峦叠翠,原以为春雨如大地般狂放,却不想这般柔和。”

郑岸仰头喝了口酒,哂笑一声,说:“塞上江南终究不是江南,你从小长大的地方,难道还记不得什么样了?”

程行礼淡然一笑:“许久没回去过了,已快记不清样子了。”

郑岸说:“许久是多久?”

“六年。”程行礼收回被雨丝浸润的手。

“至少也去过,我都没去过那地方呢。”郑岸说,“那儿是什么样子?”

程行礼微微愕然,下意识反问:“你说江南吗?”

郑岸别过脸看雨,坚硬的嗯了一声。

丝丝雨幕展开,程行礼回想记忆的故乡,笑着说:“春日有盛若云霞的桃李花开,夏日凉爽宜人翠绿遮暑,过了中秋火红的枫叶就会染透每家墙头,冬日飞雪不大,但停泊码头时可见白墙黑瓦的民屋与雪景相融。故世人说杨一益二,歌舞笙箫不绝,外邦来客,显吴地风韵。”

程行礼见郑岸不知何时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垂眸道:“其实许多州县的四季跟江南出入不大,只是诗人爱往,添了几分仙境之感。”

“没有。”郑岸漠然道。

程行礼一脸茫然,说:“什么没有?”

郑岸又抿了口酒,淡淡道:“塞外桃花不会像你们那边那样红,冬日也很漫长,一眼望去天地间只有雪,还冷得很。”

雨声滴答着没有停,雨珠滴在屋檐上,在雨霖铃上汇成珠链注入土地坑洼里。

“少时我也曾向往过长城外的世界,但师傅跟我说,长城外的世界还是那样,长着一个鼻子两只眼两个耳朵的人。”程行礼说,“天下大同,不同的只是那颗心。”

郑岸不太理解这个意思,但也不打算问。

因为程行礼的师傅是朝中宰相袁纮那个老书呆子,老书呆子教出来的小书呆子,肯定也是满口的孔子、孟子,还有老子。

程行礼说:“说来,长安、洛阳的繁华比之江南一带更为耀眼。”

“没什么耀眼的,全是高门权贵。”郑岸话语停顿了下,又说,“看不起番将的世家子弟以及书生。”

程行礼听出郑岸话里的不满与情绪,对于人心里的成见,他无法用平生语言去消弭,只说:“若无将军等戍疆卫国,我等如何能谈天下?其实我等皆是流着同一种鲜血的人,不过因生长地域不同而已。血肉躯体,三魂七魄所铸造的都是人。”

“听不懂。”郑岸不想跟程行礼谈论这个问题。

程行礼释然笑道:“世子大智若愚,自然明白这个,只是对朝中奸佞不苟同而已。”

廊下安静许久,郑岸没有接话,程行礼自爱雅事,见此雨景也是一时赏起。

“巴萨怎么死的?”郑岸忽然问道。

“一个叫元青的刺客杀了他。”程行礼不打算瞒着郑岸。

“元青……”郑岸念着这个名,笑着说,“一个亡命之徒,早年跟我爹走过两招。”

“谁赢了?”程行礼问。

郑岸答道:“他,他的刀比我爹的快。”

很快,他又说:“他为什么救你?”

程行礼答道:“他说他是我爹。”

郑岸眼神细细打量了下程行礼,冷笑一声:“你父子俩也不像啊。”

“我知道,他不是我爹。”程行礼很是自然地说,“如果真是,二十二年了,不会不来见我的。”

郑岸感觉程行礼有些惆怅,把酒递给他,说:“或许是有事耽搁了。”

程行礼接过酒,唇不沾边的仰头喝了口,笑着说:“可能吧。”

“其实我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不要脸,说他是你爹。”郑岸皱眉道,“他早年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简直是个冷血阎罗。他那样的脑子,怎么可能会生出你这么聪明的人?”

程行礼难得见郑岸类似夸赞的话,温和道:“世事随缘吧。”

“你看事这么好?”郑岸摩挲手中玉佩,似笑非笑地看向程行礼,“其实巴萨那人,最善骗人。当时他拿周萱下落跟我交易,让我把你交给他,我还以为他又要杀人,却没想到是跟你玩水车。”

“周萱是?”程行礼觉得今夜郑岸来找他,不像是简单的喝酒聊天。

郑岸扯过程行礼手里的酒,仰头喝完,叹了口气答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去世很久了。”

程行礼不想勾起郑岸的伤心事,拱手愧疚道:“抱歉。”

“其实也没什么,我没有见过她,感情没多深。她父亲是南苏州司马周锡,是我爹的至交好友。”郑岸眼神飘至雨幕中,黯然道:“两岁那年我爹为我和她指腹为婚,只可惜后来南苏之役卷席塞外,南苏州陷入敌手。逃亡途中,周婶听叔父身死,一时心忧,一尸两命。”

“周锡?”程行礼记得这位南苏州司马,想了想,说:“是天和三十三年的状元吗?”

