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打扰【重生】 第34章 把水搅浑

然而，梦魇并没有离开。

跟前一天一样的梦境再次出现。

姜兆西喘着气惊醒，天光已微明。

姜兆西快速的起床，推门出来，看到已经起来悄声忙碌的父母才略放下心来。

上午姜妈要出门采买，姜兆西跟着同行。走在妈妈身边帮着拎东西，看到有行驶的不管是车还是自行车都要侧身挡一挡。

中午田叔上门吃饭，姜兆西陪着喝了几杯，姜妈绕着弯问问自己孩子在费家工作的情况，田叔虽然面相凶狠但人很爽朗，涉及费家和姜兆西的都说好。

姜爸问田叔在这边是否习惯，田叔说了吃住的地方，觉得这个小镇挺好，干净、环境好、人也不多，挺宜居的，打算在这住一段时间就当旅游了。

送走田叔，收拾完餐后的狼藉，姜兆西有些累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算小憩一会儿。

刚躺下，阮阮发来了视频邀请。

小孩也要午睡，甜甜的请求：“西西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当然是可以呀。

姜兆西于是将手机支在床头，给阮阮讲起故事来，他们学艺术史的时候会学很多中西方文化，姜兆西就挑着有趣又比较平和的讲给小孩听。看着小孩的大眼睛越眨越慢，逐渐睡着，孩子清浅有规律的呼吸，就像催眠曲。

姜兆西也闭上眼睛。

而另一边的小孩在姜兆西睡着后又爬了起来，小脸凑近床头的电脑，静静看着屏幕里睡着的脸：“西西要好好休息哦！阮阮陪着你噢。”

但是姜兆西又陷入梦魇。

在睡梦中苦苦挣扎。

“西西、西西、醒一醒！”

直到小孩子清晰的声音传入脑海，姜兆西仓皇醒来。

挣扎着坐起来，手按住发胀发闷的胸口，姜兆西的意识在梦境和现实之间来回穿梭：“是预知吗？是预知梦吗？”

姜兆西喃喃自语。

“小姜老师，只是梦而已”，费成曜的声音响起。

寻着声音看过去，姜兆西看到手机的视频还没有挂断，镜头里原来只有阮阮，现在变成了两个人。

现实中人的出现终于将姜兆西拉回来。

“谢谢费先生和阮阮，我没事了”。

费成曜：“让田叔陪你去看看医生”。

姜兆西：“不用麻烦田叔了，我只是最近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

姜兆西比谁都清楚医生治不了他的心病。

距离几千公里，费成曜和阮阮也不强求，再让阮阮撒一会儿娇，就挂断了电话各自去忙。

姜兆西开始跟妈妈一起筹备过年的安排。

家里的店不能一直不开，妈妈不是能一直闲着的人。

开店就要上货，还要采买年货等等这些姜兆西都承担下来。直播的事情在停播两天后也要继续起来。

姜兆西又开始忙碌起来。

爸爸对他直播做木雕很是感兴趣，他便带着爸爸一起。

姜爸有很好的木匠手艺，但是现在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办法用大力气和做很精细的刀工，但是做做切割、打磨等是完全没有问题等。

