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攻击游戏系统 第12章 狐口夺食

陆司阳回到公寓时，客厅空无一人。

他想起以前捡过的一只狗。

刚捡到的时候，它全身上下都是泥水虱子，冲去泥水，身上还有大片油漆。

陆司阳当时连自已都养不好，却还要照顾一个虚弱的小狗。

好在小狗听话，不吵不闹不拆家，还会给他开门拿拖鞋，平日里就喜欢粘着他，喂它什么都吃，吃完了就会扑到他面前求抚摸。

陆司阳举起手里精致的包裹。

黄老板打包烤鸡的时候格外卖力，还在上面写了句“祝狐狸崽崽健康长大”。

透过条纹状的透明带可以看到里面的烤鸡。

突然，他的房间传来轻微的咚咚声。

陆司阳轻轻推开门，探进一颗头。

门后，一只小小的火狐直立着，一只爪子搭在和它一般大的钢珠上，刚才发出的就是钢珠撞门的声音。

它叽叽两声，从门后走出来，攀着裤腿一路往上爬，最后停在陆司阳握着门把的手上。

“给你买了烤鸡，来吃吧。”

狐狸非常人性化地拍拍他的手，指向房间里的桌子。

陆司阳从善如流地过去，任劳任怨拆开包装。

烤鸡的外皮金黄酥脆，混合着香草、香料和鸡肉本身的香味，散发出一种让人垂涎欲滴的诱人气息。

狐狸还不到一只鸡腿大，它激动地扑上去就嗷呜着要吃。

“等等。”陆司阳伸手挡住它的路，“切好再吃，弄一身油你不准爬我身上。”

“叽！”

“知道了，很快。”陆司阳握刀的姿势好看，片出的肉也是匀称又漂亮。

烤鸡被完美剥成了鸡架子，陆司阳夹出一部分肉，放到狐狸面前的盘子上。

狐狸看看自己盘子零星的肉，又对比陆司阳面前的肉山，发出激烈的抗议。

陆司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它那双黑黝黝的豆豆眼里看到难以置信的，但他选择无视，并果断歪曲它的意思。

他给狐狸面前的肉做了点精加工，切成了肉丝。

“叽叽！”

“现在可以吃了，不会弄到油。”

“叽！叽叽叽！”

“弄到我给你洗，没事。”

“叽！叽叽叽叽！叽叽！”你这个蠢东西！你听得懂大爷我在说什么吗！

狐狸气得跳脚，见陆司阳开始吃了，又担心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一会抢饭，气冲冲地吃起了面前的鸡肉丝。

——

公寓附近有一个小游乐园，透过房间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那边的情况。

游乐园的四周零星错落着一种特别的树：它黑色的主干又粗又高，比周围其他的灌木要高出许多，伸出的分支搭在旁边树木的树冠，看着就像是有个人歪靠在树上。

分支在靠近主干的一端同样是浓郁的黑色，越往外伸越是碧绿，树枝上没有树叶，黑与绿都是树本身的颜色。

陆司阳在脑子里炒了一遍，确定这是碧树。

果不其然，他马上看到一个蓬蓬裙走进了游乐园。

.

简嘉是一路问着过来的。

这里的温度其实不算热，奈何简嘉里三层外三层穿着一身繁复的裙装，要不是这一路上都是人，她早就把衣服换掉了。

“这个是新来的公主吗？”

“可是她没有穿大衣服。”

“她真好看，像阿狸姨姨家的洋娃娃！”

“只有公主的头发是粉色的！”

“那个是动画片啦……”

“……”

几个小孩在身边嘀嘀咕咕，声音压低，但是简嘉的听感属性高，听得一清二楚。

游乐园不算小，但简嘉逛完了也才看到两个穿着布偶服的工作人员，而好处就在于，工作人员的休息地点附近足足有三颗碧树，还都长得格外巨大，枝干又重又多，有些游客还会将背包物品挂在枝干上。

她隐晦地看了眼游乐园里的设施，心里有了计划。

再次从洗手间出来，简嘉换了一身更加华丽的服饰，头上戴着精致的王冠，手臂和腿上挂满精致的宝石，整个人就像是珠宝成精。

她用力眨了下眼，翡翠一般的虹膜微妙地滑了一下。

太久没戴这么大的美瞳了，眼睛怪痛的。

简嘉靠这身服饰，成功从经理手上获得了入职offer。

陆司阳倚着窗，手上把玩着满眼怨念的狐狸脸，沉默地看着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往碧树底下放了一个玻璃圆桌和配套的椅子，而简嘉朝几个小孩招了招手，带他们玩起了后妈茶话会小游戏。