“就是他。”郑岸颔首肯定,继续说,“可惜一场战火把什么都没了,我娘也因为婶婶叔父之死,忧郁成疾。逃亡途中动了胎气早产生下我弟弟,自那以后她身体就不好。”

“这块玉佩,就是当时两家的定情信物。说是一块,其实是两块。”郑岸亮了下手里的玉佩,修长的手指从中间巧处一弹,重合的玉佩立即错为两块。

那是块云纹凤凰环尾青玉佩,纵在此刻的昏沉暮色里,仍见光华流溢。

程行礼记得这块玉佩,当年在青龙寺他于树下捡到,而后归还郑岸,那也是他跟郑岸初见的第一面,他记得玉佩正反皆刻四字。

琴瑟愈好,凤凰和鸣。

青玉佩的光华映照在程行礼眼底,郑岸忽然又说:“后来,我爹收回州县,想给婶婶和周萱重新安葬时才发现棺中空如也。”

程行礼说:“那就是活下来了。”

郑岸苦涩一笑,摇摇头,说:“我爹娘派人去关内很多地方找过,但母女俩都杳无音讯。七岁那年,朔方一家当铺里找到了这块玉佩的另一半,当铺说是从一死去的小娘子身上搜到的,那女孩正好姓周。爹娘问话,发现就是周婶婶,婶婶的玉钗就在她手里,便敛衣物招魂与叔父一起葬在不远的大阳山上。”

程行礼默声不语,很快郑岸又说:“但没过几年,又有人递消息来,说周萱没死,那家孩子不过恰好同名。”

程行礼想郑家早些年散千金去关内找人,所以后面即使周萱找到了,但还是有些消息不通的人带了答案回来。

郑岸的心扉彷佛被打开,他望着雨幕说:“我娘一直放不下她,不管谁来传信,她都信,都会派人去找,但每次都石沉大海。为此她的身体也垮了,所以爹娘和我都觉得周萱其实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在哪儿。”

“世间茫茫,想寻一婴儿时期便与父生离,且母亲早逝的孩子难于上青天。”程行礼也想过要是父亲在的话,他站在自己面前,他能认出来吗?

或许血脉里永远不会消失的链子会让他感觉到熟悉,可相逢不识,也只是匆匆一面。

末了,郑岸收回视线,看向程行礼,沉吟片刻,说:“我并非有意拿你做交换的,只是我想知道周萱到底还活着没有。”

“世道于女子而言终归辛苦,世子惦念她,人之常情。”程行礼说,“若我的性命能让漂泊孤苦的周娘子回来,也是不枉。也希望世子能早日寻到周娘子,莫让她再受苦难。”

郑岸合上玉佩,笑了下,说:“使君真是大德,生死之事都不放在眼里。”

夜幕降临,郑岸悄摸着翻墙落地,回头没有看郑厚礼身影心中暗自窃喜。

一路转过花园、长廊,路上想起方才程行礼的说辞,只觉这人好似与他最初相识的样子慢慢重叠,心悯慈善,是个好人。

可郑岸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被皇帝贬到这里来?且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心里有股不舒服的地方,他以为程行礼听闻消息的最终结果,会有什么愤怒的表现,结果居然那么平淡。

烦闷心生,郑岸挥空几拳,刚好砸到转角迎面而来的郑厚礼。

“精神挺好,大晚上练拳。”郑厚礼捂着鼻子说道。

郑岸:“……”

管家杨三问淡定地递来丝帕,郑厚礼接过后,擦了几滴鼻血。

“爹,你没事吧?”郑岸担忧道。

“习惯了,没事。”郑厚礼挥手说,“我看你脾气大得很,是谁又惹我们郑妹妹不高兴了?”

礼节性的称呼,郑岸懒得去纠正了,淡淡道:“没谁。”

凌空挥的一拳本没多重,但郑岸打出来的就很重了。

郑厚礼索性坐在廊下仰头止血,郑岸双手环胸靠着柱,郑厚礼笑着说:“我猜猜,是程行礼?”

“我至于跟他过不去吗?”郑岸不耐烦地说,“我是谁?他是谁?我又不是他爹,整天惦记他做什么!”

“唔。我听巡城的兵士说,你前些日子跟他吵架没赢。”郑厚礼略过那些巴萨的脏事,说,“前两天的射箭也输了,啧啧啧!我们家郑岸这是手冷还是心软啊!”

郑岸:“……”

真多嘴!