于是直播间里离镜头稍微远一点位置，多了一双手。

这双手不怎么好看，肤色有些黑、手上有皱纹也有老茧，但是却很有老手艺的人味道。

弹幕有人问起，姜兆西照实回答说是自己父亲。

弹幕就打了一排：原来是咱爸啊！

也有人问：现在是在老家吗？

姜兆西答：是的。

有人继续问：老家在哪里啊。

姜兆西便不再回家，继续手上的活。

他甚至还延长了晚上直播的时间，让爸爸去休息后，又播了一个半小时，就当补前两天的时长。

也想用忙碌换一个好睡眠，但是并不能如愿。

同样的梦境却越来越清晰。

“同学，你还好吗？救护车到了”，姜兆西抬头。

是林北羽。

姜兆西大汗淋漓的醒来，心悸久久。

看看时间，午夜两点。

之后再无法入眠，姜兆西干脆起来，拿起画笔，画起首饰设计图来，直到天明。

连续几天以后，姜妈先发现了异常。

孩子回来以后精神一天比一天差，肉眼可见的变得憔悴。

吃饭的时候姜妈问起来，姜兆西老实说：睡不好，总做梦，总梦到你们出事了。

姜妈姜爸心疼的不得了，说：“你看我跟爸爸现在都不出门，怎么会出事，不会出事的，你放宽心”。

又逼着姜兆西去看医生。

姜兆西隔天就去了镇上的医院，医生给开了点治疗失眠和条理身体的汤药。

大过年的不想在家煎药，就在医院煎好，要吃的时候在家热一热，当着爸妈的面喝一包，好叫他们放心。

另一边阮阮和费成曜还有德叔等人也都急的不行，之前几个月保姆阿姨各种好吃好喝的备着，终于不像之前瘦弱了，气色也好了一点，这几天下来，视频里眼看着还不如来费家之前了。

阮阮：“小爸，把西西带回来看病吧，好吗？”

费成曜：“西西的失眠应该跟他父母有关，我们只把他带回来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也要尊重他本人的意愿”。

费成曜想着田叔每天给他发的，小姜老师的父母一切正常无问题，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小崽子，你想不想去看西西？”

阮阮回答超大声：“想”。

又低声问：“可以吗？”

费成曜：“等着”。

阮阮学着姜兆西夸他的样子，翘起小小的大拇指：“小爸，你棒！”

费成曜揉搓小孩脑袋：等你看小爸翻江倒海、大显神通。

京市，费家老宅里已经闹的翻江倒海。

费成曜的父亲费远山有兄弟姐们五人，费远山排行第三，这五人又分别有多个子女。

所以费成曜有堂兄弟姐们和表兄弟姐妹多个。

目前费氏最核心的一部分业务在费成曜手里，另外还有各分支业务零散在费远山的兄弟姐们手里，他们也有子女在费氏总部就职，职位高低不等，都归属费成曜管理，还有一部分闲散的，不管事只拿股份的。

总体来说，费氏算集权化比较严重的家族企业。

这个风格的形成，主要还是源自费成曜的爷爷，就是现在费家老宅的当家人费兆和。

费兆和名字有一个和字，人是一点不和气。

年轻的时候杀伐果断，手段狠辣，一辈子将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普通企业发展成费氏这样的庞然大物。

老了老了，性子越发偏激说一不二。

费兆和自己是一代风云人物，奈何养孩子不行，自己的亲生子女除了两个女儿大姐费远淑和小妹费远超还可以之外，三个儿子远正、远山、远健，一个平庸一个纨绔一个废物。

倒是纨绔费远山因为模样生的好找了个好媳妇儿，生的孩子还不错，不过也就一个费成纪不错，另一个性子估计随了爹。

费成纪便顺理成章的接了费兆和的衣钵。其实也就是费成纪性子温和，还能跟越老越孤僻的费兆和和平相处一二。

费成纪出事之后，费兆和左挑右选，选不出继承人。

都打算自己重新出山执掌董事会，再慢慢从孙辈里挑一挑人培养的时候。

纨绔费远山的纨绔小儿子费成曜从欧洲回国，跟他要费氏，说费氏是他哥的心血，说费氏早从内里烂透了，说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费兆和吗？你老了，老糊涂了，要不是他哥费成纪托举，费氏这个千里长堤就要垮塌了。