在这期间，他还看到了在游乐园另一个地点努力卖艺的钱宇和蹭着钱宇人气发传单的高学以及公寓对面、收容所旁边的全玻璃透视小卖部里，换了一身职业清洁工装的丁仪。

……粗略估计，她应该是收银才对，只不过这时候和好像正和一对母子在争论着什么。

只有汤正文不知所踪。

公寓朝向不错，入门之后从左往右依次是汤正文、陆司阳、丁仪、简嘉、高学和钱宇的房间。根据布局，只有钱宇的窗户朝向不同，但同时与公寓的窗户朝向一致。

这个公寓算周围一片最高的建筑，他们这间位于28楼，能看到的距离足够远，唯一没法看到的那边是一小片居民区……

陆司阳突然愣住。

由于工作的原因，他的眼睛度数不算低。但就算是戴了眼镜，也肯定无法看到这么远距离的发生的事情，更枉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是神情看得如此清晰了。

陆司阳摘下眼镜，仍然连游乐园设施上的螺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游戏这么贴心？

陆司阳陷入沉思的时间不算很久，差不多是他拿起杯子想喝口水的功夫，汤正文就推着门进来了。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毛绒绒的玩具。

玩具动了下，露出一双白溜溜的眼睛。

他把幼崽带出门了。

汤正文像是知道陆司阳在，放幼崽回房玩之后，走到窗边往外面望了几眼，问他：“你刚刚在看什么？”

“你是指什么？”陆司阳反问。

“外面。”汤正文语气很笃定，“你在窗外看到了什么？”

“看风景。”陆司阳不动如山。

“只是看风景？”汤正文质疑，“你在这里站了挺久的吧，茶都喝完了。我们现在是队友，应该互通消息，不然很难合作。你也知道，这个副本难度很高。”

“我说的是实话，”陆司阳无奈，“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汤正文回想陆家村时陆司阳的表现，勉强表示相信。

可是陆司阳根本没有在汤正文面前打开过杯盖。

他是怎么知道杯子里是茶的，而且杯子还空了呢？

——

简嘉回来的时候已经换回了衣服，手里拿着一截枯树枝，她软着声音说：“游乐园做兼职好累啊，太阳这么大，我都要热死了。”

钱宇和高学深感同意，两人一起赚了一下午钱，居然生出了点惺惺相惜，只是他们并没有在游乐园看到简嘉，要知道他们的活动范围是很广的，高学甚至还出游乐园发了一圈。

“我在玩偶里啊，”简嘉抱怨，语气有些撒娇，“我看到你们几次了，但是身边太多小孩子，我得配合他们，就没有过去打招呼。”

“噢，你是那个粉红猪啊。”

简嘉的脸微妙地扭曲一瞬：“……是啊。”

然后又补充道：“不过明天就不一定了。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扮演的玩偶是随机的，我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

钱宇和高学倒没什么想法，但是想到今天粉红猪身边围着这么多人，双眼一对，都知道了对方是个什么货色。

丁仪的工作不太顺利，今天工作的时候遇到熊孩子，付款前拆了零食——这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付钱就行。可惜熊孩子还有个熊家长，非说零食是外面带进来的，一开始放在兜里没拿出来而已。

丁仪翻出监控查证据，却发现那一块是监控盲区，熊家长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非要找店长评理。

结果自然是丁仪被开除了，并且没有工资。

陆司阳下午瞄到了一点，但奈何没有顺风耳，现在知道了整个剧情，有种旁观了全场的快感，于是他也不吝啬帮下忙。

“从这条街往下走，有很多招工的。”

陆司阳前往鸡场时看到不少街上贴的小广告，工资最高的是家具厂的卸货和装载，一天能赚两百。

经过时厂里正在卸一整块原切木桌板，人力卸货，沉闷的落地声保守估计在80kg以上。货车走后，协助卸货的工具也并没有收起，说明第二天还有会类似的材料送到。

日结200，扣除鳄鱼的一日三餐还能剩20，一定会是她的首选。

陆司阳漫不经心地想。

他有一点想法需要印证，就只好辛苦一下丁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