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送你,这些都不打紧,看中什么都送你!”
在古玩城的一家木雕工艺店里,姜兆西正在询问一套刻刀的价格。
店老板宽哥看起来三十出头,京市土著,个子很高微胖,穿了件花衬衫看着不太正经,人倒是很爽朗。
这家店是宽哥的祖业,除了门面还有一家加工厂,厂里的师傅都是多年的老人,店面也有经理盯着,有什么大的问题还有退休的老爹管着,宽哥也算是个有点钱也有点闲的二代。
平时这个点他还在午休,午休完溜达去周边店里喝喝茶,逗个闷子。
今天店经理说前一阵在店里借工具的小哥又来了。这不他就亲自来接待了。
“怎么样,哥之前跟你提的条件考虑么?”
姜兆西送给阮阮的小木雕不倒翁屏蓬就是在这家店里做的。
这个古玩城有规模一点的木雕店并不多。
当时姜兆西手里什么准备都没有,这家店里刚好有个展示区,为了吸引顾客,有老师傅在现场做活。
姜兆西便征求了经理的意见,他买木料借用现场的工具制作是否可以。
经理也是个精明人,他们场地不小,多个人没什么影响,刻这种小木头工具也没什么损耗,再看看这小伙的长相,当即就答应了。
姜兆西在店里待了两个下午,店里的客流量比平时多了两倍。
他手头的小不倒翁完工的时候,当场就有店里的顾客想买回去给自家孩子,得知对方不是店里员工,玩具也是自己做来送人的,还非常惋惜。
宽哥很少来店里,来的时候正好就碰上当时的场景。
他特意看了看姜兆西的刀工,技法上比厂里的老师傅略逊一筹,但是想法很独到,而且他才什么年龄,看着跟个高中生似的,这前途不可限量啊,后来又问到对方是F大美院的,立刻就动了心思。
得把人签下来,人签不下来也得把作品的版权签下来。
当时就开了条件,但是姜兆西没答应,只说考虑考虑。
这次店经理电话说上次的小哥又来了,宽哥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这些工具算什么,都是小零头统统都可以送。
姜兆西今天来也正有这方面的意向。
他提前做了一些调研,这家店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直接先说了后续会开直播做木雕的事。只要开了直播,卖版权几乎就不可能了,这个圈子出仿版的速度太快。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名门大家靠卖版权盈利本身也不现实。
姜兆西又还在上学,不可能到店里工作,能给的就只有作品的独家售卖权,以及直播上的隐形宣传。
所以他直接提议谈作品分成。
宽哥再闲散二代也是生意人,门道也都很清楚。
他想签姜兆西本来也是为未来买单,对方提的分成模式,他没有任何损失,如果直播真能红他就大赚。
双方一拍即合。
宽哥现在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他的店就会爆红,他会给姜兆西开专柜,他的店天天有网红在打卡,他家老爷子以前看他喝茶遛鸟就骂人,后来核心业务都打算交给他干了。就美滋滋。
姜兆西选了鲸鱼直播。
鲸鱼是他前世就在用的平台,恰好现在他还只是一家小公司。
小平台对新人显然也更友好一些。
姜兆西提前注册了账号,做了各项准备。他选了他和其他三位舍友课程岔开的时间,大家可以避免互相影响。
他小时候父亲身体还好,那时候父亲做很多木匠的活都会带着他,所以从小就会一些手艺,比如给阮阮搭个花棚子,是很早就会的。
但是木雕手艺还真是他后来和林北羽在一起之后有些空余时间自己慢慢琢磨的。开始并不熟练,后来就慢慢爱上了,真的解压又有成就感。
刚开始直播,他选了简单的主题,做一套小的手把件,材料也只选了相对普通的桦木,在店里切的大小适中,磨完轮廓压实体块之后再带回来。
宿舍的环境不适合做复杂的工艺,直播的时候主要做细节刻画和简单的打磨,两个多小时,一个大耳肚圆的卡通小老鼠完工,外行也能看出刀工很细,小老鼠的胡须和滴溜溜的眼珠活灵活现,圆肚子上的花纹很是精美。
姜兆西这次打算先做一套小的十二生肖,等雕工的部分全部完成再拿到宽哥店里做细致的打磨抛光、上色烫蜡就全部完工了。
姜兆西很沉浸其中,三角刀在木料上刻画出的沙沙声,非常的让人沉醉。
鲸鱼平台会为新人做首推,但第一次播人还不多,有些人进来看看觉得无聊就离开了。
有些懂雕刻技法的会留下来点评。
有部分靠木雕视频解压的会全程开着直播,只为了听木刻的沙沙音。据有些人说会很助眠。
极个别的人被姜兆西的手吸引。
姜兆西全程只有手出镜,但是他的手太出挑,皮肤冷白、指甲修的软润透着粉色,不是女孩的芊芊玉手的柔美,修长的指节有男孩的力量感,尤其左手食指指尖的部位有一块像花瓣一样的红色胎记,咋看上去像涂上的颜料一样,在浅色的桦木上拂过,为手里的萌版小把件添了一抹艳丽。
屏幕上有稀疏的弹幕:“这个手我可以~”。
“关注了关注了,这个手做木雕可惜了!”