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刺在费兆和这个八十多的老头心口。

别人不敢动手，老头自己拿拐杖把不肖孙子揍了一顿。

不肖孙子就把老头的茶室砸了。

闹得实在不成样子，不知道最后达成了什么协议，费成纪生前的大部分竟然真都到了弟弟费成曜手里。

老二和老四还有家里的一些小辈们肯定不愿意，但是在他们还没有闹起来的时候，费成曜先动手开始整治他们。

这一年多，家里人没少在费兆和面前告状。

费兆和原本是要管一管的，费成曜又甩出来第二个理由，说他给他哥报仇，说他哥死因不明，说都是自己人干的。

费兆和气的倒仰，如果是自己人干的，他这个当家人能不知道，他那几个废物儿子，哪个有这样的能力。

费成曜回怼：所以说你老了。

费兆和确实是老了，也不想气死自己，由着他折腾，反正他折腾的结果不好，不肖孙子自己会滚蛋，他们手里有对赌协议。

其他小辈们再来告状，他也不管了，你们看看那小兔崽子，他不光动你们的人，连我的也动了。

也许是不破不立，费成曜真就这样稳住了费氏。当然一部分也依赖于费成纪生前给弟弟铺好的业务和人脉。

费氏稳住了，但是本家人并没有得到好处。

费成曜的独断专行很有当年费兆和的风采。

所以到老头费兆和面前告状的人只多不少。

最近快过年了，老宅又闹得不可开交。

费兆和由着他们闹，费兆和想听的时候就听听，不想听的时候就独自在茶室待着。

年纪大了，人多一点，吵吵嚷嚷的有时候听着也挺热闹。

费兆和的两任太太都去世了，两个女二都搬出去自立了门户，老三年轻的时候玩的太厉害，年轻轻人就没了，现在老宅里只剩老二和老四一家还跟他住在一起。

到了年根儿，小一辈儿们陆续回来，宅子里更热闹了一点。

老四家最近总在他耳边蛐蛐，老四家的小女儿找了个对象，跟着费成曜他们一起去玩受了伤，但是外面却风言风语的都在传，说是费成曜受了伤，说费氏内斗其他人要害他，哪有这样贼喊捉贼的。

老头没开口，都是些小手段而已。

老四家蛐蛐的多了，老头也烦，问道：“自己家事还没有做清楚，胳膊肘先往未过门的女婿身上拐吗？先去查查你那个女婿干净不干净”。

费兆和说完撵走了老四，他一世英名，孩子们都蠢的让他头疼。

老四从茶室出来，还在嘀嘀咕咕。

碰到大姐费远淑，大姐还劝一劝，让弟弟做好自己的事，别掺和乱七八糟的。

费远淑年龄最大，出嫁早，跟老宅的关系并没有多亲厚，但是形势还是看的清楚的。

目前费家能说了算的，也就老爷子和费成曜了。

费远淑的夫家普通，她给自己子女铺路，以后还是要靠着费家。

费兆和在茶室继续喝茶，老管家敲门进来，说费成曜的助理小裴打电话来请老爷子参加公司年会。

说完又补充一句：“原该是成曜少爷亲自来请的”。

在老管家眼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年到头也不来几次，每次来必是算计东西，现在请老爷子出席都只是让助理打电话过来。

没想到费兆和说：“行，你去安排吧”。

就让助理问问，就是根本不想让他去，那他还偏去不可了。

于是这一年的费氏总部年会，搞得异常盛大。

费兆和老爷子出山，往下费家四子女及各小辈，还有其他各重量级股东、合作方纷纷盛装出席。

费氏更是直接包下了整个室内体育场，费氏分布在全球的员工，除了必须坚守岗位的均可前来参加，差旅费公司承担。

坐在后排的几个小辈在嘀嘀咕咕说什么败家。

前排中间位置的费成曜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四位主持人身着礼服上台热场后介绍嘉宾完毕，首先就请了费兆和上台。

费兆和虽然久不出现，但仍然是费氏的定海神针，也不用搞ppt就把费氏的过往讲的简练又清晰。

忆往昔峥嵘岁月，总让人动容；论成败英雄，还看今朝。

费兆和讲完，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

主持人继续报幕，请小费总上来做费氏年度工作报告。

费成曜在第一排没有动，上去的是小裴。

台下响起唏嘘声。

小裴不理，打开文档依次开讲。

费氏今年的核心大事件、重点变革、主要营收情况及下年度主要目标，讲完下台。

主持人开始后续流程，有明星男团上来开场舞，将体育馆掀起一波小**。

费兆和看着坐在自己旁边，西装革履、金丝眼镜，装的二五八万的亲孙子费成曜，真想敲一拐杖。

费兆和的第二任太太是费家第四子和第五女的生母，是前面三个孩子的继母，对前面三个孩子态度平平，特别是对待费远山的妻子、费成纪和费成曜的生母，两人素来不和，而两个孩子又都很依恋母亲，所以从小跟费家老宅关系平平，更别说后来费成纪和费成曜的母亲去世以后。