郑岸不敢顶撞郑厚礼,只得在廊下兀自生闷气。

郑厚礼又说:“这程家往上数七八代都是读书人,官拜宰相、迎娶县主的都有,是实打实的书香门第、清流世家。但可惜,到他这一代,双亲早逝,抚养他长大的舅舅也在他十六那年也走了,没什么亲人了。他呀,过得比你惨。”

“这世道又不是比谁过得惨就能赢的?”郑岸漫不经心地说,“弄得好像他的苦痛人生难道是我造成的。”

郑厚礼道:“那他日后这个苦痛会不会是你造成的呢?”

这话问得郑岸哑了,只靠着柱子不说话。

郑厚礼又道:“前两日我让你去跟人家道歉,你做什么了?听说还让他大早上的上吐下泻,你就不能干点体面的事?”

“那我干脆把他请到咱家来,供在祠堂里,一天给他上三柱香还磕三个头行吧?那多体面,你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坐在上面。”郑岸十分不理解郑厚礼怎么那么喜欢程行礼,就算以往有读书人路过永州,郑厚礼最多给钱打发了,怎么这次就因为程行礼一个劲说他。

不能因为程行礼找出军中漏洞就这样袒护别人,郑岸只觉父亲偏心。

他有错,难道程行礼就没错吗?

郑厚礼:“……”

“你这吊儿郎当,整天不着调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收一收?”自夫人魏慧走后,郑厚礼可谓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两个儿子,对上近几年听话有礼的小儿子还好,但对上人嫌狗弃又厚脸皮的郑岸,郑厚礼没多大办法。

郑岸若有所思道:“我很不体面吗?”

郑厚礼顿了下,不太诚实地说:“堂堂的北阳世子,自然是体面的。只是在对待朝局问题以及官员安置上,世子你就有点不那么体面了。”

说来说去,又回到郑岸对待程行礼的暴力问题上。

“那你要我怎么办?”郑岸一脸麻木地说,“给他当牛做马?干脆让他骑我身上呗。”

“我只是让你多跟人打交道,耐心的交个朋友。”郑厚礼苦口婆心道,“或许长时间交往下,你会发现他还是个不错的人。你不相信我的眼光,总得相信你弟弟的啊,他可是跟这程行礼有数年感情,识人不会差。”

郑岸一脸冷漠,眉头都不抬一下,似是不认可这个说法。

郑厚礼相信郑郁的眼光,只是在朝局及君臣的交锋里,程行礼是被牺牲的那一个,这对一向爱才的郑厚礼来说,他对程行礼的赞许和赏识中,还多了一分惋惜。

故此那些藏宝图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多在乎,只在乎程行礼能不能做好永州百姓的官,只要能做好,那些刺客想来杀人也要掂量掂量。

所以他很想郑岸能跟程行礼好生相处,就算不做朋友,郑岸也不能日日找程行礼的麻烦。否则闹得永州鸡犬不宁,大了的话闹到长安,皇帝还以为他郑厚礼无容人之量。

“明天日头应该不错,你带人家到处走走。”郑厚礼望了眼雨天,笑着说,“你跟他年岁相仿,总有话题的。”

郑岸嘲笑:“他儿子都满地跑了,谁跟他同龄。”

“我前段时间给你说的那些女子你又不满意,你要是认真,我也早就当祖父咯。”郑厚礼说,“说来述律绰我本来想跟你说说的,她的才情、性格、模样都跟你想要的差不多。”

郑岸皱眉想了想这人,而后说:“述律世伯的三女儿?”

郑厚礼点头,眼睛一亮随即又黯然了,叹道:“但她说她有意中人了,所以我也就不强求了。”

“谁啊?”郑岸疑惑道。

郑厚礼说:“程行礼。”

郑岸震惊道:“他?述律绰眼瞎了吧。”

郑厚礼:“……”

“人家眼瞎能看上程行礼都看不上你,还高兴呢。”郑厚礼烦闷道,“反正我已派人去河西找了,若是能找到那孩子,你一定要给我安分点,不能再这样。”

郑岸说:“要是找不到呢?”

郑厚礼起身沉默须臾,说:“找不到你就打光棍一辈子吧,省得祸害别人。”

“光棍就光棍,反正我又不想要孙子。”郑岸无所谓道,“你还是写信催郑二狗吧,我是没救了。”

眼看郑岸没皮没脸,郑厚礼气得直接甩去一拐杖,说:“你那身臭脾气到底哪儿来的?我管你成不成婚,反正没人要。”随即又严肃道:“你这几天干的好事,怎么着也得给程行礼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放走了巴萨,就算是为了周萱,也不这能这样,幸好人没事了,否则我怎么给他师傅袁纮交代?袁纮可是当朝宰相,皇帝面前的红人、太子太师,你少闯点祸!”

可惜郑岸一听前面那些就会神游,郑厚礼于是道:“世子,你的箭……”

一听这个,郑岸马上答道:“那我请他去打猎,就明天!”

“孺子可教。”郑厚礼起身拍拍郑岸肩膀,笑呵呵的离开。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