第一次播,留存粉丝只有十几个。
对于鲸鱼平台现在的体量来说,姜兆西已经很满意了。目前阶段木雕售卖的分成是主要收入,直播的流量变现还需要时间积累。
而且每次做木雕都能收获内心的平静,对他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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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阮阮的时间调整成了一周两次,阮阮小朋友有些不高兴,他的花房还有好多好多任务要做。
于是德叔安排了接送,姜兆西每次去可以多陪小朋友一会儿。
陪小朋友和直播几乎占用了他所有的业余时间,其他时间姜兆西就尽量留给自己的专业,F大美院的教授们很多都是业内大拿,能再来一次,他也想更多的学些东西。总之不要复刻上一世的老路,遗憾总要尽量去弥补。
在姜兆西不在的时间里,阮阮已经和保姆阿姨一起种好了一块花圃,上一次买回来的金鱼草、三色堇、小雏菊等小花花的种子已经全部下了地,间或还有两个蒲公英。
德叔效率更高,小池塘已经安排人做好了水循环,地板有破损的地方做了修补,休闲区已经完全清理干净,等着最后安装小秋千和摇椅。
姜兆西正带着小朋友一起做小水车,这次时间充足,姜兆西全部做了榫卯结构,他把薄板等都做好切割,磨掉毛刺,剩下的小孩就可以自己拼装。
简单的指导说明,小朋友就可以独立操作。需要力量插和卡的地方才需要姜兆西帮忙。
纵然知道小朋友聪明,还是每次都会冲击到。
姜兆西把零部件摆好顺序,小团子一块一块的拼装,两人配合默契。小朋友完全专注在其中,小卷毛都一翘一翘的。
今天是个阴天,外面飘起了毛毛细雨。费成曜跨国飞回来,回到家第一时间去看小侄子,入眼便是这样的场景。
玻璃房里灯光温暖,穿着工装的一大一小忙忙碌碌,小的会时不时凑过去,大的就简单指点一下还会顺手揉一揉小的头毛。
费成曜在外面站了许久,直到被细雨打湿了裤脚。
暖光的映照下,长途飞行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姜兆西最后将小水车安装在小池塘里,阮阮摇起了小手柄,水流从水车的高位到引流槽中,再顺着引流槽慢慢流到花圃中,一大一小快乐的击掌。
“小姜老师,你好!”
背对着门口蹲在小池塘边的姜兆西回过头来。
一个打扮儒雅的高个子男人正低头看着他。
姜兆西站起来打招呼:“您好!”
“小爸,”小团子已经扑了上去。
男人单手把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手伸过来:“我是阮阮的叔叔费成曜,这段时间多谢小姜老师照顾阮阮。”
原来是阮阮的家长回来了,姜兆西也伸出手,两人自然的握手:“您不必客气。”
松开的时候,姜兆西感觉手被捏了一下,又像是错觉。
“今天初次见面,小姜老师可以留下一起吃顿饭吗?让我有机会招待一下小姜老师。”
姜兆西本能的想拒绝。
“对,一起次饭,”小团子积极响应并发动了可爱攻击。
三人便一起离开花房走回别墅。
费成曜抱着孩子,姜兆西承担了撑伞的责任。
走进雨里,伞面往一个方向倾斜,不能淋湿孩子。
费成曜像是有所觉察向靠近姜兆西的方向跨了半步:“也不能淋湿小姜老师。”
晚餐很丰盛,搭配也很健康不油腻。
费成曜和姜兆西淡淡的聊着天,基本费成曜问什么姜兆西答什么,主客双方都很讲礼貌。
阮阮默默吃饭,趁大人不注意,偷偷把不喜欢的胡萝卜挑出来。
姜兆西看到:“好像有小朋友不喜欢胡萝卜呀!”
小孩眨眨大眼睛,仲么办,还是被发现了。
“阮阮知不知道胡萝卜是怎么长大的?”
“不知道!”
“胡萝卜从种植到长大差不多要一百多天,期间他要努力喝水、吸收营养、好好晒太阳还要抵抗病虫害,要很努力才能长的红红胖胖又有营养,这期间胡萝卜和农民伯伯都很辛苦,可惜很多小朋友都不喜欢他!“
阮阮:“很多小朋友都不喜欢它吗?”