费兆和是欣赏费成纪的，但是也知道这个孩子对他态度尚好也只是单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而已，说的更直白一点，是费兆和需要费成纪和费成曜两兄弟来支撑费氏，而并不是费成纪和费成曜两兄弟需要他这个爷爷。

因为费兆和没有其他可心的继承人。

所以费成曜在他这里再桀骜不驯，只要有利于费氏，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费氏的传承不能在他这里毁掉。

费成纪当时出事的时候，费兆和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他竟然没有查出来任何有用的信息，跟着费成纪的那一批人直接把相关线索、人员全部移交给了费成曜。这也是费成曜敢于直接到他面前来叫嚣的最核心原因，费成纪的亲信在出事之后大部分毫不犹豫的倒向费成曜。可见费成纪虽然低调，但一直都有谋划，短短几年对费氏的把控就能到这个地步。

也更充分的证明了费兆和自己的感知，这两兄弟，没有人跟他一条心。

场内颁奖的喧闹声打断了费兆和的回忆。

台上各路表演、颁奖、抽奖已进行几轮，嘉宾们轮番上场，费成曜全程没有要动的意思，直到晚会进入尾声。

最终环节，颁发年度团队大奖。

主持人在读团队评奖词的时候，台下静默一片。

这个团队从事的工作，根本不是费氏目前所涉及的业务。

费氏属于老牌传统行业，涉及的领域主要包括地产、酒店、商超零售、金融、时尚娱乐、体育等等。

但是这只获奖团队的获奖项目是人工智能领域。

读完评奖词，主持人请获奖团队上台，这个团队统一穿了印有费氏名字的文化衫，但是上台的人员没有人认识。

随后主持人cue颁奖人，费成曜起身。

为团队颁发百万美金的团队大奖。

随后，费成曜轻描淡写的宣布费氏将正式进入智能网联和人工智能领域，主要涉及人工智能机器人、无人机和芯片等、且目前团队已取得阶段性研究成果，并与F大等高校及国内知名实验室合作开展进一步开发计划，在新的一年里，这部分成果将快速进入工程化阶段，人员规模和资源投入都会快速扩大。

最后他说，因为要快速筹备工程化及量产团队，费氏集团所有层级人员如果对新业务感兴趣，可以到人事部申请，年后通过面试统一转岗。相应的原本费氏集团所属岗位也会进行相应调整和变动。

费成曜讲完即刻下台走人。

外部新闻稿同步发出，除了费成曜的讲话内容之外，还增加了初代产品介绍，及高阶人才引进计划。

随后F大及其他两所合作高校以及人工智能研究所发布与费氏所属科技公司的合作计划，并表明虽然研究成果尚未量产，但技术已处于国内领先水平且已具备工程化水平。

费氏股价应声而涨。

费氏内部也一片沸腾，不过是有人跃跃欲试、有人诚惶诚恐，虽然有了新的大饼，但是不知道又要割谁的肉，以费成曜的风格，年后免不了又是一波人事动荡。

其实这块业务已经进行了有几年，最初是费成曜在国外玩票开展的项目，后来越玩越认真，费成纪当然支持弟弟所以从个人账户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支持。

等费成曜接手费氏更是私下进行了强力的推动，发展到今天能影响费氏股价的程度并不意外，因为技术层面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领先地位。

有人悄悄蹭到费老爷子费兆和面前想打探消息，费兆和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紧随其后离场。

其实老头什么都不知道，人工什么智能，如果影响到费氏老牌业务那是不行的。其他的，什么高科技的玩意，就让孩子们去玩。

而丢下一颗重磅炸弹的费成曜，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

他直接出发去了机场。

去跟阮阮他们一行汇合。

他们要出发去看西西了。