姜兆西:“是呀,阮阮不是也不喜欢它吗?”
小朋友用小叉子叉起被挑出来的胡萝卜。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是你们大人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阮阮眉头紧锁但还是把胡萝卜塞进了嘴里。
快速的吞咽完毕看向自己小爸的餐盘。
费成曜:回旋镖还能这样扎吗?
小姜老师也看过来,眼神里好像写着,怪不得孩子挑食。
费成曜挑挑眉,把推在一边的胡萝卜夹起来吃掉:“嗯~,阮阮,胡萝卜好好吃,对不对?”
费思阮:“……”。
搞不懂你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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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晚餐后完全变了天,蒙蒙细雨变成了电闪雷鸣、瓢泼大雨。
吃顿便饭变成了留宿。
姜兆西很少住在别人家,尤其还是雇主关系,一时颇为尴尬。
但阮阮很开心,拉着费成曜和姜兆西要一起玩游戏。
姜兆西看着小朋友打开投影,自己装卡链接游戏机,手柄上的R-X-A-B键轮回操作,马里奥开始冲破各种障碍营救公主。
被分了一个手柄的姜兆西:这个真是三岁的小孩可以玩的吗?
在自己手里的马里奥,从城楼上掉下来、被火球击中、在湖底游上来的时候淹死,各种各样的死法,连怪兽在哪都找不到,更不要说营救公主。
费思阮爬到费成曜的腿上,覆在他小爸耳边悄悄的:“小爸,西西他好可爱。”
费成曜上手把小侄子的卷毛揉乱:小小年纪就是个颜狗,你小爸我打游戏失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小孩生气头发被搞乱,哼哧哼哧的又爬到姜兆西身边进行场外指导。
姜兆西玩的很认真,唇微抿着,灯光下皮肤像萦绕了一层光,因为低头看手柄后颈的弧线拉的非常漂亮,马里奥每次掉下去,眼睛都会微微睁大,长睫毛颤啊颤的。
上次路灯下的匆匆一瞥已够惊艳,如今不足半米的距离,就像身旁坐了一道风景。
费成曜暗想:小崽子审美确实不错,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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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玩游戏很有利于缓解尴尬,几局玩下来,姜兆西第一次见费成曜的陌生感都消解了很多。
打完游戏收拾好残局,小朋友要休息了,期间保姆阿姨早已快速的收拾好了客房。
跟小朋友道过晚安,姜兆西到二楼的客房。
跟一楼明显的不同,二楼是很温馨的布置,装饰画和小摆件都透露着主人的用心。
客房里换洗衣物及各种用品准备的一应俱全。
姜兆西陪小朋友做了几个小时水车,虽然穿了工装,还是觉得身上沾了土和汗,好好的冲了个澡才觉得清爽起来。
家居服是圆领体恤和及膝的大短裤,材质非常舒服。
姜兆西坐在床边跟看了看手机,在宿舍群里跟大家打了招呼说自己晚上不回去了,宿舍三个人齐齐冒出来问他怎么回事,一副良家男孩夜不归宿是不是被人骗了的样子。
知道他们关心自己,还通了个视频过去,大家见他确实没事才算作罢。
跟舍友视频完,又翻出鲸鱼平台看了看本周的数据,粉丝总量依然不多但一直在零星的增长,姜兆西略安心才收起手机。
本来准备休息,想了想,还是打算出去看看阮阮的家长是否有时间,在孩子面前很多话并不适合讲,还是需要跟家长单独聊聊。
就在开门左转的时候,费成曜只围了一块浴巾从楼梯口出现,他在负一健身完毕习惯了直接洗澡上来,像是完全忽略了可能会碰到的客人。
姜兆西在门口顿了一下,对面的人头发还是湿的,水珠顺着发尾滴落下来,身材非常标准,高个、肌肉练的匀亭,健康的肤色,只是眉眼中不经意透出了狂妄和不驯服与西装革履、斯文儒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费成曜不经意的挑了下眉,像个开屏的孔雀,就大剌剌的半裸着走近:“有什么事吗?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德叔。”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人,姜兆西把落在令人羡慕的腹肌上的目光转移到对方脸上:“费先生,我想找您聊聊阮阮的事,不知道是否方便?”
“我先去换个衣服,请先等一下。”费成曜下巴向休息室的方向点了点。
费成曜的房间就在客房旁边,衣帽间里,他把浴巾扯下来,就那么看着穿衣镜里的身材,想想姜兆西刚刚抬头看过来的样子:啧,不是说喜欢男人吗?看到这样的身材还那么冷静,眼神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是哥没有魅力了吗?
费成曜换了一套暗色的丝质睡衣去到休息室。
小姜老师乖乖坐着沙发上等着,穿着圆领的T恤大短裤,都是很舒服的材质,这套家居服本来是保姆阿姨给费成曜准备的,穿在姜兆西身上尺码有些大,领口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
费成曜给对方递去一杯水在对面坐下来:“小姜老师有什么话尽管说。”
姜兆西看着换了装扮就像换了个人的费成曜,还是开口道:“阮阮是自己一个人住在一楼吗?”
费成曜:“阿姨会陪着。”
“阿姨是跟阮阮在一个房间吗?以前也是这样吗?”
“阿姨住在他隔壁,以前都是……”,以前都是哥哥嫂子安排的,阮阮的事都是嫂子亲力亲为。
“阮阮不会害怕吗?他只有三岁多!”
费家别墅的一层挑高很高,大厅全是儿童区,两侧转过去才是儿童房和保姆房,姜兆西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是带入自己,三岁半的自己住在那么大的区域里一定会害怕。
费成曜:“……”。以前哥哥和嫂子是住在一楼的,现在哥嫂不在了,这么明显的问题,他竟然没有想到过,他真的是很不称职的小叔。
“多谢小姜老师提醒,我会征求孩子的意见,搬下去跟他一起住。”
见家长重视这个问题,姜兆西没打算介入更多,准备告辞回去休息。
“我可以请小姜老师帮个忙吗?”
姜兆西重新坐下来:“您请说!”
费成曜看着姜兆西的眼睛,目光深邃像要看到人的心里:“我最近很忙经常不在家,德叔年纪大了,阮阮又不喜欢接触别人,我不在的时候能拜托小姜老师多照顾一下阮阮吗?”
“阮阮的父母……?”姜兆西很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哥哥嫂子去年意外去世了,之后阮阮就跟着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姜兆西心中一痛,自己有过同样的经历才能对别人的经历感同身受,更何况是那么小的孩子。
“阮阮应该更需要家人的陪伴。”没有什么比家人的陪伴和理解更能治愈一个人,更何况是孩子。
“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和阮阮了!”
“您……?”
“如果我可以,我当然更愿意陪阮阮长大,但是我没办法,”看对方狐疑的目光,费成曜一剂猛药:“我哥的死并不简单,而且到现在还有人觊觎他留下的资产,哪怕是为了阮阮,我也得守住这些。”
短短几句话,豪门纷争中孤儿寡父的形象都立体了。
费成曜见好就收:“我吓到小姜老师了么?”
“没关系,没有。”
“那小姜老师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姜兆西看向费成曜,对方直视过来的目光透露着真诚但又似隔了一层纱,这个人真的有些让人看不透,但是阮阮跟他小爸的亲近很真实,不管如何,都与三岁的孩子无关。
“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很喜欢阮阮,如果能帮到他的我尽我所能。”
“有小姜老师这话我就放心了,小姜老师的费用我会让德叔再做增加,小姜老师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找我或者德叔都可以。”
“先不必了,我也没有额外做什么,如果真有必要的我会开口。”
看着离开休息室的背影,大一版的T恤更显得人清瘦高挑。
费成曜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喝了一口水,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想着对方刚才认真看过来的样子,清爽的眉,水濛濛的桃花眼,也许对他的话半分也不相信,但会对一个三岁的孩子有天然的怜悯之心。
费成曜对姜兆西的背景一清二楚,家里可以说很穷,父亲身体不好,为了治病房子都卖了,靠母亲经营着一个小店维持生计,姜兆西从小就一边上学一边给家里帮忙,到了大学因为学美术费用很高,更是一边上学一边不停的打工。
自己还活在困苦里,却会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脆弱的枝桠。
就像一株泥泞里长出来的花,现在还只是一朵花苞,以后说不定会光芒四射、睥睨众生。
费成曜扯开领口两颗系的整齐的扣子。
阮阮小崽子的眼光应该是遗传了大哥,就是能从纷乱杂无中挑出最好的那一个。
费成曜照例睡前去楼下看孩子,小团子已经睡着了,小脸红红,呼吸均匀。
费成曜在小团子头上亲一亲。
小乖乖快点好起来吧,你可是费成纪和阮青竹的崽。
你父亲稳重坚韧,你母亲聪慧又开朗包容,他们两个内心强大,你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打败呢。
“可惜现在就只有我这个废物小叔能陪你了,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呀!”费成曜把脸埋在小团子身上呢喃,吸饱了奶香气才起身离开。
熟睡状的小崽睫毛抖动,轻叹了一口气:“唉,我小爸没有我果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